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人便沉默了,温知卿认真的给凌然擦着头发,每一寸,每一根都认认真真的擦着,“小然儿,你给我讲讲你从前的事情吧!”
她想了解他不曾参与过的那十五年,凌然过去所有的喜怒哀乐。
凌然皱眉想了想,“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没你想的惨,我挺好的。”
想到温知卿那扯着自己头发的样子,凌然打了个寒颤。
温知卿笑笑,“小然儿未免太小瞧我了,等我下,我去给拿梳子。”
凌然点头。
等到温知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凌然在暖炕上盖着被子头一点一点的,那困得不行却又强撑着的样子逗笑了温知卿。
“待会儿我给你梳完头发,再用内里烘干,你便睡吧!”
凌然听不明白温知卿在说些什么,只是含含糊糊的点头。
等到温知卿给凌然将头发梳好,烘干才想起来,凌然的床上还睡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抿了抿唇,温知卿最终将凌然抱了起来,回了自己的房间,反正他的床够大够宽,且也不是第一次在一起睡了,没什么好害羞的。
今天晚上这一战对凌然来说的确是有些太累了,故而温知卿抱着自己走动的时候她虽然发现了却并未阻止,最终她感觉自己陷在一个又软又舒服地方,然后她就不知道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温知卿已不在身边,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凌然没有多想,从旁边拿起衣服穿好,又看到整洁的梳妆台,凌然打开桌上的匣子找到自己想要的梳子便开始梳头,不出凌然所料,她今日起来之后果然浑身酸痛不止,仿佛被人给拆了又组装起来一般。
看到另一个匣子里的玉冠凌然才明白,这是温知卿的房间,只是自己在温知卿房间里睡的,那温知卿睡的哪里?
将头发随意的绑了起来。
凌然才抱着自己的剑走了出去。
一打开门凌然就碰到了正准备敲门的苏北,两人对视一番,都不开口说话。
凌然只当是苏北没认出自己,拢紧了身上的披风七拐八绕、穿过水榭亭台、抄手游廊最终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今日起的早,比往常至少早了半个时辰,游廊外雪花还在轻轻飘动,凌然却已经开始练习练剑,昨日一战她的确的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这刺激对于她来说,是好事儿。
等到最后练习完一套剑法,凌然身上依旧滴汗未出,她就是这种体制,捏了捏酸痛的到不行的肩膀,将软剑收回剑鞘,自己则是去了内屋。
火盆里的火已经快要熄了,相比较昨天晚上,早上的屋子里多少还是有些凉,不过因为已经烧上了地龙,所以凌然并不觉得里面有多冷。
“主子,您醒了?”
凌然点了点头,“你去找一套女子穿的衣服,若是没有的话,便去外面买一套。”
幻儿放下手中的铜盆,面色中带着疑惑?
“主子你要衣服咱让司秀坊的人来量身定制就是了?”
“不是我要,是里面的那位姑娘,你去看看她适合穿什么尺寸的再去。”
凌然指了指里屋。
自己则是坐在暖炕上盖着被子暖和身体。
幻儿疑惑的走了进去,等到出来的时候才一脸复杂的看着凌然。
“用那眼神看我作甚,我又没对她做什么?”
凌然将窗户支开,看着外面慢慢飘下来的雪花,下雪天并不冷,因此也没什么寒风。
“那她怎么会赤身,哦,不算赤身,却也差不多了。”
幻儿小声嘀咕着自己的疑惑,而且身上还有那么多暧昧的痕迹。
“让你去就赶紧去,这件事情不要让别人知晓。”
幻儿点点头,便去做了。
约莫着时间,凌然觉得里面的女人该醒了,让人摆膳,自己则是进了内室。
凌然刚掀开床幔,就看到一脸警惕的女人。
凌然最先注意到的就是这个女人的眼睛,她想温知卿说的不错,这世上果然没有一模一样的眼睛,这人闭着眼的时候与温知卿的母妃有七八分相似,但是睁开了眼却又全然是另一种感觉,那种警戒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勾引,却又在见到自家是个女子后,全部化作戒备。
这转变,倒是有趣。
不过凌然却是没心思与她玩什么花招。
“叫什么名字?”
“你是谁?”
两人同时出声。
凌然不说话,显然是拒绝回答对方,在看对方,亦是一脸的不想回答。
“白婷婷。”
凌然笑了笑继续,“年龄。”
白婷婷咬牙,开口,“25,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你了,你现在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你想问的,恰好也是我想问的,你是谁?”
白婷婷沉默了,低着头,一副拒不回答的样子。
凌然冷笑一声,“不愿意回答就一直在床上待着吧!”
