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箜山下百里,有一小城名唤淮阳,城中今日鼓乐齐鸣,好不热闹。
城南有一户杨姓人家,今日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恭喜杨兄,贺喜杨兄,长子杨凡能入玄宗乃是我淮阳之幸啊”
面对恭维,杨父也是满面笑容,喜不自胜。
“李兄,同喜同喜啊,杨某也没想到犬子杨凡能有这等仙缘,得玄宗长老青睐有加”。
三日前,玄宗每十年一次的纳新大典在淮阳召开,一时间无数又有着修仙灵根的稚子汇聚于淮阳,经过重重筛选,终是有着一百稚子获得入玄宗修行的资格,而这杨凡更是出类拔萃,凭借出众天资获得直接入玄宗长老门下修习的资格。
当今,是以强者为尊,即便是修为微末的修真者也能在民间受到极大的尊崇,更是有些大能,地位远超于人间的皇帝,若是有人能得仙缘,加入宗门,小到村落,大到郡县都会感到极为荣耀。
玄宗,更是当即修真宗门之中佼佼者的存在,建宗南箜山脉千年之久,宗中天才云集,千年长盛不衰。
其中更是有李牧之、顾怜蕾这等惊才绝艳之辈的出现,方使得这玄宗如同庞然大物一般占据着正道巅峰的地位,对于民间来说,加入玄宗更是无上荣耀。
正值父母双亲忙碌之际,屋中有两稚子正在门缝之中瞧着这屋外的热闹情景。
这俩稚子便是杨家双子,杨凡、杨珩二人,这二人乃是一卵双生的双胞胎兄弟,二人相貌极为相似,均是生的清秀,唯一不同的便是弟弟右眼下有颗泪痣而已。
弟弟杨珩瞧着哥哥侧脸,语气中有些失落
“哥哥,明日你便要去这玄宗了,今后家中就只有我一人了”。
杨凡偏过头瞧了一眼一脸失落的弟弟安慰道
“放心,待我入了宗门我便去求师尊,到时也让你入门,届时我们兄弟二人又可以在一起了”。
杨珩苦笑道
“哥哥,你莫要宽慰我了,那位仙长说了,我虽是也有灵根,但是天资是实在有限,还不及你的百分之一,我这等天资怎会入得仙长法眼呢”。
听着弟弟这般说辞,杨凡一时间也是语塞,不知该如何安慰弟弟。
兄弟二人自小关系便是极好,有衣同穿,有食同吃,同塌而眠向来不分你我,如今就要分离,这一别可能是再也不见,二人不管是谁都是心中难舍。
就在此时杨父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凡儿,快些出来见见诸位叔叔伯伯”。
“是,父亲”
杨凡应了一声,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杨珩一人留在屋中。
杨凡刚一走出屋子,便是让众人围作一圈,有送礼的,还有叮咛的,更有甚者,是要将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儿早早和杨凡定下亲事。
杨珩瞧了一阵屋外情景,随即重新躺回了床榻之上,瞧着屋顶喃喃道
“若是我能同哥哥一起加入玄宗便好了”。
杨珩胡思乱想一阵,心觉一阵困倦来袭,不知不觉间便是沉沉睡去。
入夜时分,杨家宾客才逐渐散去,杨凡带着一脸疲累回到屋中,见弟弟睡得香甜不忍打扰,于是也躺在一旁沉沉睡去。
不消多时,一人推门而入,来人披着黑袍看不清相貌,站在兄弟二人身前端详了许久
“若不是老夫提前下了封印,光凭这兄弟二人相貌还真分辨不出谁是谁”。
说话间,来人伸出那如同树枝般干枯双手各自一只按在兄弟二人脑门之上。
“一个甲子,整整一个甲子,老夫等了这么多年就是等的这个机会”
说话时,此人语气中竟满是癫狂之意。
话音刚落之际,只见黑袍人双手一握用力向上一抓,随着兄弟二人一阵抽搐,两团淡红色的灵体被黑袍人握在手中,仔细一瞧竟是兄弟二人的一缕魂魄。
“一人双魂,魔道同修,哈哈,玉清寒,我倒要看看将来你面对自己亲自培养的大敌之时究竟是何表情!”。
说话间,黑袍人将左右手中的魂魄交换了一下,然后各自拍在兄弟二人额前,随着其口中念念有词,魂魄重新进入二人体内。
做完这些,黑袍人瞧着杨凡道
“唉,可惜了,这兄弟二人皆是天资聪颖之辈,若是修行二人皆有不小成就,只是为了大计,只能对不住你的了”。
说话间,黑袍人将手掌捏在杨凡脖颈上,陡然用力,杨凡颈骨应声而断,当场气绝身亡。
杀死杨凡之后,黑袍人又解开杨珩衣衫,一副诡异的图刻出现在杨珩胸口之上。
“破”
随着黑袍人一身低喝,图刻应声而碎,化作几缕黑烟消散于空中。
做完这些,黑袍人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成了,多年夙愿终于是实现了”。
黑袍人言罢,浑身化为腐朽状,不消一会散作一团烟尘,只留一缕残识钻入杨珩眉心之中,随后一切恢复原状,除了杨凡身死之外,一切都未曾改变过一般。
第二日清晨,杨父便叫醒了杨珩。
“父亲,你怎么了?”
