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秦悟竟然会为了她而舍身犯险,程晓诺心头颇受震撼,刀剑之中,她看着他,已经完全说不出来一句话了。此时此刻,她的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
等到程晓诺再回来时,秦悟是跪在血泊之中的。看到这样的他,程晓诺心跳瞬间慢了一拍。她奋不顾身地走过去,扑通一声,便跪在了他的身边∶“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听到有人唤他,秦悟回过神,偏头去看声音的主人。这女人生得很是好看,秦悟一下子看的愣怔住了。一看见她,他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他笑了笑,道∶“你来了。”
比秦悟觉得程晓诺脸上的担忧之色不可信的,是秦悟脸上挂着的笑,程晓诺被他的这个笑看的瞬间晃了眼,她的脸竟然不合时宜地红了。
感受着自己脸上的热度,程晓诺忙偏过头,恢复了自己先前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要是还能活着,就给我站起来,否则你就等着给我爬回去吧!”
秦悟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他果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方才那些人并没有伤他太深,他身上的伤都只能算是轻伤,血全都是别人的,根本就没有什么。
程晓诺见他站起来了,便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不过在走出去时,她还不忘嘱咐人去扶秦悟。
等回到府上之时,因为秦悟受了轻伤,程晓诺想了想,便就把自己珍藏了多年的贵重药材都送去了秦悟的院里。毕竟他是因为保护自己而受的伤。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还是分得清的。不管秦悟这次到底是为什么而救的自己,无论如何,给他疗伤,也都是应该的。
而秦悟那里,原本总爱对秦悟冷嘲热讽的下人们在知道程晓诺赐给秦悟贵重药材之后,便纷纷像墙头草一样倒戈向了秦悟。
这些人个个都来向他倒戈相向。对于这一切,秦悟看得明明白白的,所以他也没说什么。
而在他养伤的这段时间里,白俊来了。他和从前一样,还是那么的不可一世。不过有了前几次的教训,白俊也学乖了,他一进门,就将自己手中提着的篮子放到了秦悟跟前儿。不知是有意无意,白俊提着的篮子,像极了清明烧纸时用的。
秦悟躺在床上,不动声色地看着白俊。见他看自己,白俊娇媚一笑,柔声道∶“悟公子,听说你生病了,我不放心,就特地亲自来看看你,怎么?”说着,白俊颇为自觉地坐在了床上,伸手就要去掀秦悟的被子∶“不知悟公子伤势如何了,伤得重不重,伤到哪里了?我带了些药膏,需不需要为你疗伤?”
“你想干什么?”秦悟看着白俊,他清楚地知道,即便他是笑着的,但是眼角却半点儿笑意都无。
“我想干什么?”白俊低低笑了一声,他的笑容很是灿烂,灿烂的让人毛骨悚然。白俊伸出手,从篮子里掏出一样东西——这是一枚瓷瓶。
他将瓷瓶的盖子拔开,温声道∶“自然是想要给你上药啊。”瓷瓶的盖子一拔开,一股扑鼻的辣椒粉味儿便就涌了出来。
闻着这辣椒粉的味道,秦悟皱了皱眉,他已经知道这人要做什么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故作镇定地道∶“我的伤不重,已经上过药了,所以就不劳烦你了。”
“那怎么行呢?”说话间,白俊就已经毫不客气地掀开了秦悟的被子,他笑了笑,二话不说,就要把手机的药倒到他身上。
正在他要这么做时,秦悟伸手挡住了他的瓷瓶。他的力气很大,大的几乎一伸手就把白俊的瓷瓶给碰在了地上。
瓷瓶一被拍在地上,就发出了道清脆的响声。与瓷瓶一起响了的,还有开门的声音。听着这道开门声,白俊一偏头,就看到了进门的程晓诺。一看到她,他便突然抓过秦悟的手,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只听他不可置信地道∶“你……你…我好心好意为你敷药,你非但不知感恩,竟然还敢推我……我……我……”
越说越委屈,白俊眼眶一红,就在地上哭了起来。而等程晓诺走近之时,他忙装作一副似是刚看到程晓诺的模样,不可置信地道∶“楚……楚公主?”
