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捕快领了命令,举起手中的棍子便往无极身上袭去。
无极虽带着手铐,可也不是这些人能近得了身的,长腿一扫,踢飞了捕快手中的棍子。
他又旋身踹向捕快的头,衣带随着他的动作翻飞而起。不过是眨眼间,那个捕快也跟着自己手中的棍子一起飞了出去。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动私刑。”
无极皱眉,又踹倒了几个捕快,厉声呵斥道:“废物。”
剩下的捕快瑟瑟发抖,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哎呦呦的叫唤,生怕自己也被踹上这么一脚。然而无极已经被惹恼,这事不是站着不出手就能躲得过去的,抬起腿一脚一个踹了过去。
县令拍桌大叫:“傻愣着干什么!给我按住他!”
这些日以来,无极心中本就不快,无处发泄,这些捕快找上门来,也不知自己无缘无故被当成了出气筒。县令的废话多得很,听的无极头痛,见他们还敢对自己出手,脚上力气也逐渐变重。
随着一个年轻捕快被踹飞到墙上,这场闹剧才算是完,周围的捕快都受了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伤,无极转头瞪着县令,眼睛稍稍眯起,藏住了一丝危险,狭长的凤眸让县令身子一抖。
“你、你还想袭官不成!”
他早知道这人难搞,可是也没听说过竟这么危险啊!颜稚到底是什么人?身边怎么会有这么一号人物,连他手下资历最老的捕快都不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这人手上还带着手铐!
“来人!此人有辱礼法本是重罪!袭官更是罪加一等!我治不了你!我就不信知府还治不了你!给我把他捆上!”
本以为无极听到这话会更加暴躁,县令早已做好逃跑的准备,未曾想待他说完,无极反倒毫无动作站在原地,就算有人将他再度捆绑也不反抗。
只是无极不减怒意的冷笑让县令不知所措,待捕快将人捆好后,再一次向他禀告的时候,才猛然回神,声音颤抖道:“现在就给我带走!”
于是,无极便被带到了知府的府衙。
知府名为李厚兆,为人七窍玲珑,比县令谨慎的多。在听闻了县令那里发生的事后,又见无极来了之后一言不发,也未强加逼问,而是转而询问起了颜稚的事情。
“你与颜稚相识不过几月,我说的可对?假如你二人真的是夫妻,可时间这么短,是不是太快了点。袭官一事暂且不提,你能打这么多,倒是有本事。”
李厚兆向来赏识有能力的人,对于他袭官一事,反倒不是太过在意,毕竟县令没受什么伤,不过是打了几个捕快。
纵使县令的人添油加醋,李厚兆也从中听出了无极这人竟能以一己之力抗衡多个捕快。
县令将关于无极的一切东西都已文书的形式转交给了李厚兆,明显是不愿意再掺和这个烂摊子,一股脑的全交由李知府处理。
“让这些人都退下,我与你细说。”
“大胆!”李厚兆抬手将身边的护卫拦下,而后打量了无极一番,总觉得有些眼熟,权衡之下,他也对这人感到好奇,便让堂内所有人都退下。
护卫虽担心李厚兆安慰,但不能抗令不尊,暗含威胁瞪了无极一眼,才带着人退下。
大堂之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李厚兆若有所思看着无极,试探道:“你现在可以说了,想说些什么?”
无极点了点头,阔步走向一旁的椅子,翘起腿坐下后,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着,将目中无人一词表现到极致。
李厚兆虽不快,但也未表达出来,此人阴晴不定,又像是不太懂律法规矩,一言不合对自己出手也是有可能的。
“那废物曾问我姓甚名谁,不过我的姓氏有些复杂,没告诉过任何人,如今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无极看着李厚兆,随口说出的话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威严。
明明只是轻撇一眼,却让李厚兆骤然生出心虚之意。
“你可听过裴无极这个名字。”
李厚兆身形一顿,还未反应过来这名字到底是谁的时候,身体便先做出动作,屈膝跪在无极面前,颤抖道:“殿下。”
这名字很是耳熟,但李厚兆好些时间没听过了。
裴乃当今国姓,而裴无极这个名字曾在近些年声名远扬,每每提起都是伴随着骁勇善战少年豪杰之名。
当今圣上有位最为疼爱的弟弟,皇上登基不久后,以根基不稳为由,被朝中官员送去历练。自幼时起便在边关从军,近些年来名声鹤起,今年才回到京城,只不过在宫里没待多久便不知去向。
而面前的人自称是昭王,李厚兆跪了一会后,才后知后觉这人可能是在诓骗他。李厚兆稍稍抬起头,又瞧了眼裴无极的长相,眉眼与皇上确实有些相似。
李厚兆也不怕丢脸,虽有可能是假的,但也有可能是真的,宁可知错就错,也不贸然犯上,但心下震惊惶恐许久难以平静。
昭王裴无极,虽战功显赫,却也有个令朝中人也闻风丧胆的名号。
杀神。
传闻他在边关惹了不少麻烦,只不过功过相抵,再加上他的身份尊贵,才没有人敢提起这些,每每上了战场,昭王不分敌我,只顾杀个痛快。
朝中官员夸赞之余,也会提一句此人冷血无情,日后可能会是个祸端。
李厚兆此时心情复杂,若是能抚平裴无极的情绪,或许也能落得个不大不小功劳,可那废物县令竟敢对他出手!李厚兆暗中打量着裴无极的神色,总觉得其中暗含着一丝算计。
昭王莫不是故意让县令发火,好抓住把柄的?
“你起来吧,军营里没这么多规矩,本王见不惯这个。”
无极转了转手腕,轻而易举取下了手上的手铐,方才与那些捕快打斗的时候,就已经将钥匙顺过来了。
“我身上没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你不怕我是骗你的?”
李厚兆诚惶诚恐,答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