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若无一个信仰,是一种可悲的事,可当我们所做的事违背了信仰的方向,却也是另外一种可悲,可在很多时候我们往往会因为现实的因素与我们信仰的方向无奈的背道而驰,所谓现实与理想始终隔着一道我们很难跨越的距离。
紫嫣在王府呆了几乎大半天,而回到自己府中的时候日头已往西坠了,她听萧太后和福王说钟离文俊去往太子府了,不知这会子回来了没,故回到家紫嫣边更衣边吩咐彩云去打听文俊有没有回来。不大会儿功夫彩云就打外面回来了,“驸马可是回来了?”紫嫣忙问。
彩云道;“回公主,驸马爷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已回到府中了,他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书房,不曾出去过半步。”紫嫣闻言微微点点头,“我知道了,彩云你吩咐厨房准备晚膳,我要去书房一趟。”紫嫣边说着边朝外走,彩云看到紫嫣急躁的样子就笑着调侃说,我们家驸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能让我们家公主如此牵肠挂肚,才几个时辰不见,我看是如隔三秋啊。
紫嫣听彩云拿着自己打趣儿,忙转过头来,伸出纤纤玉指指着彩云的鼻子笑骂,你这死丫头若是在胡言别怪我把你撵出去配人。
彩云忙做出惶恐状态,求饶,“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
紫嫣被彩云装出的可爱摸样给逗笑了,“说句不敢了我就绕过你不成?你先等着,回来我在收拾你。”说着就笑盈盈的转过身朝外面走去。
此时夕阳西下,虽寒风凛冽,然依旧让人不自觉的驻足来赏这夕阳无限好,紫嫣快步朝文俊的书房而去,走到门口时看到小云端着茶壶正准备往里面去,紫嫣连忙把茶壶接了过来,“给我吧,你先忙去吧。”紫嫣一脸含笑,在夕阳里显得分外娇美,小云把茶壶交给紫嫣之后就走开了。
紫嫣端着茶壶缓步朝文俊的书房而去,她轻轻的口口门,少顷,屋子里才传来了温暖的回应,“进来吧。”紫嫣轻轻把门推开,就见文俊正坐在书案之前目光落在面前的一幅字之上,看的好不专注,他并不知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紫嫣,听到有人进来很是随意的说,小云把茶壶放下就先出去吧,有事在叫你。
紫嫣嫣然一笑,但没有做声,而是把茶水给文俊倒在杯子里,把茶壶轻轻放下,默默的站在了文俊身后,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专注的男人,许久
“驸马爷,茶都要冷了。”过了许久紫嫣见文俊依然不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面前的字帖之上,紫嫣是在是憋不住了,故就出了声。
钟离文俊一听自己身后传来了妻子的声音,慌忙把目光抬起,蓦然回首,看到紫嫣正在自己眼前盈盈含笑,文俊方才恍然大悟,原来送茶之人非小云也,“紫嫣你几时回来的?”文俊温柔的看着紫嫣,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很是幸福的摸样。
紫嫣从旁边拽了把椅子过来,挨着文俊坐下,方才回答文俊的问话,“我刚刚回来没多会儿,人家还以为你能够和我一起陪着母后和王兄,嫂嫂他们一起用午膳的,谁知道你却把人家扔下独自走了。”说起中午的事紫嫣难免还是有些许委屈的,故在文俊面前毫不掩饰的抱怨出来。
面对紫嫣的小小埋怨文俊只是坦然一笑,温柔的解释道;“我事先没有跟你说就走了是我不好,只是散朝的时候我已与皇太子说好等给太后请过安之后就去东宫的,我不能言而无信,再说我如今是太子太傅了,自然要与东宫原先的一些官员熟悉熟悉不是,而许多官员都比我资历深厚,追随太子的时间也唱,我自然不能有半点马虎了,我若不兢兢业业做事,他人必会说我是依靠公主的关系上去的,难道你希望别人认为你的夫君是靠着裙带关系的小人不成?”
文俊的解释头头是道,紫嫣自然也没有怀疑,心中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好了人家知道你公务繁忙,这回就原谅你了,我刚刚看到你在看一副字帖,而上面的字迹我看着眼熟,好像是皇兄的笔体,莫非这是他写了送给你的?”紫嫣目光轻轻的落在文俊面前被文俊看了许多回的字帖之上。
听紫嫣说到自己眼前的字帖文俊顿时来了兴致,灵光一闪,把字帖拿起来递给紫嫣,“你看这字像皇上的亲笔吗?”紫嫣把字迹接过来认真仔细的端详起来,这是一首曹子建的名诗《七步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紫嫣端详多时,缓缓的把字帖放下,“如何?”文俊赶忙问。
紫嫣望着文俊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看来你的模仿功力与日俱增啊,这四句诗我逐字逐句的看了一番,完全与黄兴的字体吻合,文俊,你因何要模仿黄兴的笔体啊?紫嫣虽单纯可也聪敏,她从文俊期许的眼神里就看出来这幅字非处子皇帝之笔,而是文俊模仿的,自己的夫君自己能不了解吗?文俊素来喜好模仿他人笔体,无论是王羲之的《兰亭序》还是欧阳修,褚遂良,颜真卿,柳公权的字他都模仿,自打开始认太史令之后文俊接触古籍的几乎就更多了,他就模仿历代皇帝的字,很多杰作都在其书房里,紫嫣常常来此,自然也就司空见惯了,因而她对文俊模仿皇帝的笔体也想的很单纯。
对于紫嫣的问话文俊回答的倒也自然,“也只是随意模仿罢了,能够得到你的认可,看来我是成功的,不过这事你不能说出去。”
“为何?”紫嫣不解的问。
文俊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敷衍着说,为了不惹是非,你就别多问了。
“不问就不问,”紫嫣撅撅嘴,喃喃自语。
钟离文俊之所以要写曹子建的《七步诗》也是在抒发其内心的情怀,对于皇帝与福王之间无法修复的兄弟情作为旁观者也看的没那么清晰,,然也终究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至高无上的权利注定了他们兄弟不能入普通兄弟一般晴和相对,自己只是想坐一个孤臣,隐与朝廷的大隐士,可自己却还是不知不觉卷入了这场兄弟之争,无论自己是按照儒家之意忠于皇帝还是如现在这样与信仰背道而驰,帮着福王毛渠皇位自己都会被卷入其中,自己若只是一个大臣那也好,可以到地方上去,远离皇家是非,然而自己却偏偏做了驸马,注定与慕容皇室牵扯不断,斗争非文俊所愿,他只是想坐一个如自己父亲那样的清关,清如水明如镜,两袖清风,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可世事茫茫难自料,一朝如朝廷,众生非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