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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想离你近一点

寒假的日子转瞬即逝,新学期课程已过了三分之一。英语老师还没有来,趁着未上课的功夫,体委正宣传着计算机学院要与法院打比赛的事,呼吁班级同学积极参加,踊跃报名。

“罗扬,你可算来了!比赛就指望着你了!我算一个,再找三人和两替补。明天咱们开始练习。”体委拿着纸边记边说道。

“行,明天咱们去体育馆练吧!”

上课铃声响了,英语老师拿着教案从门外走进来,在讲台位置站定,便开始了讲课。英语课是大课,时间长。罗扬不喜欢英语,早已听得百无聊赖。看见前面的简丹正认真听讲,一个鬼主意在他脑子里冒了出来,于是拿起手中的笔开始在眼前的本子上游走。

片刻之后,简丹打开的教材上被扔过来一个纸团。简丹刚要拿起,就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拿走了。原来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过道中间,扔纸团就这样被老师当下抓个正着。

计算机这种纯工科专业男老师占大比重,因此英语老师也是位男老师,岁数不大,三十出头,皮肤稍黑,头发带着微卷,带着年轻老师的朝气,看着平易近人。

纸团被老师拿了起来,罗扬顿时感觉尴尬起来,恨不得马上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但教室里没有老鼠洞,只能冰凉的地砖和窄窄的课桌。其他同学则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因为枯燥的专业英语,已经让他们头脑发昏,恨不得找点乐子,都在等着老师读纸条的内容。

纸条被打开了,没有字,只有两幅画。一棵飘着落叶的树,还有一把青菜。这位男英语老师分辨半天,终于猜测出那应该是把菠菜。

英语老师笑了起来,看完还给了简丹。同学们看见老师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有胆子大的同学让老师揭露下内容。

“这位同学的画工得加强啊!你这青菜我看了半天才分辨出是棵菠菜!”教室里的同学瞬间哄笑起来。

刘夏看热闹不嫌事大,语气轻松带着笑,对罗扬说:“用不用我借你个衣服,把脸蒙上。”

罗扬瞪了一眼,猝不及防的在对方腿上掐了一下。刘夏连连讨饶,瞬间闭嘴了。

简丹打开纸条,看着上面的画,脸陡然的红了起来。一段小的哄闹过后,课程又继续开始了。然而老师多卖力也没有用,同学们似乎只记住了英语课上的那一把菠菜。

星期五上完课,罗扬坐在寝室里长吁短叹。刘夏带着耳麦,玩着游戏。正杀怪杀的起劲。

罗扬伸手摘了刘夏的耳麦,“刘夏,刘大师别玩了,教教我。以前都是姑娘主动追求我,我这好不容易追求一回,每次都出身未捷身先死。”

刘夏一本正经说道:“这事我教不了,因为我一般没这个烦恼,虽然我没你帅,但是我看着专一老实啊,无论干出什么事来,女同学们都觉得我会是一个正经可靠的男朋友。”

“………”

“你这么望眼欲穿地看我也没有用,再说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罗扬拼命地按耐住自己想殴打他一顿的想法,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说点实在的,举个例子比如呢?”

刘夏停下玩游戏的鼠标,思忖了片刻:“你看你,一看就不可靠。所以追人就得少说情话,得用实际行动来打动她。也不能天天刷存在感。要欲擒故纵,知道不?”

他总算说了几句像样的人话,罗扬听了连连点头,又否定道,“但是,我见简丹就想说情话,忍不住!”

“天呐!你这孩子没救了,还是听你刘大爷的吧!多考虑她的感觉,要观察她喜欢做什么,能用自己眼睛看到的,最好不要直接问,这样显得你比较上心。”

罗扬恨不得拿出笔一样一样将这些金科玉律逐条记下来,一个字都不敢漏。

周六下午三点钟,到了篮球训练时间。罗扬和刘夏直奔体育馆,在换衣间换好衣服。出来时,只见看台上,已经围了一大批计算机院学生。体委正在组织人员和指挥后勤事宜。

球场上人不多,罗扬等五人上场热了热身,开始打了起来。罗扬每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带球过人、罚球扣篮……一点不拖泥带水,看着相当过瘾。围观女生尖叫声此起彼伏。

到了中场休息阶段,罗扬刚要打开矿泉水瓶喝水,就看见余瑶拉着简丹来到了篮球场。她穿着橘红色连帽卫衣,把脸衬的像白瓷一样,没有一点瑕疵,再加上一米七多的个头,更加显眼,刚进体育馆就迎来了不少目光。此时正和余瑶拉拉扯扯不知道说着什么。

