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好围栏,拉上卷帘,所有人到一楼集合。”
数量庞大的丧尸把整个警局围了个水泄不通,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狰狞之目。
韩丹青取出了武器,叫所有人用沙发、桌子等重物堵住眼前的卷帘门和窗子。在诺亚方舟避难的老人和妇孺被安置在了地下室,虽然暂时安全,但如果继续下去,食物供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许庭兰,你再去拿一些水和食物给地下室送去。”韩丹青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长发的矮个子女生立刻动身上楼,前往储放食物的地方。
“大家听我说,眼下,我们没法和他们对抗,但他们也攻不进来,我们只需要等,安静地等,风平浪静以后,我们就出去找食物。”
话音刚落,卷帘门外传来了铁链破碎的声音,丧尸涌进了院子。
许庭兰从二楼的窗户看到了外面的景象,怀里捧着的面包掉到了地上。
她飞快地跑下楼,刚要告诉韩丹青外面的情况,丧尸们就撞向了卷帘门,发出的声响让所有人吓了一跳。
地下室传来了孩子的哭声,虽然很刺耳,但被丧尸的声音远远压过。
“我猜,这像是动物们的迁徙,它们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离开。”韩丹青刚刚把手中的枪放到桌子上,宇琛便下了楼。
“不,我想它们不会离开。”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着宇琛:“不论是通过气味,还是声音,我们都已经被它们中的大多数锁定了,应该不会轻易离开。”
“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呢?”韩丹青发出了调侃的语气。
“只能等,等到它们被其它东西吸引走。”
“这我都不想考虑,现在哪有那么多你所说的其它东西?外面什么都不剩了,人几乎都死光了。”
“哎,谁说一定要人了。”宇琛提高音量咳嗽了一声,伴随着两声清脆的枪响到来的是猛烈的爆炸,仿佛整个屋子都震动了一下。
“你,你在外面放了炸弹?”韩丹青一脸惊喜地看着宇琛。
“炸弹没有,子弹还是有的。刚刚开枪的是和我一起到来的两个女孩,我让她们瞄准了不远处两辆汽车的加油口,所以,poom,死了一片,引来一片。”
“这,这是个好办法,太好了。”
“那为什么不继续开枪?”艾琳打开了手中狙击枪的支架。
“她们的枪法实在不行,一次性能命中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所以接下来的表演就有劳你了。”
艾琳叫了两个拿着狙击枪的人与她一起上楼,与下楼的小瑶和夏荣擦肩而过,宇琛向她们比了一个大拇指。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爆炸声接连响起,当收到了艾琳的信号后,韩丹青和八个男生打开卷帘门并冲了出去。
虽然爆炸清理掉了很多的丧尸,但它们的数量优势还是相当明显。
韩丹青子弹用光了,正当他摸索弹夹的时候,被一只丧尸扑倒在地,一声枪响,丧尸的血溅了一地,宇琛把韩丹青扶起来后,趁着尸群的“断流”,重新关上了栅栏门,并且用断掉的铁链再次将它锁住。
栅栏内的丧尸已经被清理干净,它们似乎可以被堆成一座尸山。
宇琛看到了那辆装着重机枪的卡车和它不远处的面包车:“韩丹青,我们该撤离这里。”
“开什么玩笑,如果……”
“如果我们呆在这里,不是饿死,就是被越来越多的丧尸吓死。”
韩丹青看了看周围,虽然外围的丧尸少了很多,但远远望去,还有很多丧尸正在赶来。
“你们有多少人,不止十几个吧?”
“能开枪的就是一个,剩下都是我们救下的老人孩子了,大约十五个人。”
“汽油够用吗?”
“多到可以给大象洗澡。”
宇琛第一次遇见比自己还乐观的人,难免要反应一下。“我们可以去北京,首都一定不会沦陷。”
这句话也需要韩丹青反应一下,的确吓到他了:“你说,去北京?”
没等宇琛回答,艾琳在二楼窗口对他喊道:“远处又来了一大群,比刚才这些还要多!”
“通知地下室的人收拾好东西,能上楼的负责拿好水和食物,其余人整理武器和弹药,我们要撤离这里了。”
站在门口的男生问:“去哪里?我们应该待在这里。”
“难道你没听见吗?亦或者你眼睛瞎了吗,还有更多的丧尸正在赶来这里,再不跑来不及了!”
