“林归渔,你莫不是真的忘了,你欠我什么?”
这是临夏第二次,直呼她姓名。
“公主,归渔从未敢忘。”
“是么?看来倒是本宫眼拙。”
林归渔自然听得出来,话里的嘲讽。
“公主,半月,只要半月,归渔便可以为公主治腿上的伤。”
林归渔回到临夏床边,俯下身子,与临夏对视。
临夏看着她眼里的真诚,有些失神,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治好之后呢?你欠我的,就只是这点吗?”
临夏继续咄咄逼人。
“自然是不止的,剩下的,归渔日后慢慢还。”
临夏突然笑了,那张原本过分艳丽的脸,显得更加妩媚。
“不必如此麻烦,本宫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你便住在公主府了。”
“公主……”
林归渔有些无奈。
“不要拒绝我,你知道的,我脾性一直都不好,而且,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好。”
林归渔只得答应。
“还有一件事。”
“嗯?”
临夏牵住林归渔的手,便往回拉,接着,林归渔由于没有防备,就那么倒在床上。
“公主……”
林归渔惊呼一声。
临夏半坐着,单手撑着床,俯身看着林归渔惊慌失措的样子,轻轻一笑。
“呵。”
接着还没等林归渔反应,她便直接将脱了林归渔的鞋,再不以为然地抱住林归渔,缓缓说道。
“本宫还想再睡一会,床够大,你身子暖些,刚好陪本宫睡一觉。”
“公主这……”不合规矩。
“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在公主府,本宫便是规矩。”
说着,林归渔已经感觉到厚厚的被子覆盖在她们两人身上了。
林归渔感觉到有一双手抱着她的腰,她感觉有些不自在,于是动了一下。
“乖一点。”
林归渔刚打算翻个身,便感到耳边一阵热气,也是幸好,林归渔看不到她赤红的耳边,更看不到临夏眼里的得逞之意。
不过以前的冬天,临夏经常缠着林归渔与她一起睡觉。
林归渔也没有多想,一开始她确实睡不着,但是也许是一夜未眠,真的倦了,她还是睡着了。
临夏睁开双眼,看见林归渔的睡颜,忍不住一笑。
平日里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的林归渔,只有在睡眠中,让人觉得少有的温柔。
“阿雪,昨夜,可是没人逼你的。”
临夏用只有她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着,顺便轻轻啄了一下林归渔的唇边。
门外,正打算进屋带临夏去用早膳的谷雨和立夏还未走近,便被突然现身的死士拦住了。
……
林归渔这一睡,便睡到了午时。
太阳高高的悬挂天上,阳光挥洒下,冰雪融化,公主府一派祥和。
林归渔醒来时,身旁已经没有人了,她掀开被子起身,刚好临夏坐在轮椅上,被谷雨推进屋。
“刚好,谷雨先下去吧。”
“喏。”
临夏自己推着轮椅到了林归渔跟前,看着林归渔此时,精神饱满,眼神更是清明无比,满意地笑了。
“跟我去用午膳,然后,我派人送你回医馆。”
临夏说话还是那般,理所当然又不容置疑,让人无法拒绝。
……
林归渔回到医馆后,齐宇还有连瑶,也就是元宵节当天晚上和林归渔走散的那一男一女,连忙出来迎接林归渔。
“林大夫,你可算来了,今天早上好多病人都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是啊,我和齐宇和你学了三年,也还是有些病让我们束手无奈。也是幸好,还有傅师傅。”
“齐宇连瑶,傅师傅现在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林归渔想到了临夏对自己说的那一月之期,不免有些无奈。
“哟,稀客,你莫不是走错地儿了。”
此时林归渔面前,一个看着儒雅的大叔说道。
林归渔听着他的语气,不由一笑。
“傅叔叔,我要走了,日后医馆,便拜托您带着齐宇和连瑶照料了。”
林归渔说话办事向来如此,不多废话,字字精简。
“啊,林大夫你要去哪儿啊?!”
连瑶的反应,比傅城,还要大。
傅城听到林归渔这么说,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也不由拉了下去,邹紧眉头。
“齐宇连瑶,你们俩先下去吧。”
待到两人离开后,傅城才一脸凝重地对林归渔说道。
“阿雪,当年的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仇也报了,你还要去哪?”
其实,傅城是当年林归渔的父亲学医时的好友,他们可以说是,一见如故。
只可惜,后来林归渔的父亲由于欠了还没有坐上皇位的天启帝的人情,只好离开,踏进那盘以天下为棋盘的棋局。
那时候,林归渔的母亲已经有了她,林归渔的父亲便把她们母女两托付给了傅城。
林归渔的父亲也会偶尔偷偷去看望她们,他虽很少见到林归渔,但是却是真真实实地疼她。
林归渔记得,她的母亲,是个极温柔的女子,她的父亲,虽不能与她日日相见,但是也是极爱她的,她家里的仆人,虽不多,但是都是忠诚之辈。
每次父亲来看她时,会给她讲故事,会给她带许多许多玩具。
林归渔最后一次与父亲团聚时,父亲笑的极为得意,父亲把她和母亲,还有傅叔叔和仆人们一同接到了一个大房子里。
夜晚,她们一家人吃饭时,一群黑衣人拿着剑破门而入,傅城带着林归渔躲进了一个只有林父和林母知道的一个密室。
进密室的最后,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便是她后来十几年的噩梦,直到,她报完仇,才正真摆脱了那个梦魇。
她看到,看到父亲和母亲同时挡住了黑衣人看向密室的方向,长剑就那么直接刺进父亲和母亲的胸膛,血,喷溅而出……
“阿雪,阿雪,你怎么了?”
傅城的大手在林归渔面前连挥了好几下,林归渔才回过神来。
“没事,方才想起了一些事。”
林归渔想起刚刚傅城说的话。
“傅叔叔,我的仇确实报了,但是,我却欠了公主的,如今,也该还了。”
傅城听她这么说,更是万分无奈。
“当年,你父亲也是这样,为了还个人情,结果呢?”
“丫头,这世上本没有事是可以算的一清二楚的,你又何必,为难自己。”
林归渔看着傅城,笑了一下。
“傅叔叔,当年父亲会不懂这个道理吗?但他还是去了。”
“你跟你那父亲,倒是一个性子出来的。”
但愿,你们的结果,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