“体委、罗扬、刘夏,你们要开始练了吗?我们来凑凑热闹,你们继续。”余瑶过来和大家打着招呼,简丹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看不出表情。

“现在休息呢!一会儿才开始打。你们先找地方坐着。”体委答道。

“简丹,要不你打下试试,我教你。”罗扬走过去朝简丹笑着说道。

“行吧,作为你送菠菜的回礼。”简丹表情淡淡的说道。

罗扬一听菠菜两字,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难堪,又带着点委屈,“你不要再提菠菜了。”

简丹直接走进篮球场区,把袖子一撩,露出半截白皙手臂,朝罗扬伸了伸手。

罗扬笑嘻嘻地跑过来,“来我教你。”心里别提多高兴,都乐开了好几朵小花。这时的他还不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

简丹摆手道:“不用,把球扔过来!来,我功你防。”简丹嘴角扯出个神秘莫测的笑,心说:“高中篮球队可不是白混的。”

“啊?不是吧!”

罗扬望着简丹的笑,莫名感觉被拉进了陷阱,心里有些没底,心下琢磨着:“这不是来真的吧?”

体育馆里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副吃瓜群众看戏的表情,女生们则被简丹帅的满眼星星。

“简丹!简丹!我要做你女朋友”。一女生喊道。

“我K,真有人要当简丹女朋友。”一男生惊诧道。

“牛P啊!能不能不要这么打击我们男同胞的自尊心!”一围观男同学插嘴道。

“两人都好帅。皮肤真好,高,瘦,白。”一女生满脸花痴状。

“………什么情况?简丹,莫非你是来拆我台的吧?”罗扬偷偷地低声对简丹说道。

简丹很久没打球了,边拍球边找着手感,睨视着对方,“一会儿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拆台?现在看见没,我粉丝比你还多。”

“切!一会输了可不要哭!哭了也不要紧,来我怀里,给你一次拥抱帅哥的机会。”罗扬嘴角翘起,眼睛弯弯厚着脸皮说道。

简丹趁罗扬没注意,做了个假动作,左手轻轻扶住,右手直接拖稳篮球,手臂伸直,手腕直接向下甩出。一个三分球精准砸进蓝筐。

罗扬被简丹的一个三分弄的有点愣了神,心道,“靠,真练过!”。开始认真防守起来。奈何,简丹比自己虽然矮差不多十厘米,但是敏捷,弹跳力好。而且不按套路出牌,专搞假动作,又连进两个三分。罗扬觉得自己的脸已经丢进了太平洋海底,捞都捞不出来。不知道脸是打球热红的,还是急红的。简丹看着罗扬头上都是汗,还红着脸,也觉得自己下手狠了些。

不过她还是毒舌笑着说道,“要哭么?怀抱没有,纸巾倒有一包。”

罗扬被她这么一说反而乐了,望着简丹,没有被打败的无奈,反而有着棋逢对手,相见恨晚之感。

罗扬又厚着脸皮问道:“后天下午三点正式打比赛,你能给我送水么?”接着又说道,“不送我就等着渴死!”

“汝与城北徐公熟美?”

“……”

“我美,我想的美!”

场外同学们七嘴八舌议论着.

“卧槽,真牛批!全是三分啊!”一男生喊道。

“日,真猛,女篮出身吧!”体委接茬道。

刘夏担忧道:“完了,我晚上要睡不好了,得忙着安慰伤心人了。”

“啊……帅晕了”。一女同学拍着手道。口哨声,啦啦队呐喊声混在一起,场馆里人声鼎沸,几乎要掀翻了房顶。

晚上,学院论坛又炸开了锅。罗扬悠哉吃完晚饭,刚进寝室,就看见体委围在刘夏的电脑桌前,看着电脑屏幕。看罗扬进来了,体委赶紧一把拽过罗扬,

“轻点!轻点!你们看什么呢?”

刘夏说:“你没上论坛吗?哈哈,你和简丹打球视频在论坛里起了那么高一层楼。我现在觉得你是我们学校建校以来最惨的校草。”

体委指着论坛其中一条,边看边念:“新晋校草实力碾压罗校草!真是让我们女生扬眉吐气啊!”

另外一条,“猜猜罗校草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躲在厕所里默默的哭泣。”

刘夏接着念道:“真的三分!牛批,大佬般的存在!”

罗扬看着这些看热闹的同学无奈道,“哎!哎!你们好意思吗?不安慰下我受伤的心灵的,还在这里幸灾乐祸。做人能不能真诚一点啊?”

刘夏:“不是我们不真诚啊!实在是对手太强,我们爱莫能助啊”

体委:“我还找什么篮球队替补,直接拉简丹上场得了!”

