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尚书抿唇,的确,那人并不好寻,当年能让自己碰到一次已然是巧合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儿都让自己给碰上,或许,他就不该让婷娉回京。
凌然回到养心殿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用过晚膳,凌然便逗弄着自己新得的小宠,那只乌龟。
温知卿则是在挑灯批阅奏折。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且帮我应付着宫里。”
在温知卿的面前轻轻敲了敲桌子,凌然低声嘱咐道。
“好,早去早回,我给你留门。”
“留个窗就好,门就不必了。”
说完,凌然已然逼出了体内的银针,无声的消失在大殿内。
踏着月色,凌然很快便追着那兀鹫到了大皇子府,凌然依旧是走的后门。
凌然是最后到的,首位上温尧轩已经静静的坐在了那里。
“你来晚了哦!凌。”文渊笑眯眯的看着凌然。
凌然如同往常一般没有搭理文渊,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温尧轩的身上。
“下次不要这么晚,会惹人怀疑的。”
“我知道你会化解的。”温尧轩喝了一口茶,示意凌然坐。
凌然冷着脸坐下,她知道今天晚上温尧轩肯定会找自己来,早就做好了打算。
“说吧!什么事情!”
懒得和温尧轩兜圈子,凌然直奔主题。
“凌,你干嘛每次都那么着急嘛!”文渊托着腮,露出一个狐狸一般的笑容。
“是不是啊!大殿下,凌这么着急,我真担心您吃不消。”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斜乜了一眼文渊,这人的嘴还真是让人想彻底的撕烂了啊!
“可是我害怕我不说话你们把我给忘了。”文渊眨了眨眼睛。
“呵呵,想多了。”
“我就知道凌不会那么无情的。”文渊的笑容灿烂。
“你哔哔我也不会记住你,只会想打你。”
“好了,这次我也不想叫你出来的这么突然,只是事出从急,叶婷娉那里是怎么回事儿?”
温尧轩面色阴沉的询问。
“不知道,今天下午太后把我们几个敲打试探了一番,不过,没什么效果,更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凌然看着男人,心中防备加深,温尧轩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是,他准备做什么?
“我听说你今天上午和叶婷娉起了冲突?这不像是你的作风。”温尧轩看着凌然。
“难道我就一直任人欺凌?的确是和叶婷娉起了点矛盾,不过我还没那么睚眦必报,对一个小姑娘痛下杀手。”她没想到宫里竟然都有温尧轩的人,那太子那边岂不是也很危险。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你觉得是谁?”温尧轩冷漠道。
“不知道。”真当她什么都知道啊!她要是早知道是谁做的,还至于这样?她只是个小女子,不是大侦探,更没有通天晓地之能。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温尧轩目光放在凌然身上,满含深意。
“想说什么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的,你知道我烦这套。”凌然皱眉,没有旁人,她也懒得给温尧轩面子。
“这么凶会没人要的。”文渊拽了一下凌然的衣袖,笑的事不关己。
“关你屁事,你整日这样笑也不是一样没有媳妇。”凌然反驳。
一万点暴击,文渊捂着胸口,一脸的痛苦。
“呵呵,这才是我熟悉的凌啊!我还以为去了一趟皇宫,你转性了呢!这次的事情我让人调查了,矛头指向宫里,却并不知道是谁做的,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了吗?”温尧轩看着凌然,目光深沉。
“太后?还是贵妃?”凌然心中一惊,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反问男人。
“凌,你是在跟我装糊涂吗?还是说,和摄政王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对那个男人生出了其他的感情了呢!嗯?”男人眯起眼睛,一双黑色的瞳孔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只是,你确定要将这锅扣到摄政王身上?别怪我没警告你,温知卿可不是你那任人摆布的父皇,怕你吃不消。”
凌然警告道,她是真担心温尧轩对上温知卿会死的很惨。
“你只管去做,且出了事情不是还有你给本王扛着吗?本王相信,你不会让那只狐狸查到本王身上的。”温尧轩面色沉了沉,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是温知卿的对手,但是机会不等人,万一温知卿真的和叶家人合作,那他真的就直接被踢出局了,真正的凶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股东风,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尽力而为,不过,对付温知卿,我没有把握,你最好做好准备。”
凌然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她早就知道,如果有危险,温尧轩最先牺牲的肯定是他们这些棋子,虽然他们嘴上说着是合作的关系,但到底,他们只是他的棋子。
“我相信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凌。”温尧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光是凭借凌和温知卿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没有出什么意外他就相信,凌有这个能耐。
“那我只能尽量不让你失望了!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毕竟温知卿那个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凌然不想和这个人墨迹。
“随时恭候。”
留下这四个字,凌然便独自离去,温尧轩被气的直瞪眼珠子,文渊则是在憋笑,从前这小丫头就嘴毒,心情不好的时候尤甚,今日温尧轩怕是撞枪口上咯。
“小白,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了吗?”温尧轩扫视了一眼文渊,脸上带着难堪,一个凌也就罢了,偏偏还让小白给瞧了去,一下子,温尧轩感觉自己的怒火有了发泄的点。
“自然,我可没拖过后腿,与其在这里管着我,你还不如去管管你那几个手下,说实话我真害怕他们关键的时候给拖后腿。”想吧怒火往他身上撒,还是歇了那份心吧!
