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屋,关上门,亚瑟升了个懒腰,对着雷诺说道道:“进去面壁去!”
“面壁?”雷诺不解叫道,心道:这老家伙真是吃人不吐骨头,让我付方钱就算了,还想略带我。天啊,怎么又这样一个师傅!干脆来个雷直接劈了我吧!
而随着雷诺心底的喊声,外面赫然传来轰轰雷声,吓得雷诺直把脖子缩进长袍,低骂道:奶奶的,老天也不讲理啊!
“去,快去屋中反思反思,琢磨琢磨今早发生的事,看看还能不能领悟些。”见徒弟雷诺呆站着,亚瑟催促道。
“领悟?”走神中的雷诺,听到师傅这话,惊诧不解,心道:还能有啥领悟的,要明白的不早就明白了么?
心细的亚瑟看出雷诺的心思,不悦教训道:“大道三千,岂是一朝一夕能洞悉;为人处事,岂是一时一刻能驾驭!”说着,面色尽是失望,叹口气摆摆手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示意雷诺进屋反思。
感觉到师傅情绪的变化,雷诺低下头认错道:“我知道错了,谢谢师傅指导、训斥。”
见徒弟认错,态度还算陈恳,亚瑟面色这才微微好转,摆摆手提醒道:“多想想细节。”说着,一屁股的坐在沙发上品起茶来。
受到师傅的提醒,雷诺带着问题进屋思考起来。躺在床上的雷诺,不由开始回忆早上的所发生的事,先是去魔法师工会测试魔法师登记领徽章受到泰茨会长的阻挠,接着去佣兵工会注册受到血刺佣兵成员的阻挠,但是两者在师傅强势下皆是解决问题。
这其中所谓的装逼道理,雷诺自问领悟不少,从大汉,到会长,再到血刺雇佣兵,接着是接待自己注册的柜台小姐。想到最后,雷诺发现自己已然是初步掌握师傅所说的你一套处事法则:该装逼的时候就要像孙子一样低声下气,该显摆的时候自己就是天王老子谁也不惧!”
但想到刚才师傅提醒的细节,得意中的雷诺是耐着性子再次回忆起来。
一张张面孔、一丝丝笑容、一点点动作、一句句言语雷诺是丝毫不放过。
详细的剖析守门大汉接着转而泰茨会长,然后再是血刺兵团,再往下是接待注册的小姐,最后是那胖的不能在胖的胖子!
回忆着:守门大汉的尴尬背后的怨毒、泰茨会长的恭敬之下的阴毒、血刺兵团的屈服后的高傲、接待小姐的妩媚下的冷哼、大胖子的恭敬下的憎恨。
回荡在刚才的记忆中,雷诺赫然发现在他们原本讪笑的脸上竟还隐藏着如此之多,就连刚才豪客酒楼前接待自己的女服务员微笑的脸下也是散发着不屑。
如此总结,躺在床上的雷诺面色变得有些难堪,心道:世界如此假,人人都虚伪的带上面具,人人都装傻充愣的装逼!那师傅与自己又究竟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身份呢?
从见到那大胖后,雷诺赫然发现自己已然不是自己,以往的自己不会阔绰的丢出一金币只为得到价值仅为一银币的东西。
想到这,雷诺很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假、变得虚伪起来,难道师父所说的装逼就是带着面具活着么?如若这般,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躺在床上的雷诺抱着头开始挣扎起来,同时嘴里发出丝丝的低沉嘶鸣,坐在外面沙发上的亚瑟面色微变,长叹一声道:“真是为难你了。”
他知道以雷诺那般聪慧,定然会明白其中隐藏的东西,那般认识对现在的雷诺赫然显的早些,不过在未来的成长的路途中迟早会遇到,所以从出奥丁公爵府,他就开始布下这个局。
听着屋内雷诺声嘶力竭声,亚瑟是从心底的发起同来,最后竟开始质问起自己来:是不是太过匆忙?
屋内,躺在床上的雷诺低沉质问自己道:“是真,还是假?”
空空荡荡的屋中,听不到一丝响动,听不到任何回答。此刻,似遁入黑暗中的雷诺目光渐渐涣散开,空洞的眼中一点生机也看不到,不过嘴里却是不停叨念着:“是真,还是假?”
叨念着,大汉、会长、雇佣兵、接待小姐、服务员诡异的笑脸似魔鬼般突袭的雷诺心底,倍受折磨颤抖中的雷诺抽心的反思着刚才一幕幕。
在这质问下,痛苦中的雷诺不由想到疼惜自己的奶奶,她那和蔼慈祥面庞显露在眼前;接着是爷爷,虽然他看起来很严肃,不过雷诺却知道他很疼自己,记忆中自己幼年时经常骑在爷爷脖颈;转眼母亲妮娜的影子飘荡而来,虽然小时候是跟爷爷、奶奶过的,但在自己重伤卧床的几个月中,母亲是无微不至的关怀自己,每顿饭都是母亲一勺一勺为给自己的;最后父亲飘荡出父亲高大身影,在开家庭会上父亲义无反顾的支持自己外出历练,眼中尽是信任之色,雷诺知道那是出自对自己的爱!
而就在此刻,倍受精神折磨的雷诺豁然感到眼前一亮,接着体外用来一股热流,接着紧绷的心弦渐渐松开,不多时痛苦中的他是慢慢沉睡下去。
待雷诺安然睡下,屋中亮光渐渐散去,只见魔导师亚瑟长叹一声:超之过急了!
看着渐渐睡下的雷诺,亚瑟叹口气道:“希望这催眠术能给你带来个好梦。”背过身子的亚瑟低头,回想着刚才嘶吼声,他知道定然是这孩子钻牛角尖了,不由摇头无奈道:“真失为难这孩子了,以他这单纯心态又怎受的了刚才的考验?
如若不是被七年沉睡耽搁,怕是现在他已然是龙翔九天,又怎会手这般焦灼之苦,真是命也、天也!
听着雷诺弱弱的呼吸声,失落、懊悔、愧疚中的亚瑟渐渐变的坦荡,最后不由坐下轻轻拍打着雷诺背脊,似在哄孩子睡觉。年迈的亚瑟,至今单身无子,在七年前看雷诺时就是十分的喜欢,如今更是自己的传人,又怎能不疼惜?
静坐稍许,亚瑟感慨道:心炼、炼心!古今多少人困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