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府的叶二夫人死了,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郑维芳整个人都十分萎靡,好像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叶夫人去了,最高兴的莫过于钱芸娟,相当初,这个叶玉屏可是给她争过不少宠。
叶玉屏死的蹊跷,没有外伤,没有中毒,门外的婢女也说没听到到任何声音,只是第二日进来伺候洗漱的时候发现叶玉屏倒在桌子上,已经没了气息。
按理说,若真是有妖物作经,再怎么说也该听到争扎之声,但婢女却说十分安静,守在院内的守卫也没发现异常,这让郑府众人都十分惊惧。
“呀!夫人,这,这不是……”
钱芸娟身边的大丫头白玉惊讶地指着叶玉屏的手,经她这么一喊,众人都纷纷去看。
这一看可就让钱芸娟变了脸色。
这是玉簪!在几日前丢失的司姑娘给的玉簪!
怎会在这个女人手上!
“老爷!”钱芸娟指向那玉簪,表情十分惊讶。
“这玉簪怎会……”郑维芳亦是又惊又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甩袖离去了。
“夫人,那簪子...”白玉犹豫着看着叶玉屏手中握的玉簪,她记得前几日夫人天天戴着这个玉簪,去失后还十分着急的找了些时日。
“住嘴!”钱芸娟瞪一眼白玉,满脸不屑道:那么晦气的东西还提它做什么?”说罢,钱芸娟用丝绢捂住口鼻,快步离开了。
这玉簪想必就是那叶玉屏偷走的,哼,但她还是照常出了事,相必那簪子也不是什么保命的物什,这次沾染了死气,她郑府夫人才不要这么污晦的玩意。
人们逐渐散去,管家习以为常地处理了后事,而后就离开了院子,这下,郑府又空了一个院子出来,可谁也没有发现阴影处有一个阴影,一直站在那,很久了。
她几步上前,身影逐渐飘渺地向如意铺的方向掠去。
东儿开了门,露出一抹笑:“哎呀,这不是招……郑夫人吗?”
招娣对东儿点点头,轻声开口:“姑娘,司姑娘可在?这次是来归还于司姑娘的物件的。”
东儿歪了歪头,招来一旁的昝鸽:“姑娘可在?今日好似是有事办,可是归来了?”
昝鸽顿了顿,笑着说::“还没呢,无双大人也未归。”
东儿歉意一笑:“哎哟,郑夫人,真不好意界,您有什么物什可以先放到奴婢这里,让我来帮你给我们姑娘吧。”
招娣点点头,将放在怀中抱着的木盒递向东儿:“有劳你了。”
送走了招娣,昝鸽关了门道::“姐姐这是怎的,这污晦之物当真是要交于姑娘吗?”
东儿摇摇头,伸手点在木盒上,“嚓”一声,木盒顷刻间化为齑粉,东儿盯着粉末,突得笑了:“当真是,愚人愈愚。”
昝鸽却黑了脸:“东儿姐姐,下回请不要留下粉末好吗,奴刚刚打扫的,这下又该被亓主事记上一回来。”
东儿“嘿嘿”一笑:“昝鸽姑娘别这样较真,你又没见过那亓鹤,怎知他到底是管不管我们,再说了,那亓主事不是还没回来,若是他不翻旧帐了呢……”
“你们在说什么?”背后传来了一个沉稳的男声,十分的雌性撩人,但此刻却让东儿打了个颤。
“亓,亓主事,您何时归来的?”东儿干笑着扭头,果然见到了印象中的那个男人,亓鹤。
亓鹤一身玄衣,上面有暗纹浮现,尊贵又大气,男人长得十分好看,微挑得眉梢显出一丝凌厉来,俊朗的眉眼,却严肃异常,看起来不好靠近。
这是亓鹤,如意铺的总主事,是出了名的严肃认真。
“刚归,两位姑娘在说些什么,若是闲暇,那地上的东西?”男人声音低沉又好听,却是压迫感十足。
“亓,亓管事,奴这就清理。”昝鸽一抖,福了福身就小跑着离去。
望着亓鹤离去的背影,东儿撇了撇嘴,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这下完了,亓鹤一回来,她们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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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亓鹤单膝跪地,微低着头,脸上恭敬又温和,与外面大相径庭。
“姑娘,属下归来了。”
“你也有五年出职了,好生歇息一番吧,可要出去游历?”司良辰温和地笑着,手上还捧着无双给的暖炉。
“谢姑娘恩赐,属下待在这里便已经是休息了。”
“甚好。”司良辰点点头,没有多问。
亓鹤却犹豫着开口:“姑娘您……身体如何?”
“亓大人牵挂了,姑娘甚好,多谢。”无双从殿后走上来,脸色不明,语气微冷,端的是主人家的架子,为司良辰端上了一盘点心。
“无双大人说笑了,这自是分内之事。”亓鹤亦是站起了身,语气低沉,笑得意味不明。
无双有些恼火,却反而是笑了,没有一丝退让,强硬道:“亓大人请回吧,姑娘乏了,莫要耽搁了姑娘休息。”
亓鹤只好行礼退下。
司良辰站起身拉了无双一把,其实捧着暖炉的手亦是冰冷的刺骨。
“无双,回罢,歇着。”
无双泄了气:“姑娘,我,这不是置气吗。”
“置气?你置劳什子气?不是你说我乏了。”司良辰说完便向殿后走去。
无双几步跟上司良辰,喃喃着说不出什么话来。
“姑娘,您刚休息过。”
“姑娘,我错了。”
“姑娘……”
司良辰进了厢房,扭头嗤笑一声:“稚儿似的。”说完便关上了门。
无双站在门外,愣了一下,转而却觉得面上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