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谷来人老重天伦,人一旦进入了黄昏晚景就特别害怕孤独,渴望众人相伴的热闹,儿孙承欢膝下是每个老人的幸福,而老男人的孤独非到一定年岁的人无法体会。慕容伊川虽是孝子,不过他也无法体味萧太后内心的孤苦,去行宫他没有想过要带母同行,如此萧太后心里太很不是滋味,那种深深失落感始终挥之不去,然而看到慕容伊川一家回来萧太后也就把心里的不快压了下去,谈笑之间,一切如常。
紫嫣带着小玉婉和慕容伊川及宛若母女陪着萧太后用膳,期间大家说说笑笑,幸福在悄悄的流转。
饭后宫女忙把残席撤下,然后换上茶点。
小茜雪拉着妹妹玉婉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萧太后坐在上垂首,慕容伊川夫妇和紫嫣相并坐在下垂手。
慕容伊川微微转首却看到宛若嘴角有一颗小饭粒他想也没想就用手帮其拭去,宛若朝对方柔柔柔一笑,素手轻轻碰了男人的衣袖一下,俩人俩人的小动作令萧太后很是不悦,故而萧太后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而脸色也随即沉下来,“宛若,你好歹也知书达理,而且贵为皇后,难道不懂何为床上夫妻,床下君子的道理吗?你们当着哀家和紫嫣还有众宫女的面就这样不注意举止成何体统?”见萧太后生气宛若忙起身跪倒赔罪,“母后赎罪,臣媳知错了。”尽管嘴上说知错,然宛若心里头却不以为然,不过她不想惹萧太后不悦。
在紫嫣看来萧太后有些小题大做了就忙为宛若鸣不平,“母后何苦这样难为嫂嫂啊,他们也没做出格之事啊。”面对紫嫣的不平萧太后沉声道;“不出格,莫非在哀家面前俩人搂搂抱抱了那才算是出格不成?在寻常人家里若有长者或者外人在场夫妻之间都要彬彬有礼,更何况是在帝王家,还有伊川你好歹为堂堂帝王刚刚你的动作未免太失自己的身份,难道你不知夫为天的道理?”面对母亲的数落慕容伊川只是默默听着,默不作声,而宛若依旧在萧太后脚下跪着。萧太后沉吟片刻锐利的目光落在宛若形容谦恭的面上,‘宛若你别怪哀家对你要求严苛,因为你是大正的皇后,你的一言一行都要为天下女子做表率,你要记得伊川不单是你的夫君,他也是后宫诸妃嫔的夫君,你若独占了他,那后宫诸妃如何?皇帝不但要权衡前朝,同样后宫亦是如此。伊川在行宫陪了你这么久,这回你得把他让给曹潘二贵嫔,哀家听说不久大理国的和亲公主就要到了,宛若你改提早为这位新人准备寝宫,她是大理公主,规格要不同于寻常妃嫔。“
面对萧太后的教训宛若只能默默的听着,心里头仿佛被钉子狠狠的钉了一下。宛若很是怀念自己未做皇后时与萧太后的婆媳之情,那时的她温和慈祥,对自己美那么多苛刻要求,而今自己仿佛做什么都不对,她总能够找到自己的缺点,难道一切只是因为自己是大正的皇后?母后这是对我爱之深责之切?宛若心里苦恼极了,然而她只能隐忍,隐忍。
日暮时分宛若才和慕容伊川及紫嫣等走出了安宁宫,面对夕阳如血宛若深深的喘息着,如果在不出来自己可能真要压抑死了。
紫嫣带着玉婉随着宛若一家三口去了日月轩,一来是为看看云开的病情,二来是想和宛若说说话,刚刚在安宁宫俩人根本没有机会好好说几句。
小云开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香菱一直守在床边。
香菱看到宛若和紫嫣来赶忙起身行礼,宛若摆摆手,“香菱你也累了,快下去歇息歇息吧,云开有我就好了。”自打香菱入宫侍奉云开之后就尽心尽力,她虽然不过十岁左右可做事十分有分寸,她把云开当自己的弟弟一样呵护着,更是当自己主子恭敬忠诚。
香菱犹豫了一下,小茜雪上前拉着她的袖子说好姐姐跟我去玩儿。
如此香菱便跟茜雪退了出去。
紫嫣掀开被子看到小云开身上的疹子差点儿叫出声来来,如今小云开身上依旧张满了秘密密麻麻的小点点儿,“长了这么多?”紫嫣努力的压低了声音说,宛若默默点点头,尽管知道这长麻疹算不了什么大病,不过她的心始终揪着。小玉婉看到哥哥后就想爬上去跟他玩儿紫嫣连忙制止,“婉儿别弄你哥哥,他睡着了。”小玉婉还是不死心一直在紫嫣怀里挣扎。
宛若忙把小玉婉抱在怀里,而另一只手摸了摸小云开的鼻息,见他呼吸均匀,小脸上还带着一抹甜甜的笑,也许此刻他做了一个美丽的梦,看到儿子睡的甜美宛若稍舒心。
话说潘曹二人听闻慕容伊川和婉容回宫后当晚就不约而同的来昭阳宫问安。
二妃来时慕容伊川并不在昭阳宫,宛若在日月轩见了二人。
二人行礼已毕后宛若吩咐宫女看座,二人坐在下垂手,潘氏仰着头,她依然打扮的光鲜亮丽,浓妆艳抹,而半低着头的曹氏依旧一身紫衣,略施脂粉,淡扫蛾眉。
宛若见潘氏荣光依然,目光不经意落在了她凸起的小腹上,便关切道;”不过半月不见潘妹妹的肚子好像有大了些。”潘氏嘴角微扬起且一脸得意的说,“i娘娘圣明,臣妾也觉得比年前大了,最近龙胎一直在臣妾肚子里动来动去的,臣妾初有孕一开始觉得不舒服,如今到也习惯了,听老嬷嬷说龙胎若动的厉害说明是位健壮的皇子。”
宛若不过一句话却引出了潘赛花的喋喋不休,宛若抚了抚鬓上的珠花微微一蹙眉,“不管皇子皇女只要孩子健康就好,妹妹得空也得多走动如此利于生产。”潘氏赶忙答应着。
潘氏的得意洋洋令曹氏心里妒恨不已,藏在云袖里的手指狠狠的往肉里恰了恰,不过脸上却是风轻云淡,“臣妾听说晋王殿下不适,很是担心,不知殿下现在可好?”曹氏慢慢抬眸,脸上依旧是温柔谦恭的表情。
宛若捏起一颗栗子用力往面前的火盆一扔,然后才漫不经心回应曹氏,“劳妹妹挂心了,晋王不过是生麻疹,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