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最后苏九冬还是逃过了那个问题,其实太后想问的很简单,她就是想问一句,你是不是觉得,太子妃非你们苏家的人莫属了。
只是太后真的想错了,或许真的苏九冬会为苏家权谋,但是她只会一步一步将苏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因果终有报不是吗?
“罢了,珏妃说的也是,那这次选妃的宴会,便由珏妃你来定夺和主持吧!”
太后觉得,交给珏妃,固然有可能会助苏家一臂之力,但是,她相信,苏九冬绝对不会那么做,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直觉?
“这怕是不合适吧!太后,这臣妾的上面先不说还有太子的母后皇后娘娘,更是有德妃和贵妃两位从一品的姐姐,怎么说,臣妾偶读不能越俎代庖啊!”
苏九冬干笑,这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可不想做,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最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尤其后宫那三位都不是吃素的,位分还都比自己高,介时联合寄来坑自己一把,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让你做,你便做,你是代哀家和陛下行事,谁敢为难你。”
苏九冬挑了下眉,太后这是放权的意思吗?有趣,着实有趣的很。
“可是,臣妾毕竟没有做过这些,也不太熟练,更不太懂流程。”
苏九冬犹豫道。
“桂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有什么疑惑,你就问她好了,她能全权代表哀家。”
得了允诺,苏九冬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臣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到时候还请桂嬷嬷多加指教。”
“指教二字老奴愧不敢当。”
苏九冬笑着,没回话,太后已经将大权放给了自己,意思也就是这场宴会,一切都是自己来主持,若是有人敢闹事儿,就搬出她和皇帝来好了,这权利,放的的确是够大,可是苏九冬还是害怕会有人借机做什么手脚,才有了刚才的问题,有了桂嬷嬷,也就足够能够堵住他们的嘴了,毕竟太后,现在她们还是不敢得罪的。
“桂嬷嬷,你把哀家妆匣右边那个盒子拿过来。”
桂嬷嬷福乐福身子,无声的退了出去。
“珏妃,哀家知道你聪明,有些事儿,哀家也给你说了,你是不是也得告诉哀家,这摄政王忽然给安华那孩子选妃,是有什么深意?”
眯着眼看人的太后就像是一直老狐狸,虽然老,但是却足够精明,那不是现在的年轻人能有的一种眼神,大部分人看到这个眼神,怕是都会直接被吓的颤颤发抖,但是苏九冬没有,她依旧在笑,笑的和煦,笑的端庄,笑的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
“太后,臣妾哪里知道呢!毕竟那是摄政王,就算他真的让我知道,咱们也不敢确定那究竟是不是真的,难保摄政王不会故意告诉我一个假的,从而保证他的计划能顺利进行不是?”
太后正欲深问,桂嬷嬷却回来了,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看不出材质,上面的雕花却是很讲究,带着皇家的大气和端庄。
太后见桂嬷嬷来了,也就坐直了身体,让桂嬷嬷将那盒子给苏九冬。
“这是哀家的带了许多年的蜜蜡,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这东西是大师开过光的,你戴着吧!”
苏九冬看着太后,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太后,这使不得吧!”
“没有什么使不得的,既然哀家说了给你权利,那这串蜜蜡,便是代表着哀家,她们看了应该不会再乱起什么心思了。”
话说的这样明白了,苏九冬沉默了半晌,却还是没有说出太后想要的答案,最终只是谢恩退下。
苏九冬走了,桂嬷嬷才有些不解的看向太后,那蜜蜡可是先帝赐给太后的,太后这么多年一直珍藏着,这怎么就忽然舍得送人了,还是送给一个普通的妃子。
“桂嬷嬷,咱们都老了,这天下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太后靠在椅背上,发出一句感叹。
“娘娘不老,凤华正盛呢!”
桂嬷嬷不知道太后这忽然又是感慨什么,捡了两句好听的说。
“你爽不爽好奇,哀家为什么将安蜜蜡给了珏妃那小姑娘,毕竟哀家喜欢那蜜蜡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奴婢的确好奇,奴婢本以为,那蜜蜡串子,您会戴一辈子呢!”
