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峙良久,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战役要结束的时候,只听冯天畅道:“刚才我们的胜负还未定。”
欧子胥扬唇,“乐意奉陪”。
两人扬剑,同时开打。
两军的头头打了起来,小的们自然也不能闲看着。
不一会儿,整个珍珠岛传来的是明刀实枪的打击声。
珠儿下意识的拉着奚落落后退一步。
奚落落眼中无神的任由珠儿牵着她往后退去。
“夫人,对不起,我还是来晚了,罗大人使计支开了我,等我发现他的行踪时,他已经带着一小支队伍离开了。”
奚落落茫然的摇摇头:“没事,我没事。”
心中压抑的难受,不是为了自己受的那些苦,而是为了这一个一个倒下的鲜活的生命。
珠儿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中的惧意,安慰道:“这就是战争,虽然是小规模的,可毕竟是两个国家的事。
主人不能当着手下的面敷衍了南越,而你的夫君为了能够活着带你们离开这里也就只能拼死迎战。
所有的人都是不得已的。对你来说,这是残忍的事情,可是对着那些流血流泪的士兵来说,他们才是残忍这个词的受体。
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他们的苦痛的。”
奚落落回身,傻愣愣的看向珠儿,这是第一次,她感觉到了珠儿心中浓浓的化不开的幽怨,是为了这些无辜死去的士兵,也是为了两国之间永远无法停止的战争。
看着不过片刻功夫就血流成河的地面,奚落落心中忽然蹦出了奇怪的想法。
如果能够统一三国是不是就不会再有战争?
“你相公受伤了。”珠儿的提醒让奚落落揪心,抬眼四下找寻王爷相公和冯天畅正在打斗的身影。
王爷相公左臂上衣服被割破,一条淡淡地血痕就醒目的出现在那里。
奚落落紧紧的握拳,看着即使受伤也依然挂着自如笑容的他。
欧子胥一个反手压,在冯天畅胳膊同样的位置给了他一道划痕,不深不浅,估计不会比他胳膊上的更痛。可仅仅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珠儿忍不住低呼。
主人驰骋沙场多年,小伤从来没有断过,这点伤口她本来不该在意的,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欧子胥是故意的。
主人给了他伤,他就要原样还给主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欧子胥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主人的功夫不赖,他怎么可能就那么恰巧的伤到与他一样的位置。
奚落落看着两人你给我一剑,我还你一剑的拉锯着,心中莫名的恐惧。
冯天畅的剑不偏不倚的刺进王爷相公的左肩头,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衫。
可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点地飘起,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剑上一用力,往冯天畅的左肩刺去。
刚才,不过刹那的功夫,她从王爷相公的眼中看到了毁灭,看他笑得那么自如,这一剑,他是要来真的吧。
想到欧天祈曾经说过的要坐收渔翁之利的话,奚落落只是凭一时的冲动冲了出去。
等到欧子胥想要收剑时已是来不及,剑只轻轻的刺了奚落落的肩头一下,便被他急速回旋拔出。
看着奚落落挡在冯天畅的面前,捂着伤口,肩膀吃痛的看着他,欧子胥心中一凉。她居然为另一个男人挡去了他的剑。
如果那剑他没有及时收回力道,那么,现在她就已经成为他的剑下亡魂了。
他这么的爱她,她怎么可以用这种方法来伤害他?
奚落落看到了他眼中的伤,心中一紧,刚想解释,便被身后的冯天畅一把转过:“落落,你…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傻事。”
花影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在意的看了欧子胥一眼,狠手解决掉眼前纠缠他的士兵,飞身来到欧子胥的身边。
奚落落用力的挣脱冯天畅的手,转身看向欧子胥:“王爷相公,我…”
“你居然这样对我,小九,你居然这样对我。”欧子胥看着她,心失了,连泪都不敢流。他一心爱着的女人居然这样对他,当着他的面守护了另外一个男人。
“不是的,王爷相公,你听我解释,其实我是…”
“落落,你在流血,先包扎伤口。”冯天畅拉起她的胳膊,试图挽回她的注意力。
他此刻心里是又喜又惊的,喜的是落落居然会为了他挡剑,而那就剑是她最爱的男人刺向他的。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对他不是一点爱都没有的。惊的是她的伤口,如果她会哪怕一点点的功夫就好了,起码不是伤得这么重。
花影见状上前一把将她从冯天畅的胳膊中拽出来,有些责怪的瞪了她一眼:“要包扎也该是我来,在这里,谁敢说医术比我更高吗?”
奚落落额头冒汗,眼一直盯着紧紧看着她的欧子胥。
他在想什么,他在怪她。
花影将她拉到身边,看着她伤口的位置有些为难。
走出了欧子胥的视线,奚落落看向花影,悄声道:“绑架天畅。”
花影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她的伤口让他很在意。
奚落落对他摇摇头:“我们都要活着离开这里,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花影点点头,趁冯天畅不备上前与他打了起来。
欧子胥退出原本的战局,转身走到奚落落身边,有些冷漠的看向她:“为什么?”
奚落落低头,抬眼看向他:“你相信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我这么做,也是有我的目的的。我不希望战争再继续下去,这样,对两方都会是重大的损失。”
“所以…你选择用为他挡剑这种方法?”欧子胥依然无法理解的看着她,他不是三岁的孩子,无法相信这毫无说服力的借口。
“你忘了他的身份了吗?如果他死了,那南越的皇帝又怎么会放过我们。”
“你就这么笃定我是要杀了他?”
奚落落心里一顿,她不敢确定,可是他刚才的眼神让她很是在意,抬眼看向他:“如果不是真的要杀了他,那已经收了力道的我肩上的伤是从何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