地下室里的孩子跑出门外,在许庭兰的指引下上了面包车,艾琳带着三位老人也上了车,其他可以战斗的人端着枪上了卡车。
“那我要开门了,开车的准备好,清理完门口后,就沿着公路开,不要回头,我们会跟上你们的。”韩丹青瞄准着丧尸的头,同时给了宇琛一个眼神。
宇琛一枪打坏了铁链,外面的丧尸冲了进来,在机枪的帮助下,它们被很快清理掉了。面包车开出院子,加速向南边开去。
小瑶和夏荣背着枪上了卡车,韩丹青和宇琛指引着开车倒车、转换方向。
另一个方向冲来了更多的丧尸,韩丹青命令卡车先走,小瑶情绪瞬间失控:“为什么,宇琛,你快上来,快点上来啊。”
眼看着她就要跳下车,但被夏荣拦住:“他会没事的,我们得相信他。”
小瑶跪在车上哭着,宇琛回头给了她一个微笑之后,转身和韩丹青一起抵抗丧尸,为卡车争取时间。
当卡车来到了公路上,韩丹青拍了下宇琛的肩膀:“快,快上车。”
他们追着卡车,丧尸也紧追不舍。驾驶座上的人通过后视镜看到情况后,稍稍减下了速度,艾琳伸出手拉住了韩丹青,他一手拉着艾琳,一手把着车身,很不容易才跳上了车。
当感觉到又有人上了车之后,卡车开始加速,把宇琛越落越远,小瑶哭喊着:“停车,停车啊!”
韩丹青也猛敲着驾驶室:“快减速,还有人没上来!”此时周围也出现了丧尸的身影,越来越多,开车的人不敢用命打赌,只能继续加速。
宇琛见卡车越来越快,而四周的丧尸越来越多,他找到了左侧的一个空隙,并向那个方向跑去,最终他的身影淹没在了尸群里。
小瑶呐喊着,挣扎着,艾琳和夏荣只能紧紧地拉住她。
“他会没事的,他知道我们要去哪。”韩丹青示意艾琳离开,自己蹲在小瑶身边,但她只顾着哭,根本听不到旁人的话。
“你要相信他。”韩丹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清楚,只身一人陷入这种情景,只有一个结局……
卡车终于追上了面包车,面包车里的老人孩子都平安无事,两辆车停在了路边稍作整顿。
许庭兰注意到夏荣正在安抚着抽泣的小瑶,她刚想问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生在哪里,便才想到了所发生的事情。
“你也看到了。”韩丹青叹了口气:“那个男孩被尸群逼到了另一个方向,不会再回来了。”
“那我们应该去救他。”
“怎么救,我们敌不过成千上万的丧尸,现在应该做的,就是代替他保护好那两个女生,我们一起去北京。”
“如果他还活着……”
“这个目标是他提出来的,所以如果他能活下来,就一定知道我们的去处。”韩丹青转身去面包车那里看了看其他人的情况。
一阵休息过后,又传来了枪声。
周围开始出现了丧尸,虽然数量很少,但并不是个好兆头。
小瑶哭肿了眼睛,拿起自己的枪就对着丧尸的方向扫射,她无法瞄准,只能在枪声中大喊,这是她发泄悲伤的最好方式。
夏荣压住了小瑶的枪:“我们该走了。”小瑶瞪着眼睛看着四周:“不行,我们不能走,他还没回来。”
“唐梦瑶,我们该走了!他不希望你这样,他想让你活着啊!”夏荣拉小瑶上了车,两个女生靠坐在车上的箱子,紧紧拉着彼此的手。
两辆车向着夕阳的方向继续前进,载着幸存者、载着食物、武器,以及悲伤。
和宇琛在一起的日子浮现在了小瑶的脑海中,一起看电影、唱歌、玩游戏,上课一起吃东西,被老师请家长。又想起了自己被欺负的时候宇琛总会挡在前面。
那一幕幕仿佛就飘在她的眼前,可望而不可及。
路上停了几次车,加油、休息……但小瑶从始至终都呆呆地坐在车上,靠着箱子。
傍晚的凉风吹去了血腥的味道,也吹去了希望,只带来寒冷和忧伤。
夏荣轻轻搂住了小瑶:“这几日的相处中,我觉得唐宇琛和我的哥哥很像,哥哥很爱我,他也很爱你,所以不要一直沮丧下去了,他的意志由我们来继承,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嗯。”小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风景,心里有更多的话却难以表达。
“大家都睡吧,今晚我来守夜,天亮了也就差不多到了。”韩丹青拿起枪,给了大家一个自信的笑容。
夜渐渐深了,只听得到汽车的声音,直到宇琛的包中,那个对讲机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