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成长的故事——
邻居们又听见了惨叫声。
一个中年妇女,用手上的木棍狠狠地击打在男孩儿的背上,男孩儿惨叫连连,他才刚刚九岁。男孩像一只弱小的羔羊,被妇女连踹带打,鼻青脸肿的求饶。邻居们拉也拉不住,时间长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终于,空气中只剩下了男孩的抽泣声,那中年妇女披头散发,面目狰狞,丢下手中的木棍:“你个杂种,以后再大声和老子说话试试,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她终于走了。
男孩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擦掉鼻血,背起地上破旧不堪的书包,上学去了。
他的名字叫王宇。
“王宇?你,,,又被打了?”
“,,,”
“你们快来看!王宇这个小杂种又挨打了!哈哈哈哈哈!”
“,,,”
王宇穿过指着他笑的人群,径直走进教室——“扑腾”
“你妈的,老子叫你走了吗?”
一个很胖的男孩把王宇绊倒了,嘴里还不干净。
王宇的鼻子撞在地上,感觉有点没知觉,他爬了起来,摸了摸鼻子,有些发酸,一抬头,迎来的是几个男孩的拳打脚踢——
“怎么这么脏?恶心死了!还来上学?怎么不去捡垃圾?”
“你是一只狗你知道吗?狗是不配来人类小孩的学校上学的!”
可恶,,,,
戴着眼镜的男老师就在教室里看着,与他们仅仅隔了一扇窗,一扇窗。
我恨,,,
恨,,,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王宇出了校门,看到了小贩卖的小卡片,好漂亮,他目光闪烁,正式爱玩的年纪,倒也正常。
“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叫什么?”
那妇女头都不回一下,王宇咽了咽口水:“妈,能给我五角钱吗?”那妇女的声音十分刺耳:“要钱?你要干什么?”“我想买那种卡片,,,”
“买个屁!我没钱!出息了?还玩卡片?皮痒了是不是?啊?!啊?!”
她又拿起竖在墙角的那根木棍,王宇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妈,我错了妈!别打我好不好,,,”
“滚!”
他眼里噙着泪水,低着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同时瞟了一眼那妇女桌子上的新买的护肤品。
夜里,王宇的心跳动的厉害,他的手偷偷的伸进了妈妈的包里,掏出了一枚硬币,是一个一元,随即伴着紧张的心情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依旧被学校里的小混混揍了一顿,没办法,谁叫人家的爸爸的校长呢?
终于熬到了放学,王宇摸着那枚早已被捂热的一元硬币:“叔叔,我要两包卡,,,,”
“王宇!你个杂种,你敢偷老子钱?你不想活了吧?!”
王宇浑身发凉,果然,妈妈扭曲的脸出现在他身后,他正要解释,却被一巴掌掀翻在地上:“你个贱人!你是个贼!你这辈子都是个贼!你不得好死!贱人!”
她大声的对着王宇骂道,还用脚使劲踢王宇的肚子,那些话字字扎在王宇的心里,比身体上的疼痛更要难受,半个学校的人都在围观,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拦着。
心
碎了。
夏天过去了,枫叶落下了,王宇也开始爱哭了,被老师揪耳朵他会哭,被同学嘲笑会哭,跌倒了会哭,,,但他不愿说话了,以至于到了初三,有些同学还以为他是个哑巴,那天,一个女孩进入了他的世界——“你好?我是你的新同桌!”
女孩放轻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的。王宇看了看她,她长得不算漂亮,但是,王宇却感觉她很熟悉。
“你是哑巴吗?”
“不是,,,”
王宇的声音比较成熟了,女孩笑了,笑的很开心。
“这道题我不会诶,,,”
“王宇王宇,给我讲一下这个吧?”
“王宇~我请你吃巧克力。”
她不断找让王宇说话的机会,王宇也逐渐开朗。
“我们能考到一个高中吗?”
正在做复习实验的女孩问,王宇顿了顿:“大概吧,,,”
“不管我们能不能考到一个高中,我都喜欢你!”女孩抱住了王宇,王宇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关心。他觉得,她就是他的全部,就是他的家。
“呐这是我给你折的小星星,祝愿我们以后结婚!嘻嘻!”
他考上了重点高中。
她考上了普通高中。
她的父母不愿意再让她上学,并且给她找了一个对象,比她老了很多。
王宇却无能为力。
彼此的承诺,成为了幻影。
高中毕业,王宇考上了大学,他穿着笔直的西装,准备向她表白,一夜间,他的自闭似乎全部都好了。
说话十分利索。
第二天。
他丢掉了手中的花,丢掉了她折的小星星,丢掉了那颗心。
目送她和一个老男人坐在奥迪车上疾驰而去。
“哈,,,,哈哈哈,,,”
承诺啊,
不堪一击——
天气再次回暖。
同学聚会上,王宇没有见到她,他喝的烂醉如泥,被人搀扶回了家,躺在自家的浴缸里,收到了一条短信——
“嗨,王宇,好久不见,,,我喜欢你,,正如你喜欢我一样,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他被酒熏红的脸竟出现了一丝笑意。
“不能了。”
——素材来源,一个自闭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