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能不能正经点,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居然有心情听歌,喂,你说话啊,别装听不见!”小瑶在宇琛身后指着他大骂,而宇琛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他刚刚在行李箱中发现的Mp3。
“唉,没电了。”他把耳机缠好,放进了兜中,嘴上还在哼着歌词。
“你男朋友心好大。”夏荣笑着对小瑶说。
“一向如此,人要是没心没肺,丧尸也治不了,为什么挨咬的不是他呢。”
夏荣听后沉默了。小瑶突然反应了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她拍了下夏荣的肩膀,三人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公路上只有他们三人,没有汽车、没有丧尸,甚至没有一点慌乱遗落或是被风吹来的物品。
寂静有时不见得是好事。
“你说,之前对讲机里说就出来的那些人里,会有咱们的父母吗?”小瑶拍了拍宇琛的后背。
“一定有。”
“你怎么确定,那么多人都变成了丧尸,你也看到了,那……”
“咱们学校五千多人都变成了丧尸,但是你我却逃了出来,所以我现在必须保护你,把我们安全地送到他们身边。”
宇琛回过头来看着夏荣:“能联系上你的家人吗?”
“我父母在上海打工,前两年离婚了,谁也没有回来找我们,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
小瑶摇了摇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微笑:“你现在有我们了。”
“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句话出自宇琛很爱的一首英文歌,而刚刚找到的mp3里恰好收录了这首歌。
“服务区!”远方的建筑吸引了宇琛的注意力。
“小心点,那房子里面或许全都是丧尸。”小瑶下意识回头看了看。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当三人走到服务区不远处,宇琛建起了一块石头,用力抛向窗户并击碎了它,屋里没有一点反应。
在仔细观察了一阵之后,宇琛稳稳地端着枪,用脚慢慢踢着转门,两个女生紧跟其后。屋内一片狼藉,食物区被清扫一空,满地都是空的汽油桶。
“看那边,有个背包,还挺好看。”小瑶发现了柜台上放着的旅行背包,包里只有写纱布、纸巾和一个钱包,钱包里没有现金。
“现在还这么顾着钱,在我看来很久一段时间里,钞票都变成废纸咯。”宇琛把背包里的东西通通倒了出来,又重新把纱布装了进去。
“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这个包大得很,去年登山前我还买了这么个包呢。”宇琛建起了脚边的手表:“太好了,现在我们终于知道时间了,上午九点四十分。”
宇琛兴奋地把表戴在手腕上,小瑶和夏荣也找来了可能有帮助的东西:两幅皮手套和两个手电筒。
“这一路上真的是太安静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夏荣感到非常奇怪,毕竟有了昨天的经历,她不适应这么安静的路途。
“或许是被引走了,还是都聚集到了哪里吧,总之不来找咱们麻烦,就是万幸。”仔细想想,昨天是****中穿过泥潭躲避尸群,现在晴空万里还得到了一些补给,连个丧尸影子都看不见,是让人有点无法理解。
宇琛走在前面,此时她就是这两个女生唯一的依靠,但他内心也少不了恐惧,他清楚,如果李真还在,这恐惧会减少很多很多。
他们来到收费站前,被眼中的景象震惊,前方排满了汽车,车与车的间隙中还充斥着许多尸体,丧尸的身影也渐渐浮现。
宇琛把枪上了膛,三人弯下身子,悄悄地向前走去,他们用车做掩体,尽量避免与丧尸过多纠缠,某种意义上说,丧尸是无限的,而子弹是非常有限的。
当他们屏住呼吸来到车群中央时,四周倒在地上的尸体慢慢爬了起来,它们身上缺了很多肉,有的甚至没了手臂,但这并不能影响它们的食欲。
宇琛拉着小瑶,而她拉着夏荣,他们发现越来越多的丧尸出现在车群中,只不过大多还没发现猎物。
“抓紧我,数到三,我们冲到站台另一边。”三人互相示意后,宇琛向正前方的丧尸开了一枪,打在了心脏的位置,却只是将它微微击退。
周围的丧尸听到枪声,变得一如既往的凶猛,它们加快了速度,两边树林里也涌出了更多的丧尸。
“跑!”他们跨过了栏杆,小瑶下意识地望向收费站的屋子,只看见窗户上已经干了的血迹。
宇琛回过头来继续对丧尸开枪,直到他被什么东西绊倒,看见他摔倒,两个女生不约而同地大叫了一声,绊倒他的是一个人头,满脸是血,还在继续磨着牙,这也把宇琛下了一跳。
他们跑了很久,身后依稀能见到丧尸的身影,很远,不多,挡在前面的是一辆坦克。
“Wow,看这是什么,我们可以开着它一路所向披靡!”宇琛兴奋得放下背包,刚要向坦克冲去时,小瑶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你觉得,如果它还能继续行进,里面的人怎么可能抛弃它。”
“嗯……好吧,那至少我可以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宇琛又捡起背包,小跑向坦克,他按着装甲,踩着履带,爬上了坦克,又登上了炮台,他盯着前方,一动不动,背包再一次掉在地上,只不过不是他故意所为。
两个女生知道事情不简单,但并没有爬上坦克,她们绕过坦克,终于知道宇琛看到了什么:
尸体一望无际,从脚下到天际线,尸体就这么摊在那里,散落的四肢、头部,甚至还有很多器官,人的身体被四分五裂,这是他们这一辈子都不该见到的。
宇琛摇了摇头,一声长叹便进入了坦克内部,他打开了手电筒,意外发现了两把步枪和一些弹夹,他把弹夹装进包中,来到了驾驶座位边。
一个对讲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夫妻抱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照片的背面是几个写得十分潦草的字:爸爸,我爱你。宇琛把这张照片塞到了背包的夹层中,拿起对讲机,试着联系到任何人。
“我们走吧,直走。”宇琛爬出了坦克,脸上都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开什么玩笑,它们都是会醒过来的,我们怎么对付?”