程晓诺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白俊,空气之中有股微不可闻的辣椒味儿,她一闻见这辣椒味儿,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不过,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程晓诺却并不想就这么为秦悟申冤,她反倒更想看看在被诬陷之后,他脸上的神情∶“怎么回事?秦悟?人家白俊这么诚心诚意的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待人家的?这就是你的待人之道?”
程晓诺的语气很是尖酸刻薄。让人听了就感觉到不舒服。不过,程晓诺会这么说话,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你想说什么?”
白俊抢过秦悟的话茬,叹道∶“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只是想要让秦悟哥哥快点儿好起来而已,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弄巧成拙,惹秦悟哥哥生气了,既然这样,我……我……对不起,秦悟哥哥,我向你道歉。”
白俊这话说的分外楚楚可怜,可怜的简直让人分不清他的伪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真的假的,反正程晓诺觉得,他说的在理,于是,她双手背后,颇为轻蔑地看着秦悟,问道∶“秦悟,你不要忘了,在我这里,你只是一个任人玩弄的男宠罢了。说起来,白俊比你来的时间都要长,他都尊称你一声哥哥了,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不知好歹。”
说着,程晓诺对秦悟道∶“你可知错?”
秦悟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他的脸色很是平静,平静的就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看着这样平静的秦悟,程晓诺一时有些气怔,她再次问了一声∶“秦悟,你知不知错。”
若是他还是这么平静,她不介意这就让他尝尝蛊虫的滋味。要知道,蛊虫这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住的。她想要的,不过是他的屈服罢了,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屈服呢?
而回答程晓诺的,是秦悟的一句∶“知错?如果你觉得我是错的,那我无话可说。”
他错他对,全都在她一念之间,他们两个在他面前狼狈为娼,他充其量不过只是个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还能说什么。
而在秦悟这似是而非的“知错”之下,程晓诺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这么一妥协。她竟然觉得,心里有点儿舒服∶我这个人一向公私分明,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可以放任你为所欲为无法无天,既然这样,那我可必须得罚你了。”
“对对对,必须得……”一旁的白俊正要附和程晓诺的话,但想了想,他一拍嘴巴,痛惜道∶“哎呀,秦悟哥哥还在受着伤呢,人家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被推到地上蹭破了块儿皮而已,要不您就别罚他了?”
别看他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巴不得让程晓诺把秦悟给罚死。
“既然这样,”程晓诺道∶“那就罚你今晚侍寝吧。”
一句话说的白俊跟秦悟都愣住了,秦悟那万年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不淡定了一次,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侍寝?”
白俊看着秦悟,心中顿生出了丝丝嫉妒,他恨声道∶“这样不好吧?秦悟哥哥还正受着伤呢,俊儿有空,要不您让……”
程晓诺打断白俊的话,有些快意地道∶“不然怎么能叫惩罚呢,就这么定了。”
程晓诺一伸手,朝秦悟扔了罐瓷瓶,那是用来疗伤的。为了掩饰自己对他的关心,程晓诺冷哼一声∶“好好活着,可别死了,我等着你来伺候我。”
说完话后,程晓诺就转过身,朝着门外走了过去。白俊见状,忙跟着走了出去。他不甘心,这程晓诺,摆明了是有心想要袒护秦悟。
不过,程晓诺说出口的事,怎么可能会轻易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等到了晚上,程晓诺果然来了她一来,就轻车熟路地坐到了床上,此时秦悟刚从外面上完厕所回来,在看到程晓诺时,他面色一滞,很明显有些不悦。
看着这样的秦悟,程晓诺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我真要让你侍寝吧?”
说话间,程晓诺笑了,她笑的很是得意,就像是已经得逞了一样。而秦悟看着她,只轻轻道了一句∶“今晚我睡地铺。”
“你说的。”程晓诺满足的笑了几声,便二话不说,躺在了床上∶“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不过,我不一样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会看到你在床上。”
秦悟呵呵一笑∶“只要你不强迫于我,就算是让我睡在外面,也不是不行。”
“是么?”程晓诺道∶“这么好看的美人,我怎么可能会舍得让你睡在外面呢。不如……你去睡厕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