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想了想,“不用太多,给我个嫁妆本就够了,你也知道,我的钱都买药材了,这会儿,一碗云吞面都吃不起。”
“凌然,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嫁妆本直接就把我给吸干了。”文渊从椅子上跳起来,两边眉毛直接蹙到一起了,倒八字眉,一脸怒容。
凌然没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开始哭穷,文渊揉着太阳穴,一脸隐忍,嫁妆本,嫁妆本,想想凌然给自己写信去钱庄将她那所谓嫁妆本取出来的时候,他差点都给惊掉大牙,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凌然身上没什么钱,她那一身高冷的气质跟钱也搭不上边。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气质上跟钱完全搭不上边的女人,她口中所谓的嫁妆本,竟然比他一半的产业还要多,那比钱从钱庄里取出来的时候,他走路都是飘着的。
“你告诉我,你这么多钱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
文渊点了点凌然的额头,满脸认真。
“我们本来就是在做违法的事情啊!不过早就洗白了而已,那些钱都是我这些年来的诊金,一直攒着没动。”
凌然开口解释。
知道那钱不是打家劫舍来的,文渊就放心了,坐在凌然的旁边,将窗户开了个缝,有风吹进来,轻轻的从冰盆面前拂过,带来丝丝的凉意。
“南宫家现在怎么样?”想到群龙无首的南宫家,凌然皱眉询问。
文渊摇头,“不怎么样,南宫如玥发了誓要杀你为父报仇。”
凌然不在意的翻了翻白眼,“她要来就来吧!我等着她。”
“别大意,我听说最近她和温尧轩走的很近,南宫家,也和温尧轩走的很近,那样子,大有要合二为一的架势。”
文渊想到当前的局面,有些为难的皱眉,末了又将早就整理的好的遗落在账本还有一个木匣子送到凌然的面前。
“给你的嫁妆,你兄长我穷,没你那么有钱,连带聘礼加嫁妆都捐出去了,这次你要是都捐出去,你就光人嫁过去吧!”
凌然翻了翻手里的账本,笑了笑,“是不是太丰厚了点,你都给我当嫁妆了,将来还有钱下聘吗?”
何止是丰厚,这笔嫁妆比起自己攒的那些,只多不少,她不清楚文渊到底多有钱,但是拿出这么多的东西给自己当嫁妆,文渊肯定也是大出血。
“没钱我就去找温知卿,他是你男人,你男人有钱。”
文渊一脸赶紧拿走,别再来烦我的表情,眼神中却带着不舍,怎么可能舍得,这是他的妹妹啊!这世上,他们是彼此唯一的血亲。
“别,我男人也穷,现在我们夫妻二人穷的叮当响,要不是你给的这些,怕是明天我们就要去城门口乞讨了。”
凌然没有拒绝文渊的好意,正如文渊所说,他们是兄妹。
“真要去乞讨,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嫁给温知卿那小子。”
敢让他妹妹吃苦,这样的男人还不如不嫁呢!
凌然笑笑,“那以后我在温家有个什么不开心的,你可要记得随时为我敞开大门啊!”
“不欢迎不欢迎,你爱找谁找谁,别来我家死乞白赖的白吃白喝。”
文渊说着打开一个暗格,“当年你兄长偷偷给你备了点东西,说是等到你要成婚前给你,谁都没告诉,现在我把这东西给你,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是你兄长的心意。”
文渊将一个檀木盒子拿出来递给凌然。
盒子雕刻的很精致,花鸟鱼虫活灵活现,凌然却没急着打开,“我哥给我备下的?”
文渊点点头,“埋在你家花园里,跟几坛女儿红埋在一起,女儿红我喝了,这东西,也是时候给你了。”
凌然打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金镯子,上面雕花精致,却也并不粗糙,花纹是百合,里面刻了字,凌然没看是雕的什么字,她兄长擅长雕刻,很小的时候她就见识过了,这上面的花纹是兄长亲手雕刻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凌然,抽空带上温知卿去给姨母和姨夫上上坟吧!他们知道你活的这么好,也该很开心。”
凌然点头,无声的将手上的银镯子撸了下来,换上了金镯子,有点大,不沉。
“我也正有此意,过几日我安排一下,你将地点告诉我,我带温知卿去就可以了。”
文渊点头。
凌然回到王府的时候温知卿已经回来了,神色中带着疲惫,在看到凌然后,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夫人,你这是去哪里了,为夫想你想的好苦啊!”