说完凌然放下床幔,自己去了饭厅用膳,凌然听到那人在叫自己,她却并没有停下脚步。
说实话,她对白婷婷是真的有点失望的,她原本以为那人睁开眼睛该是惊艳的,却不曾想惊艳没有,惊讶倒是不少,那双眼睛,真真毁了那张脸……
我用完早膳不久,幻儿就回来了。
“衣服给我,你出去吧!”
凌然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衣服,布料不错,款式也是今年的新款,颜色是艳丽夸张的正红色,倒是配那张脸,除了这套,下面还有一套,颜色是俏皮的嫩黄色,凌然想起那张画上的内容,给女人拿了一套嫩黄色的衣服,并没有给她拿那套红色的衣服。
“穿上吧!穿好之后去正厅,洗漱用具都在那边,桌子上有一套新的胭脂水粉,还有发饰。”
说完也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便走了出去。
白婷婷第一次见到这样冷酷不近人情的小姑娘,嘴上抱怨了两句,却是飞快的穿好衣服,穿好后,还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随即在看到桌上的胭脂水粉和首饰后面色更为难看。
这种破衣服她肯穿已经很不错了,可是现在她竟然拿这种首饰来应付自己,别以为她没看出来,那个女人头上的发带比她这一件衣服和这一桌子的胭脂水粉都贵。
“这位公子。”
听着白婷婷那娇滴滴的声音,凌然打了个寒颤,才转头去看一脸含羞夹臊的女人,我去,真、辣眼睛,尤其是想到这张脸还特么跟温知卿母亲的脸一模一样,想着凌然下意识心疼的看向温知卿。
果然就瞧见了温知卿黑的跟锅底一样的脸。
“扑哧”一声,凌然没忍住笑了出来,这若是换做别人勾引温知卿没准早就被扔出去了,但是现在这个女人顶着一张温知卿母亲的脸,在这里勾引温知卿,这忘记有些……凌然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复杂的感觉,总之就是很同情温知卿同时又感觉格外的想笑。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凌然就将脸别向另一边,看着外面的飘雪。
“公子,奴家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何这位小娘子这般……”说着女人便抹起了眼泪。
凌然听了这话险些没笑出声来,这要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自己欺负了她呢!装也不装的像一点,凌然现在万分后悔带回来这么一个麻烦蛋。
“幻儿,给我把床上的被褥拿去换掉,还有床幔、桌子上的那些胭脂水粉都统统丢掉。”
她现在一想到以后要用这个女人用过的床、用过的梳妆镜,她就感觉不舒服。
“正好我西边那个院落没人住,你去那里住怎么样?离得还近?”
温知卿看出有了凌然的嫌弃,心中却正好想着将凌然给换到离急更近的住处。
两人完全的忽略掉了那个女人。
幻儿走的时候还嫌弃的看了一眼白婷婷,早知道是这么一个绿茶,她是说什么都不会那么用心的给她挑衣服的。
白婷婷咬咬牙,心中不信,她不相信自己的魅力还没一个小姑娘高,想着白婷婷就想往男人身前凑,她知道自己身体的优点在哪里,更是知道男人的通病,现在对她不屑一顾,以后肯定的被自己迷的神魂颠倒。
“不想死的话你可以继续往前凑。”
温知卿剑眉一竖,声音冷漠。
白婷婷的身体顿住,站在原地有些不敢动弹,过了好一会儿,白婷婷才克制住自己对男人的惧意,尴尬的笑了笑。
“白姑娘,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这本事还是没忘啊!”凌然瞅着桌子上那一摞纸,上面全是这位白婷婷的光荣事迹。
“你什么意思?”
白婷婷转头去看凌然目光中带着恨意,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提起那段过往,可是这个小女孩竟然毫不遮掩的就那么的踩自己的痛处。
“要想别人尊重你,起码你得尊重一下自己吧!至少,对得起我给你买的这套衣服。”
这么一套良家妇女的衣服穿在这个风尘女子的身上,还真是不搭。
凌然并非嫌弃风尘女子,但是总想着勾引别人家男人的婊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你不要太过分。”
凌然笑笑,“白婷婷,你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你不是在沐府了,这里可没人吧你当金丝雀,在这里,你只是一介阶下囚,懂?”
“你问吧!我出去透透气。”看着这样一个顶着自己母亲脸的女人做出这种恶心的事情,温知卿纵使心里承受能力再强,多少还是有些膈应的。
“坐吧,你该知道,我们吧你绑来是为了什么吧!”
凌然毫不介意的承认了自己将人给绑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