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的试探都不得而终,李成渐渐也放下了心中疑虑,可能真的是潘梓萱自己跑了,早知道他就应该派人看守。
他半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伸手按了内线的电话,让他的助理进来。
“给我查潘梓萱的下落,这次,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他眸光阴森,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助理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着头应是。
一天后。
助理怀着不安的心情走到了李成的办公室,他头快要缩进脖子里,声音也很轻:“李总,我们顺着蛛丝马迹查了过去,并未发现潘梓萱的行踪,就连她家她也不曾回去了。”
李成手指搭在桌子上,眼睛微微眯了眯,胸腔中似乎是有一股怒火燃烧,几欲灼烧了他的五脏六腑。
“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跑了你们都没察觉,”李成怒火中烧,“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掌猛地拍向桌子,指着助理的鼻子吼道:“现在找个人也找不到,她能凭空消失了不成,我真的不知道养你们这群废物到底有什么用!”
他越看那助理越不顺眼,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助理颤抖着身子,股栗欲坠、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李成拿着桌子上的文件就是一通摔过去,甚至还不解气地踢了一脚桌子。
饶是助理有心想要劝慰一番,也无从开口。
“你还不如是直接告诉我潘梓萱被外星人带走了!”李成白了助理一眼,又重新跌回椅子里。
助理缩着脖子,“是我办事不力。”
“你的却是办事不力!”李成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刚才摔天河摔地的,他的怒火降了不少,他闭了闭眼睛,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算了,你下去吧。”
反正白氏倒闭是迟到的事情,就算潘梓萱想要做些什么也是翻不起一丝浪花,任她去吧。
赵启说趁机收购白氏的股份,也不是假话,酒醒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资金渠道都已就位。
“你说什么?”赵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的女人。
这女人是他准备大肆买白氏股票的中间人,精明能干,长相妖媚至极。
女人浅浅抿了一口茶,她微微吐出了一句话:“你没听错,我已经查过了,白氏绝大部分的股份在白尘刚入狱的时候就被一个公司给买了,我几次约他们的老总面谈,都不得而终。”
“白氏不愧是块肥肉,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真是笑话!”赵启不屑一笑,想要看看这个比白氏股东动作还要迅速的人是谁?
女人从包里翻出一个文件夹,然后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她伸手刚做了美甲的手,点了点那文件。
“就是这个公司,挺神秘的。”
对女人给的高评价,赵启嗤之以鼻。
伸手翻开,入目的便是那公司的简介。
奇怪的是,除了一个公司名字和总司老总的电话,其余什么都没有!
这简直太奇怪了。
赵启合上文件夹,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睛。
潘梓玥这几日一直都乖乖的,上班下班回家,三点一线,从没逾矩。
这天她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便看到被她随手丢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亮个不停,她擦着头发走了过去,发梢的水渍滴在她薄纱一般的睡裙上,晕染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水痕。
“喂,李总这么晚了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潘梓玥声音不冷不热,完全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李成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便听到李成开了口:“白太太,明天有没有兴趣去看看白总啊?”
语气之中尽是调侃之意。
潘梓玥的心狠狠一滞,脑海中突然呈现了男人矜贵而又禁欲的那张脸。
不知道白尘在那里怎么样了?