他不是温尧轩手底下那几个中看不中用的手下,拿了银子不干事儿,出了事儿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只会互相推卸责任,不可否认,温尧轩这个人有一定的能力,但是他看人的眼光,真不咋地。
温尧轩被他讽刺的脸一阵青一阵紫,却也知道他说的都是实情。
“做好你该做的就可以了,别人那里不用你多操心。”
文渊耸了耸肩,一副谁要管的样子,他也不过就是提醒一嘴,顺便噎一下温尧轩,目的达到了就好了,其他的,谁在乎。
“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就先走咯。”
文渊歪着脑袋,笑嘻嘻的样子别提有多贱了,温尧轩要不是看在是自己人的份上,早就控制不住的将这人捅上几个窟窿,免得他在自己面前晃悠碍眼。
“滚滚滚。”
听着温尧轩那满含不耐的语气,文渊也不在乎,笑嘻嘻的起身作揖,走到门口时却忽然停下来身子,转过头来道:“对了,以后没什么事情别找我,忙得很。”
说完连看都不看温尧轩的脸色便扬长而去。
他和凌然一样与温尧轩都是合作关系,并不是主仆,故而除了在人前会给温尧轩留点面子,其他的时候,温尧轩找他们不痛快的话,他都会当场顶回去,丝毫不留余地。
温尧轩倒是想好好的整治一下这两个人,但是终究也只能想一想了,毕竟眼下他最需要的还是这两个人来给他做事儿,至于其他人,不提也罢……
凌然没有直接回养心殿,而是在外面漫无目的的瞎逛,入了夜的京都格外的安静,偶尔有犬吠从巷子里响起,吵得周围的狗连着一起叫了起来,各家的主人便操着一口粗话声音高昂的骂了两声,那些吵闹的狗慢慢的便也停歇了下来,不在叫唤。
“你能不能别半夜跟个鬼一样到处乱飞,惹得周围的狗都叫个不停,是不是没被沐家那群疯狗给咬怕?”凌然靠在一颗歪脖子柳树旁边,旁边是一道拱桥,面前是一条蜿蜒的河道。
“我这么厉害会怕狗,明明是那狗看到我飘逸潇洒的身影,忍不住心生膜拜,叫唤两声表达他们的敬仰之情。”
听着他这番强词夺理,凌然倒也不去拆台,只是看着这条映照着满天星辰的银带,“一条河城东成西截然不同,城东寸土寸金,城西破屋荒芜无人要,城西的人挤破脑袋向往城东那边钻,钻到了那边后却发现,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你说好不好笑。”
“的确好笑,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比喻什么呢!”文渊坐在树杈上晃着腿。
“你别晃你那两条小短腿,掉下来的泥渣渣全掉我身上了。”凌然刚才的忧郁这一刻全部化作了嫌弃,站的离着那颗树远远的。
“明明就是大长腿,不识货,你那双腿才短呢!在温知卿面前跟个小鸡崽似得。”文渊将凌然的嫌弃全数还了回去。
“你才跟小鸡崽似得呢!我才十五岁,还有的长。”
凌然不矮,却讨厌别人说自己矮,至少她在同龄人中身高并不算矮,却也不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