桂嬷嬷没说太后那珍惜那蜜蜡串子的程度,她以前看着太后日日捻着那蜜蜡串子,就感觉,太后这辈子可能死都会让那串蜜蜡给她陪葬吧!可是她想岔了,没有,太后没有,太后将那串蜜蜡,竟然送给了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这是她怎么都不能理解的。
“是啊!哀家也以为,会戴一辈子,但是先帝都死了,哀家带着那串子有什么用呢!从来,先帝爱的就不是我,我等了他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却还是比不上那个女人分毫,太子的太子妃也是,不管是谁,都比不过那个叫苏九冬的女人,越是得不到的,才越是最好的啊!”
揉了揉额角,她可不觉得温安华会那么容易死心,他们君家的人,都一个性子,倔,死倔死倔的,认准了的事情,别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是一百头牛,都够呛能拉回来。
“娘娘,您别这样说,您和陛下都没错,错的是那小贱人,那小贱人勾引了陛下,但是,那小贱人最终不是……”
“好了,哀家不想听了。”
?闭上了眼睛,太后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当年的事情,她不想谈,更不想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半分,那是属于她的禁忌,即便是这个宫里还知道,但是,该闭嘴的,也差不多都闭嘴了,温知卿,还差一个……
苏九冬从永安宫出来,看着手上的蜜蜡串子,面容依旧阴沉。
“主子,这都得到了太后的授权了,您还有什么担心的?”
将串子收起来,苏九冬冷笑了一声。
“你当真以为,一个串子就能压住那群小人的动作,别想了,这串子,只会让我引火烧身,成为众矢之的。太后,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最后这句苏九冬的声音很低,像是念给自己说的,抬起头,看着那高大的牌匾,上书永安宫三字,磅礴霸气,可这霸气里又添了几分怯懦和算计,如这宫主人一般。
“那主子为何还要接?”
“我能不接吗?我怕是表现出一丝,太后过后就会直接找个由头把我关进大牢,找个由头将我砍了,走罢,回去,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苏九冬对待这回事儿并不放在心上,毕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没有怕过什么呢!
只是刚走到养心殿,脚都已经跨进去了一步,苏九冬又瞬间收回了自己的脚。
“幻儿,你先进去看看,摄政王那厮在不在。”
幻儿看苏九冬这个样子,扑哧一下子笑了出来,现在主子这样子,哪里还有在太后面前半分的沉稳,那急着躲开摄政王的样子更是,不过这个样子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嘛。
“是,那奴婢先进去瞧瞧,待会出来告诉您。”
重重的点了下头,苏九冬看向幻儿的目光中满是信任。
感受着身后那火辣辣的目光,幻儿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不过片刻,幻儿便走了出来。
“主子,奴婢看过了,摄政王不在。”
幻儿是小跑着出来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苏九冬。
被幻儿看的莫名的有些心虚,苏九冬抿了下唇,为何总是感觉有诈呢?
“主子?不进来吗?”
“没,走吧!
罢了,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小太监掀开帘子,苏九冬刚走进来就看到了坐在桌案前批阅奏折的温知卿,一瞬间,苏九冬额头上的青筋凸起,特么的这叫不在?幻儿呢?今天不打死这丫头,她就不姓苏!哦!不对,她本来就不姓苏。
转身,身后只是厚重的殿门,哪里还有幻儿的身影。
“小静静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躲着不见我呢!”
温知卿搁下笔,笑的欠揍。
“又不是我强吻了别人,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倒是你,该注意注意……”
不想和温知卿计较,可是嘴巴却率先做出选择,将人给奚落了一遍。
“啧啧啧,我觉得小冬冬你还是闭着嘴巴好,软软的,我不介意再给你堵一遍。”
温知卿依旧子子在笑,苏九冬却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她想问一下,能打人吗?
“好了好好,不开玩笑了,我说正事儿。”
见苏九冬又要发火,温知卿识趣的转移了话题,必要的时候该怂还得怂,毕竟嘴贱一时爽,追妻火葬场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
“有话就说,我不想看见你这张如同让猪脚踩过的脸,看着就让人生气。”
“小冬冬这么说人家可就真的伤心啦!不过,是真的有事,我希望你能从太后的手里要过这次太子选妃宴会的主持权利,我想做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