“不会的,你看它们头上、身体上的枪伤,还有地上的炮火痕迹,驾驶坦克的士兵一定是为了保护我们刚刚逃出来的地方。”
安全起见,三人来到了路旁的草地里,盯着树林和公路的同时继续前行。
坦克里找到的步枪被宇琛交给了两个女生一人一把,她们虽然对开枪一窍不通,但背上这家伙后,它给了她们很多安全感。
一路都是腐烂的味道,虽然没有遇到丧尸,路途平静,但没人能忍受这刺鼻的味道。
三人相继呕吐,夏荣还出现了头晕的症状,这不一定是气味所致,毕竟不是谁都能段时间接受死尸成百上千摊在眼前的场景。
高楼出现在他们眼中,看来此时正离城市越来越近,公路上的尸体也在逐渐减少。回首看去,又是一望无际。
“到午饭时间了。”宇琛看了看手表:“淑女们,准备战斗。”
一进入市区,满是破败荒凉之景,这里没有人、没有死人,但是有鞋印,或者说是血印,它们都朝着三人来时的方向。
城市里更加安静,天空没有飞鸟、没有白云,太阳依旧耀眼,似乎和平日里的晴天没什么区别。
宇琛指向了左侧的一家小店:“那是家宾馆,门敞开着,应该很安全,我们就先躲在那里吧。”
小瑶虽然担心有危险存在,但是已经走了一上午,从昨天到现在也只喝了一瓶水而已。她端好了枪,握住手柄,紧紧跟在宇琛身后,夏荣和她做着一样的动作,仔细侦查着周围的环境。
宇琛觉得城里的丧尸一定都被引出城并杀死了,规模如此大的尸堆证明了一切,于是他放下了枪,刚刚走上台阶,就被突然出现的丧尸按倒在地。
小瑶不敢开枪,她害怕自己一枪下去打不中丧尸,而杀死自己唯一的依靠。
她身后传来了枪声,周围突然布满了丧尸,似乎都是一瞬间出现的。
宇琛挣扎着,用脚踢开了它,飞快地从袋中抽出匕首刺向了它的头。
“快进来!”宇琛在两个女生进入屋子后迅速关上了门,并拉下了卷帘。他们听见门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丧尸的嘶吼和卷帘被抓挠着的声音。
宇琛关上了一楼所有的房门,他害怕丧尸从窗户进来,于是在搜刮完柜台的食物和其它排得上用场的物件后,带头上了二楼。
这家宾馆不大,二楼只有六个房间,一上来的三个房间里凌乱不堪,第四个房间紧锁,因为钥匙太多,还有其他房间可以选择,宇琛就没有做过多考虑。
索性最靠里的两个房间干净整洁,浴室里还放得出水,虽然不是热水,也不是饮用水,但三个人都洗了澡,还饱饮了一顿。
他们真的吃到了午餐,由面包和方便面饼拼凑成的午餐。
窗外尽是些游走的丧尸,二楼的楼梯也被宇琛用前三个房间里的床垫棉被死死堵住,虽然自己想下楼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把它们搬开,但防御丧尸还是很安全的。
这是一个平静的下午,三人各自交换了自己的故事。宇琛意外地在房间里发现了一身西装,正合他身。
西服着身,头发梳好,他做起了绅士,还想邀小瑶跳上一支舞蹈……平静的下午又多了几分欢愉。
夜晚降临,两个女生睡在一个房间,因为担心夏荣,所以宇琛叫小瑶去陪她。他告诉她们一定要锁好门,如果是丧尸,就躲在屋里不要出声,如果是人,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要搭理。
女生们脱去了外衣外裤,钻进了舒适的被窝,不久便拉着彼此的手睡着了,这是她们无法想象到的,灾难降临,竟然能再次温暖安稳地入睡。
另一边,宇琛把西服整整齐齐地挂在了衣架上,他似乎打算离开这里时也穿着它们。
他挡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图案,学校、避难所、工厂、车群,这一切历历在目,但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他此时此刻躺在这里,两个女生睡在第六个房间,前三个房间在他堵楼梯口的时候得翻了个底朝天,到底是什么事情引发了他的思索……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慢慢地转头望向左面的墙壁——被锁住的第四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