杨珩瞧着父亲一脸呆滞的木模样,心中大感诧异。
“你兄长死了!”
杨父没有理会杨珩,只是机械般的开口道。
“什么!?”
杨珩大惊,随即四处寻找起杨凡的身影,果然在其身边躺着杨凡的尸体,此刻的杨凡已然僵硬。
“哥哥!”
杨珩大哭,立即欲爬到杨凡身边,不过自己却被杨父一把拽住。
杨父的手捏的杨珩生疼,这让杨珩心中恐惧,一时间将哥哥已死的事情抛诸于脑后,哭声也立马止住。
“杨珩,你听为父说,你哥哥如今身死,只有你代替他去玄宗,今日起你便是杨凡,记住,若是一一旦被人发现你不是杨凡,那么玄宗长老震怒,整个淮阳县城都被屠戮殆尽,你知道么,如今我和你娘以及整个淮阳县的乡亲父老都要你来救,你明白了么?”。
杨珩虽然年幼,但是自小聪慧,父亲说的话虽然不是全懂,但也能明白其中大概的意思,随即点头道
“父亲,孩儿记下了,我已经便是哥哥”。
杨父伸出缠斗的手,摸了摸杨珩的头颅道
“乖,这才是乖孩子”。
杨父的手触手冰凉,冰的杨珩有些不适,随即挪了挪身子避开了父亲的手。
杨父倒是对于杨珩的举动浑然不在意,随即开口道
“快些穿好衣服洗漱一下,玄宗的仙长已经在院内等候多时了”。
杨珩闻言不敢怠慢,随即立马起身七手八脚穿好衣服,又胡乱在杨父端来的水盆中洗了把脸后便出了门。
杨珩出门后便见到一年轻人站在院中,此人生的俊朗,身着一袭白色衣衫,背负长剑,气质儒雅出尘,宛若谪仙一般。
“杨凡师弟,拜别你双亲,然后随我走吧,此去路途尚远,我们还是早些出发”。
杨珩还未曾从方才变故中缓过来了,青年的话,只是在你二人嗡嗡响作一团,至于是什么他丝毫未听进去。
杨珩脑海中只有父亲说的那番话,此刻他不再是杨珩,而是杨凡,他要替兄长加入玄宗。
想到这里,杨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父母咚咚咚叩了三首,随后站起身子立在原地不动。
青年见状,自是以为杨凡年幼舍不得离开父母才有这般模样,也没随意,只是将背上飞剑御起然后抱起杨珩一跃而起站在飞剑之上,对着杨父夫妻二人道
“二位保重”
说完这话,青年抱着杨珩御剑飞向天际,杨珩一想到自己这就要离家远行,又想到兄长身死,再想到父母的异状不经悲从心来,大哭出声。
青年只觉是杨珩年幼,不舍父母才会大哭,也只是轻拍杨珩脊背低声安慰了一番。
青年和杨珩离开不久,站在院中的杨父、杨母便是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僵硬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