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是有多着急,谁知道言卿梦家伙竟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不是自己怀中还抱着洛无双,他定要将他拉过来狠狠的打上一顿。
“赶紧将她放到榻上。”言卿梦揉了揉额角道:“允儿,去给为师把药箱拿过来。”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他身后都没有动静,他这才转过身去看了看。
见白允儿魂不守舍的看着秦羽墨,他暗自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徒弟心中所想,他这个做师傅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不过秦羽墨心中早已有了佳人,此番眼中又怎会有她?
“为师在同你说话,你那耳朵是拿去扇风了嘛,还不赶紧去将药箱给为师递来。”言卿梦语气有些重,已然可听出他有些生气。
虽说此时他还是很心疼白允儿的,可是他必须要斩断她的念想,他这个徒弟性子闷,不知何时定会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来的。
白允儿缓缓地站起身来,一脸不情愿的朝着医药箱的方向走了过去。
见她回过神来言卿梦,这才放心朝着洛无双走去。
秦羽墨此刻心中异常的着急,他恨不得躺在那个床榻上的人是自己。
可是此时此刻他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等言卿梦过来。
言卿梦缓缓走过来,隔着床幔,拿出洛无双的手,仔细的给她把脉。
他本紧锁的眉头突然一挑,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
秦羽墨着急的站在他的身边,见他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一十心中便更加没有底了。
莫不是洛无双之前得的天花还没有好全,身体虚弱又吹了凉风,这才得了什么大病?
言卿梦没有说话,他心中已然有数,只不过他觉得这种事情对秦羽墨来说定是个天大的喜事。
看着他在一旁着急的模样,他一时之间竟生了趣意,想要逗一逗他。
“唉!”言卿梦一口气,转头又叹了口气:“唉!”
秦羽墨看的心中咯噔一声,连忙拉住了言卿梦得胳膊。
“光顾着叹气,你倒是说说她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还能够医治,你在这一直叹气,本王心中也没了底。”
这时白允儿走了过来,正好将秦羽墨得话全部都收入了耳中。
此刻她心中正暗暗自喜,若是洛无双真的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一走了之,以后她与秦羽墨之间还不是多的是机会。
想到这里她方才去拿药箱的那股憋屈劲儿,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城主莫要着急,公主她定不会有事的。”白允儿低着头安慰着秦羽墨不让人看出她此时的神色。
言卿梦本还想打趣秦羽墨,听了白允儿的话才想起她还在此处。
仔细想来此时说不定也是一个契机,让白允儿彻底断了念想也是好的。
几番犹豫之下,他才缓缓开口道:“你这傻小子,竟连自己要做爹了都不知道,她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这几日有些劳累体力不支才会晕倒,还有些血气不足,好好补一补,养养身子便会好起来的。”
秦羽墨的脑子轰的一下便一片空白,方才言卿梦同他说了什么?
“也罢,老子看你这副模样也无法将她照顾好,我便做个好人去给她开服药,替你这要当爹的人去熬了吧。”言卿梦挑眉打趣道。
他抬步便往前去,临走前还不忘了拉走还在一旁发呆的白允儿。
手中的药箱就这样啪的一下摔到了地上,白允儿就这样魂不守舍的被言卿梦给拉走了。
此时此刻她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前一秒钟她还满心欢喜的以为洛无双就快要不行了,可是后一秒钟她的心口便被狠狠插上了刀子,痛的她无法呼吸。
二人走出院子过后,白允儿的泪水说下就下,看着她哭泣的模样,言卿梦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为师早就提醒过你了,他这样的男人沾惹不得,你与他没有可能,你偏偏要将一颗真心全都付之东流,又何苦呢?”言卿梦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
他这个徒弟是什么脾气他是一清二楚,可是姑娘大了不由娘,他这个做师傅的更加管不着。
白允儿抬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有些不甘心地盯着言卿梦:“师傅心中又何尝不是为了一个女子执着,若非如此师傅又怎会至今未娶。”
白允儿的这句话直接将言卿梦噎得无话可说。
是啊!感情二字哪能说得清道的明,明明知晓是火坑,可偏偏还是要往下跳,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也罢也罢,你如今大了我这个做师傅的自是说不得你半句,便由你去吧,只愿你莫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便好,”言卿梦甩袖离去,不再看她。
看着灶台上放着的那包草药,白允儿拿起放在手中,心中思虑不定。
夜很长很长,有人忧愁有人喜。
言卿梦都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人在自己面前提起过她了,今日冷不丁的被白允儿提起,他竟还是会觉得心痛。
月色下,一人一壶酒,一饮一惆怅。
这天下情爱之事已全非你情我愿,有多少默默付出得不到回应,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也许可能是因为他也深陷其中,所以参不透这里面的玄机吧。
酒划过喉咙,火辣辣的烧灼着,鼻尖散发着浓郁的酒香迷了他的脑袋。
他有多久没碰过这样的东西了?今日见秦羽墨竟有了孩子,他竟心生出羡慕来。
若他也能同他一般甩手将一切放下,去寻一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未尝不可。
不知何时,洛无双已经醒了过来,她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额角,抬眼望去,此时已不知身在何处。
她微微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床幔外一双手伸了进来,将床慢掀起。
洛无双看清了这双手的主人,一脸不解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在何处?”