推开温知卿往自己脸上凑的嘴巴,凌然给了对方一个答案,“刚刚瞧你那一脸烦闷的样子,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温知卿没想过隐瞒凌然,认真点头,“的确是出了点事情,不过问题不大,不用担心。”
温知卿既然这么说,凌然也知道是对方能摆平的,想了想,凌然还是告诉了温知卿,自己和温尧轩闹掰了的事情。
温知卿一听,双眼直发光,“好,早就该跟他闹掰了,整日里把他婶婶当下人使唤,为夫早就瞧不惯他了。”
何止是看不惯,要不是温尧轩是自己的侄子,他能直接弄死对方。
轻车熟路的去了南宫如玥宫里,凌然规矩请安,面色淡然。
“小女凌然,见过贵妃娘娘。”
南宫如玥看着在自己面前行礼的凌然,没有叫起,只是让对方这样半蹲着。
“珏妃,你已经不是妃子了,见到本宫该行跪拜大礼。”南宫如玥的声音哑哑的,没了从前的尖利,眼神和脸上的表情也都收了起来,整个人仿佛一夜之间彻底长大。
南宫家没了南宫家住,家里大乱,南宫家内部忙着分家,争夺家产,南宫如玥瞧着南宫家一夜没落,只能咬着牙,带着自己混蛋弟弟,重整南宫家,现在的南宫家,是破茧之后的南宫家,不再是之前的南宫家,现在的家住,也不再是男人,而是此刻坐在首位之上的南宫如玥。
“陛下曾经下过旨,小女见了陛下可以不必行礼,自然,见了娘娘也不用行礼。”
说着,凌然站直了身体,瞧着南宫如玥脸色难看了那么一瞬间。
“既然如此,那凌姑娘你刚才又是在做什么?”南宫如玥咬牙,心中妒意翻滚,凌然她到底何德何能,竟让那么多的男人趋之若鹜,摄政王连对方是个破鞋都不在意。
凌然,“礼貌一下罢了。”
端着茶盏的手一僵,南宫如玥嗤笑一声,“是吗?”却并没有深究,不一会儿,便转了话题,“凌姑娘,本宫既然召你前来,也就不跟你耍太极了,本宫想问你,本宫的父亲在南方赈灾的时候,是不是被你杀害的。”
凌然认真回答,“不是,你父亲的确如折子上说的那般,在建筑堤坝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被打水给冲走了,这一点,很多百姓都看到了。”
“我父亲落水,你们就不会派人去搜救吗?”南宫如玥红了眼眶,她连她父亲的尸体都没看到啊!
“凌然,你告诉我,你们那么多人是干什么吃的,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打水冲走,呵呵,也是,你巴不得我父亲死呢!我父亲死了,你就可以给你父母报仇了,凌然,你的心可真够狠的。”说道最后,南宫如玥的眼中已隐隐有一层薄雾,脸上也带着恨意,刚才的淡然一瞬间,便化为乌有。
凌然嗤笑一声,“你父亲不小心,难不成还要搭上别人的命,那么急的水流,谁下去谁就是死,你父亲带去的家丁也不少,怎么不见他们出手,你父亲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凌然真想给眼前这姑娘来大耳刮子让对方清醒清醒。
“他们低贱的命怎么能和我父亲的命想比,一百个他们都换不回一个我的父亲。”南宫如玥辩驳,不过是一群贱民罢了,父亲出事儿,他们就应该奋不顾身的去救父亲,即便是赔上那些贱民自己的命。
凌然以为南宫如玥变聪明了,沉稳了,却不想还是那么的单蠢。
“凌然,我父亲死了,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三大家族垮台了,你也替你父亲洗清冤屈了,是不是你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了。”
南宫如玥情绪忽然低落了下去,脑袋蔫哒哒的垂着,凌然瞧不见她脸上的表情,猜不透她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南宫如玥喃喃自语。
凌然站起来,走到南宫如玥面前,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动作虽然不重,但落到南宫如玥身上,对方却犹如承受了千斤一般,面上露出痛苦狰狞之色。
南宫如玥的贴身婢女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移动分毫,额上冷汗如雨下,甚至连手指尖都在颤抖。
“你既然说你知道,那你还找我来做什么?就算没有那场大水,你父亲也注定会死,被淹死算他命好,不然看着南宫家满门抄斩,落得和苏、沐家一样的下场,你父亲怕是会承受不住直接崩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