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巷中,一袭保安服的男子义正言辞地大喝出声。
“放开那个小屁孩!”
在小孩的眼中,他是那么的英姿飒爽,令人心生暖意。
大汉三人哪里肯将到手的小男孩再拱手送出去,狞笑着看向保安。
“哪里来的死保安,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等下别怪哥们手下无情!”
说着还晃了晃手中寒芒闪烁的匕首。
谁知保安见状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大喝一声。
“匡扶正义乃我辈义不容辞之事!岂能被尔区区一把匕首吓退!”
见此情景,刀疤大汉大手一挥。
“居然是个中二热血小保安?”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兄弟们,上!”
话音未落,距离保安最近的那名身形相对比较矮小的男子也是翻手之间一把匕首置于手心,默不作声地朝着保安一刀刺去。
但那保安眼见矮小男子杀向自己,一个侧身躲开了这一击,然后扭身一脚踢在了矮小男子腰间,将他踢了个狗吃屎。
“练家子?”
刀疤壮汉心下一惊,硬着头皮向着保安继续一刀递出。
但毫无疑问地,这一刀根本奈何不了那名身手了得的保安。
“雕虫小技,吃我一腿!”
只见保安大喝一声,随即飞身一踢,正正地踢在了刀疤壮汉持刀的手上,将他手中的匕首给踢飞到了五六米远处。
眼瞅制服保安居然身手如此了得,刀疤男子不由得朝着光头大汉大喝一声。
“愣着干球?还不快来搭把手?”
堪堪回过神来的光头男子哦了一声,连忙看了一眼躲在怀中虽然鼻青脸肿但却是满眼星光的小孩,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只见他也从手中亮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匕首尖对准了小孩的脖子。
他单手勒住小孩的胸口,声色俱厉地朝着那勇猛无比的保安大声喝道。
“停手!不然我捅了这个小崽子!”
眼见光头壮汉手中吞吐着寒芒的匕首顶在小孩的脖子处,那名伸手敏捷的保安的咬了咬牙,果真停下了自己身上的动作,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置于头顶。
见此情景,刀疤脸对着光头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抽起一旁被人随意丢弃在巷道的一块破木板朝着保安的后脑勺一板子拍了下去。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出,承受不住如此大力撞击的木板直接被拍碎为了两截,零碎的木头渣子再昏暗的灯光下四散飞扬。
一击得手的刀疤脸赶紧向后退去,生怕保安起身还手。
但保安只是闷哼一声后咬牙沉声出言。
“放过这个无辜的孩子,你们把我怎么样都行。”
眼见保安如此,刀疤脸脸上露出狞笑,更加肆无忌惮地朝着保安背上一脚踹去。
甚至边踹还边肆意地叫嚣着。
“你打啊!”
“你不是很能打吗?”
“还手啊!”
一脚,两脚……
密密麻麻的鞋印印在了保安那原本蓝得仿佛一片天空的制服之上。
但他只是紧咬牙关,任凭身躯不停摇晃,没有发出哪怕一声求饶。
或许是踹得兴起,刀疤脸捡起一旁先前矮小男子掉落在地的匕首朝着保安一刀刺入了他的胸膛。
“叫你丫的多管闲事!”
噗嗤!
一声极为轻微却又响彻现场每个人耳中的声响传出。
保安口中发出一声闷哼,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出,连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挺拔的身躯就这样朝着地面之上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旁的矮小男子眼中露出震惊,不可思议地看向刀疤脸。
“刀疤,你……”
回过神来的刀疤脸看着手中的匕首,眼中露出后怕,像触电般迅速缩回了手。
但或许是不想在众人面前露了怯,刀疤牙关一咬故作镇定。
“怕什么怕?不就是杀个人吗?”
“出来混,不杀个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出来混的?”
“再说了,这厮只要还活着,迟早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其余两人只能附和说所言极是。
仿佛制服保安这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只可有可无的敝履。
但在光头大汉怀中小孩的眼中,保安的身躯砸在地上的声音却是显得那么的震耳发聩。
轰隆!
仿佛城墙倒塌,大山崩碎。
被光头勒在怀中的小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光头的手推开,朝着保安奔了过去。
连光头手中匕首尖蹭了一下他的脖颈都浑然不知。
脖子上流出点点血珠的他一把抱住倒在血泊之中的保安,大声哭喊,
“叔叔!”
“你别死啊!”
“求求你,不要死!”
“我求求你了……”
哽咽的声音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只能无助地哭泣。
但被匕首刺进胸口的保安眼神之中的焦距已经开始逐渐涣散,再也无法回答他了。
轰隆!
天空之中突然一声惊雷乍现,随之大雨倾盆。
灿烂明丽的闪电,将那一刹那的世界定格成了黑白两色。
……
呼!
躺在床上的韩凌冲满头大汗地一下子惊坐了起来。
又是这个梦境。
自己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梦到这个场景了。
但是每次梦到这里都会断掉,仿佛电影的定格一样。
其实说是梦,倒不如说这是自己儿时的一段记忆。
但自己总是想不起那天大雨倾盆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如何得救的,只记得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家门口了。
甚至每每问及逗比老爹,老爹都是一脸懵壁的样子看向自己。
“啥?你小兔崽子还差点被人给绑了?”
“还经历了电影剧情般的街头动作大战?”
“你是不是最近瞌睡睡多了昏头了?你那天回来的时候不是连衣服都没湿吗?”
看着老爹的模样,韩凌冲有时候都有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所以他很希望在生活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事后再次跑到了那条巷道的附近。
不过巷道已经被封了,听说是发生了火灾,里面烧得一塌糊涂,就算自己有机会再进去恐怕也认不出什么来了。
所以,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在进行着自我怀疑。
但是为什么又会觉得那么的真实呢?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这段记忆不停地充斥在自己的梦境之中,搞得自己一度睡眠不足。
再后来,或许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见识阅历的增加,梦境出现的次数开始越来越少,直至最后直接没了。
但是就在今天,自己又重新梦到了这个场景,那熟悉的感觉,让自己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嗯?
说到心有余悸,自己是怎么躺这里的?
韩凌冲望着自己身下的病床,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有些懵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