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地利人和，林盛阳觉得今夜通通具备了。这次再不会有老师打扰，也不会有铃声急催。夜朗人稀，心爱的姑娘更是被细沙埋着，乖乖躺在身下。
啧啧，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为所欲为？！
林盛阳俯下身，一手轻轻抚摸秦妠的小脸，嘴角含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秦妠刚刚被这人重重一砸，真的是浑身都痛啊。眼眶瞬间湿润，都是疼的呀！而这个人，竟然还笑！
因着林盛阳此时是分开腿俯跨在她身上，她不受束缚的只有双腿了。秦妠试着轻抬一只脚，发现行动自如，眼睛一亮，高抬屈膝，狠狠撞去。
平静的海滩上，瞬时间响起林盛阳惨烈的叫声。
此叫声前调凄厉，尾声嘶哑，经久不散。
听着都觉得痛。
良久，林盛阳如同信徒虔诚祷告般，头朝下跪趴在地上。而秦妠蹲在一旁，指尖小心翼翼地戳戳他。
“你没事吧？很痛吗？”
林盛阳语意不明地哼哼两声当作回应。
秦妠心想，他大概是受伤了吧。
林盛阳确实伤了，但比较痛的还是心。
他欲哭无泪，真的是一点点坏念头都不能起啊！他还没付诸行动呢，就被狠狠打击！难受！想哭！
幸好秦妠刚刚踢得不准，没撞到重点部位。不然他今晚可能就要英年早逝了。
经这教训，林同学就此安分，跟秦妠坐在大石旁裹紧衣裳乖巧聊天。
只是已至夜半，白日里阳光遗存的温暖早已消散，此时空中蕴含的水汽才更凸显海边的凉爽阴寒。
两人在风中冻得手脚冰凉，偏偏今日又是轻装出行，衣服都没带在身上。他们只能相互紧紧依偎。
林盛阳大手揽着秦妠入怀，双腿屈膝蜷紧，高大的身体作为屏障，抵御冷风。他的掌心摩挲秦妠外侧肩膀，低声哄着她入睡。
“乖，你睡一下，等会天亮我再叫你。”
秦妠仍有些发抖，却觉得这是她待过的最温暖的被窝，渐听着海浪声沉沉睡去。
等她再睁眼时，已是日出时分。
天色蒙蒙亮，远处浮现一抹鱼肚白。红日在海天交际徐徐升起。霞光晕染，云卷云舒，天畔绯红，海生华色。这样瑰丽的景致，却都成了少女的背景。
她正朦朦胧睁开双眼，还带着将醒未醒的迷离。晨间露水氤氲，空气折射成各色微光。她眼波如镜，倒映出远处霞光，渐渐脸上浮现惊喜，眉眼舒展，粉唇轻启，长成了一朵烂漫初绽的花儿模样。
林盛阳可能永远都不会忘，这一日晨光中，少女笑开的模样。
两人再次搭乘轮渡回到市区时，已是一夜未睡满身疲惫，却仍是神采奕奕。大抵是海上日出的美好景色让他们心生感动，又或是冷夜里相拥取暖让彼此心灵更近。此时的他们，像被晨光洗去一身尘埃，步履轻快，身姿飞扬。
他们吃过早餐，搭乘公交车到了旧校址。
时间还早，门口只有一些工作人员进进出出。他们出示了学生证，得以放行进入。
临海中学的旧校址保存得比较完好，应是经过几分修缮后的模样。白墙已经有些发灰，石壁石凳也残缺不少，但仍能看出学校当年辉煌的模样。
他们坐在操场深处的一颗茂盛榕树下，静静等候集合的时间。
不过时间还没到，苏莞和谢齐倒是先到了。
这两人是前后脚来的。先是谢齐给林盛阳打电话，问明地点后直奔过来。苏莞则是一个人慢慢悠悠四处闲逛时找到他们。
四人齐聚，气氛有些尴尬。
苏莞和谢齐互相使眼色，但谁都不肯先开口。他们在一旁挤眉弄眼、面目狰狞，秦妠有些受不住，抢先说道：“你们想问什么？恩？”
起先这两人还急忙摆手否认，可见秦妠和林盛阳都神色淡淡地望过来，谢齐首先投降了。
“啊，我就是想问，你们这身衣服没换，行李也随身带着，额，…”谢齐摄于林盛阳平日余威，支支吾吾不敢往下说，被苏莞一下抢去话头。
“哎呀，我们就是想问，你们昨晚一起过夜了？”
秦妠早该猜到这两人想问什么，她以手捂额，无奈应道：“对。”
榕树下瞬时充斥着这两人的高声惊呼，只见苏莞嬉笑着，一把扯过谢齐的衣袖，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摊开抖两抖：“哈哈，我就说肯定一起过夜了嘛！呀，快把钱拿过来！”
谢齐谄笑着求饶：“大姐，多宽限我几日吧，昨晚花了太多，回头肯定给你啊！”说着挣脱开苏莞的手便要跑开。
秦妠听着不对，忙拉住作势要追赶上去的苏莞：“你们俩拿我们打赌了？”
苏莞跟谢齐均身形一顿，一脸不好意思，转过头解释。
原来这两人一早便在门口看见他们，见秦妠林盛阳和昨日打扮并无不同，便一时兴起打了个赌。
秦妠撇撇嘴，他们昨晚确实夜不归宿了，不好多说什么。
但林盛阳看了秦妠一眼，眉尾轻挑，开口便是一针见血：“你们两个怎么会这么早来集合？还这么巧一起出现？”
苏莞和谢齐闻言，更是一脸囧瑟。只听苏莞嘟囔着小声说道：“我昨晚在网吧通宵，跟谢齐撞上了…”
原来这两人也是不安分的。秦妠本来的不安心虚，霎时消散。
她饶有兴致地望向林盛阳，看来，昨夜发生了不少故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