“白太太不说话,莫不是李某戳中了白太太的伤心处?”好半晌不见潘梓玥开口,李成半开玩笑的唤回她的思绪。
潘梓玥现下已经没有心情去擦头发了,只得任由水顺着发梢不停往下滴落,很快便染的床褥上湿了一片。
她低着头,很轻很轻地笑了笑:“哪里有什么白太太啊,李总可莫要调侃我了,我刚是在想,明天我们要不要带点东西去看他呢,想来白尘也是吃不了苦的主。”
李成笑了笑,笑的扭曲而奸诈。
“还是你的手段够狠。”
这么一来可不就是狠狠戳痛了白尘的心嘛。
“那就不多说了,我明天去接你。”李成正色道,而后便挂了电话。
潘梓玥心情瞬间跌了一个档次,她兴致缺缺地躺到了床上面,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身子给裹住,思绪却渐渐飘到了远方……
一整晚,潘梓玥就盯着天花板,心事重重待到了天亮。
当第一束光自落地窗那边照耀过来时,潘梓玥眯了眯眼睛,打着哈欠翻身下床。
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点什么,她打了厚厚的粉丝,才勉强遮住了眼窝处的乌青。
“早餐,你在车上吃,我们直接去看看我们的老朋友。”上了李成的车,李成递给了她一个牛皮纸袋子,里面香气喷喷的早餐扑面而来。
潘梓玥垂着眼道谢,一路上早餐却是没吃一口。
因为潘梓玥的身份和李成的背景,两人很快便见到了白尘。
潘梓玥眼眸在李承看不到的地方暗了暗。
半个月没见了,白尘比之前更消瘦了一点,那双凌厉的眼睛染上了一抹沉重,衣服松松垮垮穿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腹肌和人鱼线全都盖了起来。
白尘看到两人走来,照样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姿态,但视线接触到潘梓玥担心的神情时,眸光悄无声息的闪过一丝喜悦。
不过转瞬即逝而已。
“白总,哦,不对,白氏就要倒闭了,你这白总的头衔,也快保不住了啊。”李成悠悠自白尘对面坐下,语气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嘲讽。
潘梓玥站在李成的身边,与白尘只一面玻璃相隔,近在咫尺,又好似远在天边。
她揪着衣角,没说话。
白尘施施然笑了笑:“多亏李总百忙之中还不忘抽空来看看我,不过,白氏怎么样,我怎么样,好像也不关李总一点关系吧?”
李成脸上的笑意瞬间顿住。
不过片刻,他就又笑了起来,不过是一个身处监狱自顾不暇的人了,还有什么资格傲?
“是不关我的事,不过我还是比较好奇,白总倨傲一世,就要到头了,而且你犯的还是违法犯罪的大事,就算以后有机会出来了,一切都没有了,经过时光打磨的白总,还有能力白手起家吗?”
李成一字一句都恨不得像拿个刀戳在白尘最痛最柔软的地方。
当年白尘父母欠下巨债,走投无路差点寻死,而后也真的是死了,白尘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白手起家,把白氏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现如今,故技重施……
潘梓玥的心一紧,这事一直都是白尘心中不可言喻的痛。
她真的担心白尘的情绪会不受控制。
她急的额前都涔出了许多的冷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尘。
却见白尘勾了勾唇,讥讽一笑:“如果真有这个时候,李总还是多多担心自己的基业吧,别玩火自焚!”
他声音不大,但却有足够的威慑力。
李成的脸都黑如锅底了,一个阶下囚还敢威胁他?
“白尘你别太过分了,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商业大亨白尘了,而是一个犯了罪的阶下囚!”
李成站起身来,愤怒地指着白尘。
白尘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笑意很冷,像是寒潭洞里最深处的水。
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仿佛他才是那个上位者,而李成才是阶下囚一般。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真是不错,”白尘懒懒地抬眼睥睨了他一下:“李总多多小心,这虎,还有可能翻身呢。”
李成心底莫名其妙生出了些寒意来,旋即他又强壮镇定。
白尘这话说的巧,却是把李成比喻成“犬”了。
真是个怼人不带脏字的主。
潘梓玥心中默默地想着。
李成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他缓缓而坐,把话头引到了潘梓玥身上。
“白尘,被自己的妻子背后捅刀是什么感觉,想来应该很难过吧?”
白尘这次却不想前面那般直接回怼,而是沉默不语。
李成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白尘,你继续傲啊!
几乎是他刚想完这句话,白尘便吐出另一句话,“那又如何,如果我记得没错,李总还是单身吧,年纪一大把,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又是什么感觉?”
李成彻底怒了!
潘梓玥赶忙开口:“李总可别跟这种人说了,您现在身份高贵,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给他面子,别降了身份才是。”
她嘴里说着嘲讽白尘的话,眸底的担心却是快要溢出来了。
不过好在李成没看见。
这话的的确确是取悦了李成,他哈哈大笑一番然后站起身来,对着白尘说了一句拜拜便离开了。
离开前,有个人撞了一下潘梓玥,直接把人给撞倒了。
“你怎么走路的,不长眼吗!”李成已经把潘梓玥纳为自己人,当即便冷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