就在秦羽墨正向同她解释时,白允儿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朝着洛无双他们走了过来。
见洛无双已经醒来,她低着头没有瞧她,将药放下便离去了。
“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先把药喝了,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乖乖躺着,我来喂你就好了。”
看着今夜异常温柔的秦羽墨,洛无双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看了看那碗黑乎乎还冒着热气的药,她就觉得一阵反胃,毫无食欲。
“我竟觉得大好已无大碍,想必那药是用不上了,我还是不喝了吧。”洛无双嬉皮笑脸地对秦羽墨笑着说道。
可秦羽墨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小计量没有同她计较,自顾自的端起了那碗药,放在唇边吹了吹。
当勺子递到她面前时,洛无双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整个人都往后缩了一下。
秦羽墨不想强迫她,可是以她现在的身子不喝药又怎么能够行呢?
就在他们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言卿梦拿着酒罐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见他们二人你侬我侬便转身要离去。
可是他还没有走出房门,便眉头一皱,转身看向了秦羽墨端着的那口碗。
他用鼻子嗅了嗅,眉头皱得更加紧了:“你这碗中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眉头紧锁,一脸不解地看着秦羽墨。
为他这么一问,秦羽墨倒是有些懵了:“这不是你方才给她开的药吗?”话毕他还不忘将药碗往前递了递。
此话一出言卿梦就更加糊涂了,他手中的酒罐被他抛到脑后,他大步走上前来夺过秦羽墨手中的药丸深深地闻了两下。
“你的小子竟这般不老实,胡说八道,这哪里是老子刚才开的药,你莫要拿旁的什么来糊弄老子,老子可不吃这一套。”言卿梦狠狠的盯着秦羽墨,仿佛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秦羽墨皱着眉头,站起身来,看着他手中的那碗药,他的心中已然有了猜疑。
若是这碗药不是言卿梦给洛无双开的,那又是从哪里来的?这药又是做什么用的呢?
他虽闻得出言卿梦一身酒气,但是他知道言卿梦的本事,他是万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哪怕他喝得烂醉,他也能分出手上是什么药,说出它们的功效。
“照你这样说的话,那这药又是做何用的?”秦羽墨看着那碗药的眼神,微微地带着一丝沙溢。
整个房间中的温度瞬间就跌到了冰点,年轻梦也打了个冷颤,似乎清醒了一些。
他将药碗又递到了自己的鼻尖闻了闻,瞬间便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这……这……”
此时有些清醒的言卿梦似乎明白了,这药是从何而来,他明明已经规劝过她了,可她还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他失望了。
看着言卿梦犹豫不决,迟迟不愿说出这是什么药,他便心中有了决断,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竟会这样做。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瓷器被打碎的声音,秦羽墨快速冲了出去,将还没来得及逃走的人抓了个现形。
白允儿只觉得有些难堪,垂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抓着自己洁白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