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赐小时候是个名副其实不折不扣的熊孩子。每次上门作客,他最爱跑进秦妠房间里,乱翻乱找上蹿下跳,弄得整个房间像被台风席卷过一样。
后来,秦妠费尽心思,从旧书摊上淘来一本不知真假的《幽冥夜谈》,把自己跟吴赐一同锁进房间里,念了整整一天的鬼故事,一直到深夜。
秦妠狠起来可是连自己都不放过。
从此,吴赐对她是亲近中带着畏惧,再不敢在她面前造次了。
只是秦妠这几年专心学习,并不怎么管他胡闹。想来是吴赐小朋友多年未受管教挨打,人生时常感到孤单寂寞遗憾。这才萌生了作死的想法。
吴赐等了许多天,终于等到他爸妈出门探访旧友,次日才归。
这一天,他从超市搬回一箱不知什么东西,接着打电话邀请秦妠过他家小聚。他站在电话机前,露出踌躇满志的微笑。
秦妠如约在晚饭前到达,心中带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这孩子突然约她做什么。
两人吃完饭后在客厅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吴赐见时间差不多,提出这大晚上的呆坐着聊天实在有些无趣,不如?
秦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想看他到底搞些什么鬼。
吴赐便咚咚跑到房间里搬出他预先准备好的一大箱,啤酒。
秦妠有些意外,这几年没看紧他,这孩子竟学会了喝酒。
吴赐刺啦一声打开易拉罐,递到秦妠面前,恭敬谄媚地笑道:“姐姐请。”
秦妠默默接过,低头喝了一口。啧,这啤酒真苦。
她皱皱眉,见吴赐也打开一罐顾自喝起来,便耐下心看他后续如何。
这是吴赐第一次喝酒,喝了第一口就觉得真是难喝。但想起自己的精心谋划,还是硬着头皮跟秦妠一罐一罐继续喝。
秦妠家的长辈们觉着,女孩子在家要练好酒量,以后才不至于在外面被人灌醉。所以她逢年过节都会陪着家里人喝上一些。
而秦爸的酒量十分不错,常常独自在家小酌,想来秦妠的酒量也是源于他的遗传。
呵,不像吴赐,看起来着实有些高估他自己了。
这小子没经验,咕咚咕咚连下两罐,此时已经晕得有些找不着北了。他借着酒劲朝秦妠发问:“姐,你跟我说说呗,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秦妠挑挑眉,见他脸色通红,手脚不稳的模样,知道他是喝醉了。
吴赐喝多了没什么耐心,又接着说:“姐,你肯定有什么瞒着我!快跟我说说!我听别人说,喝完酒就会把心里话全说出来的!”
秦妠好奇地问道:“别人是谁?”
“就是那个电视剧里的啊,哎呀,我想不起来了!这不重要啦!”吴赐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那个男的长什么样?有我帅吗?你们在一起没有?怎么在一起的…”
秦妠看他一人说得挺高兴地,也就懒得理他。她总算弄清楚吴赐的打算,呵呵,灌醉套话是吧?
秦妠走到厨房,把表叔陈年酿的药酒倒出一小瓶盖,转身端到吴赐面前。
“吴赐,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呀?”秦妠循循诱导。
吴赐乖乖点了点头,秦妠带着和善的微笑,轻声哄着他:“那你把这个喝完,姐姐就全都跟你说了,听话。”
吴赐二话不说,一口吞下去。
秦妠斜靠在沙发上,就看着他头一下一下地点着,睡过去了。她撇撇嘴,高度白酒混着啤酒,吴赐这一觉得睡到明天去。
第二天,表叔表婶一回到家就看见满地的啤酒罐,还有沙发上蒙着被子的人形物体。
吴赐被他爸妈弄醒后,迎来了久违的混合双打。
结局十分圆满。
说回吴赐醉酒后。
秦妠其实也有些头晕,只不过她的反应比吴赐来得慢一些。她靠在沙发上看看时间,九点多了,差不多到林盛阳打电话过来的时候。
他们的时差有大半天,这个时候林盛阳刚刚起床。
当林盛阳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从听筒里传来时,秦妠有些晕乎乎的,搞不清是酒劲上头还是被他的声音催眠了。
她迷迷糊糊记得自己好像对林盛阳说了很多想他的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像有些喝醉了...你想不想我?…我很想你呢…”
声音软糯缠绵的,把电话那端的林盛阳拨弄得心尖如麻,心里仿若盛了一碗最香浓的甜汤,面上缀着朵朵金黄桂花,汁水摇曳波光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