刘夏:“想的美!男篮!你拉她上去。不限制性别,我也想让她上场。”

罗扬:“哎!扯哪里去了,你们不关心我这颗受伤的心灵么?良心呢?节操呢?”

刘夏:“拯救不了,你的脸已经丢没了,没脸可丢了,送你个外号:“海底捞!”。侄子,我真是心疼你啊。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还是换一个棵树吧。”

罗扬:“什么时候了,还占我便宜!滚!”

周日下午篮球比赛正式开始,为了节省时间,压缩了比赛时长。

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球场上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起来。罗扬开场不大一会儿就进了个两分球。进了球,他往回倒退了两步,准备回防,法学院开始占主导地位,准备进攻。刘夏直接以攻为守,直接抄了对方的球,连对峙步骤都直接省略,连续几个假动作,最后把球传给了罗扬,罗扬一个三分球砸向篮球框。几个回合,计算机院就领了先,赢了比赛。罗扬边撩起衣服下摆边擦汗,往看台上看了看,想看看想见的人有没有来。只见余瑶拎着一提水,依次拿出来分发给班级队员们。

余瑶递过一瓶矿泉水给罗扬:“愣什么呢?接着啊,到底喝不喝?”

“快点拿着,简丹买的!”余瑶晃晃矿泉水瓶催促道。

“简丹买的,我喝!我喝!”罗扬赶紧抢过去喊道。

“大家收拾收拾,回去好好休息!”体委说道。

“好嘞!”罗扬和刘夏换了衣服,收拾了一通,回了寝室。

两人到了寝室,罗扬拉开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拧开矿泉水瓶,猛地灌了一大口。静坐片刻,他陡然觉得自己在简丹面前成了地上的蝼蚁,不仅渺小而且还一无是处,想到这里罗扬觉得悲从心中来,烦闷不已。

刘夏拿着毛巾擦着汗,看见罗扬坐在椅子上愣神,“捞哥,郁闷啦?”

“什么?你叫我什么?”

“海底捞,捞哥啊!”

“好你个刘夏,没完了是不是?”

“哎!我说捞哥!你别郁闷了。咱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被这小挫折打败是不是?再说不就是让你丢个面子么!男子汉即使丢脸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要不就换朵花,你要的这朵花刺太多,换个刺少的。”

“还叫捞哥,找抽是不是?不过我告诉你啊,我就喜欢这刺多的!”

“不说了。”刘夏起身抱拳施礼道:“捞哥,在下佩服!真是我的哥哎!”刘夏朝罗扬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俩人聊了半天,又洗漱了一会儿,宿舍便已熄了灯。两人躺在床上谁也没说话。不大一会儿,刘夏手机响了一声,是微信的声音。

“我靠!”

罗扬被刘夏吼的耳膜一震,翻过身来看他一眼----毕竟虽然他这个室友每天和他打打闹闹,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可刘夏在这一吼声之后没了下文,只见他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缓了半天,他才结结巴巴地说:“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女神……好像跟我表白了……”

罗扬表情一滞。

刘夏一个劲地拿手搓着自己的大腿,“不行!不行!我得做一会儿思想准备。”“我女神跟我说,我爱你。”刘夏看向罗扬,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嘴都闭不上了。

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罗扬决定不跟傻子计较,催促着说:“快躺下睡觉吧。”

刘夏沉浸在那句“我爱你”的微信中,不能自拔。罗扬叹了口气道:“初恋?”

“嗯,而且还是青梅竹马,我等这句话等了好多年,以为这辈子要没有希望了。”

刘夏开心地要捶墙,“我觉得我要疯了!完了!今晚一夜不用睡了。”刘夏接着说道:“你喜欢简丹也是这样的吗?想一直喜欢他,等她一辈子,等多久都愿意等。”

闻言,罗扬视线停留在寝室的天花板上,一动不动。刘夏的问题一直在他耳边萦绕。过了好一会儿,罗扬干巴巴地说道,“虽然我以前撩过很多女孩子,但只是撩撩,没谈过女朋友,不知道什么是真正喜欢,也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自从碰见简丹,我就想和简丹在一起,就是……想和她在一起,想每天都见到她,少一天都不行。”罗扬说着说着,感觉眼睛开始发胀,眼圈也红了起来。罗扬知道彼此初见时,绽放的心花,至今仍在他的心上招引愁情满腹的蜂蝶。

“嗯,别伤心了,我支持你。你看我这不是成功了么,等了好多年呢。你这刚开始,不要着急。睡吧。”刘夏安慰道。

黑暗中,罗扬盖上被子,手臂压在额头上,闭着双眼,心里念道,“简丹,我想离你近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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