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离了餐厅,薄晏就放下了筷子,有了前车之鉴,卢珊珊不用他推,自觉从他身上下来。
浓郁的香气和脂粉味让薄晏厌恶不已,他当即上了楼洗了个澡,等他出来,又是跟昨天一样立在窗口,呆若木鸡,“黎醉,你的心就这么硬,我这么对你,你也照旧没心没肺。”
想到她在医院说非自己不嫁,那么坚定,他不由笑了。
这样的她真的爱自己吗?
他以为,爱一个人,就可以为她和一切异性保持距离,甚至拒绝接触,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可黎醉没有给他同等的回报。
内心烦郁窒痛,他便又想喝酒,这次不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而是一大瓶,这是生平第一次,他为了黎醉想酗酒。
喝酒也许能麻痹自己,也能让自己不那么清醒,还可以欺骗自己黎醉是爱自己的。
一大瓶高浓度的酒下肚,他的确有些醉了,步伐轻飘飘的,绵软无力,跌跌撞撞走下楼。
佣人看见他这副蹒跚不稳的样子,很想来搀扶,可触及他的恐怖眼神,又没胆子过去,就这样,他在佣人的注目下来到前院。
黎醉回了储物间洗了澡就关灯睡觉了,昨晚上没睡好,白天被吵得不能补觉,她困得很,只想早点睡觉,好在跟管家要了蚊香,今夜应该没那么多蚊子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迷蒙中感觉门锁落下,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就没醒过来,高大的黑影逼近她,伸手摸向她的脸。
她感觉脸上痒痒的,还以为是只大蚊子,伸手拍了一下,口中呢喃:“死蚊子,还敢咬我。”
她的手心拍打在薄晏的手背上,然后就没松开了。
薄晏心中一动,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她熟睡温和如天使的脸,不受控制地俯下身,贴了唇上去。
辛辣强烈的酒气透过他的口直冲黎醉嘴里,她被堵着唇,又有难以忍受的气息源源不断涌进来,窒息的感觉让她很快清醒过来。
身上覆盖的黑影将她吓了一跳,唇上的柔软更是将她吓得半死,她猛地坐起身,摁亮了灯,然后便看到立在床边的薄晏。
“是你?你来做什么?莫不是要杀人灭口?”黎醉瞳孔紧缩,看到他眼中的血腥恐怖,心脏也缩了缩,薄晏没这么小心眼吧,她就算晚饭的时候刺激了他一把,把他惹怒了,也不至于半夜来杀了自己吧!
而且,他刚刚……她不由用手摸上自己的唇。
薄晏被她发现,而且在强烈灯光照射下,他的意识一下清醒了好多,意识到自己来了不该来的地方,他心乱如麻,一时无所从适,当然内心还有一丝雀跃,自己借酒装疯来到这里,不正好给自己的骄傲找了借口吗?
“我随处走走,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他将眼睛看向别处。
黎醉听他疑惑的口气,冷笑一声,“这不是拜薄少爷所赐吗?你现在一脸不知情的样子,演的又是哪出啊?”
“我用的着演?”薄晏脱口反驳。
黎醉也不甘示弱,“你是不用演,你是真的把我赶出来了,也明知我住在这里。”
薄晏一时哑口,眉眼横满怒气,可是视线落在她身上那些红包上,他心下又开始心疼,“张妈,张妈……”他厉声叫唤。
张妈带着佣人一直远远跟着,就怕薄晏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听到他的叫唤声,赶紧带人走过来,“少爷,怎么了?”
“拿点去肿化瘀的药来。”
“是。”
张妈一走,黎醉的嘴角就扬起嘲讽,“别假惺惺了,我不领情,打一巴掌,给颗甜枣,换你你要吗?”
薄晏没接话,张妈拿来药膏,他接过后,伸手拉起黎醉的手就想给她上药,黎醉冷硬地抽出自己的手腕,“不需要,你拿走吧,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蚊子咬一身包?”
当着佣人的面,她也毫不客气,这么倔强,半分情面不留。
薄晏暴怒,“都是你自作自受。”
“是,我是自作自受,那你就别和我掺和在一起了,以免玷污了你高贵的身份。”
别看黎醉平时好说话,不计较,这怼起人来也是杀人不见血啊!
薄晏哪里还能在这里站得下去,他将药往床上一扔,“爱要不要。”
说罢,他怒气冲冲走了。
两个人就像两头倔驴,谁也不肯服输。
回了别墅,薄晏就狠声下令:“从今天开始谁也给少夫人帮忙,她要有什么需求,只要不是死了,一概不管。”
“是,少爷。”下人们唯唯诺诺答应,看着满身戾气的薄晏,真是怕极了。
……
翌日,黎醉就发现她开始倒霉了,洗澡的时候热水会突然没了,冷水澡差点给她冻感冒了,她询问谁关了热水,却没有搭理她。
薄晏已经不请她进餐厅吃晚饭了,她也不想看见他们两个人亲亲我我,索性不去,也不想跟薄晏起冲突,让佣人送饭菜来吧,送来的饭菜送的晚不说,有时候还是吃剩下的,馊的。
卢珊珊制造出来的声响自然是从白天到黑夜,没完没了。
而管家已经拒绝提供帮忙了,之前拿的一瓶花露水已经用完,天气越来越热,电风扇吹出来的都是热风,她经常半夜被热醒,随后就是整夜睡不着,这样折腾着,一下子瘦了好几斤。
也没个人同她说话,躲她仿佛躲瘟疫,她快要憋坏了,好几次想要找薄晏谈一谈,结果楼上不让去,她堵在门口也见不到薄晏的影子,他确实好像没回来过了。
她郁闷得要死,而且上次发生那样的事,她也不想再在宋怀仁的公司上班,所以请了半个月事假,这也没去上班,要不是游戏上有个“小白”陪着她,解闷开导,她都要得抑郁症了。
打完一局游戏,她有些口渴,便来到厨房找水喝,喝了一杯柠檬水,她看着卢珊珊不在家里,眼睛盯着婚房打转,突然起了去拿衣服的心思。
管家不肯给她任何东西了,她便想着去婚房拿一点自己的长衣长裤,好歹还能稍微阻挡一下蚊虫叮咬。
她蹑手蹑脚上楼,卢珊珊不在,便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所以直到她打开房门,也没有出来阻拦。
进了婚房,挑挑拣拣,收拾了一大包东西。
平时卢珊珊住在这里,她也不好意思上来,想着自己要长期住在储物间了,她差不多把重要的衣物还有东西都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