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信你,我真的是累了,让我好好睡一觉可以吗?”凌然转身,那双眼睛中的确带着疲惫,她甚至连脸上的血迹都不愿意去擦,就想一头扎进被窝里好好睡一觉。
太久没有经历过这种刀尖舔血的生活,凌然险些忘记,这才是她原本该有的生活。
温知卿抿着唇,“好,你休息吧!我去给你打点水擦一擦脸。”
凌然说了句随意,便脱掉外衫钻进了暖和的被窝里。
凌然睡的很快,连温知卿端着水盆进来,柔和的给她擦掉脸上的血迹都没有发现。
温知卿坐在凌然床榻旁边,在给凌然擦掉脸上还有脖颈处的血痕后并没有回去,而是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凌然的脸庞,眼神中带着宠溺和温柔,这辈子,不管凌然是什么样子,他都会好好的守着她,不管她想要什么,只要自己能够做到,他便一定会捧到凌然的面前。
“好好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完,温知卿收回了手,轻轻的亲吻了凌然的额头,熄了灯,回了自己那屋,走之前还不忘将凌然那件满是血腥味的衣服给拿去处理。
凌然次日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屋里大变了模样,房间里的屏风消失不见,吓得她急忙下地去查看,这一看不要紧,原本温知卿那边的床榻竟然也消失不见了,而她竟然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她得睡的多死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将自己吵起来啊!
头疼的揉了揉脑袋,叫幻儿进来伺候自己洗漱。
“旁边的屏风和床榻怎都没了?摄政王可是要搬出去了?”
凌然试探的问道。
“主子,您自己清楚干嘛还问奴婢啊!只是到底您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我觉得您该劝一劝摄政王殿下,至少让他收敛一点啊!”
这床榻都搬出去了还了得啊!简直就是昭告所有人,陛下的妃子在和摄政王偷情啊!这要是让太后娘娘知道,主子怕是会死的很惨啊!
替凌然挽起一个坠马髻,将簪花插好,又选了镯子给凌然配上。
“关我何事?我明明什么都不曾做过,你们却总是误解我与摄政王有那种事情,我也感觉很冤枉啊!”凌然有气无力的解释道。
“好好好,奴婢知道主子是无辜的,都是那摄政王主动的,主子完全是被逼无奈,放心,奴婢的口很严实的,就算她们打死奴婢,奴婢也不会承认的,您和摄政王殿下是清清白白的,奴婢知道。”幻儿笑着给凌然带双桌子,笑的明媚。
凌然翻了个白眼,姑娘,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这简直就是欲盖弥彰啊!
叶婷娉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凌然站在院子里,看着那颗覆满霜雪的桂树,忽然一直白鸽在天上盘旋了几圈而,便落在了凌然的脚边。
抱起鸽子,凌然解信鸽腿上拴着的密文,摸了摸信鸽那洁白的羽毛,又将那鸽子给放了回去。
“主子,这鸽子您干吗不留下啊!送御膳房中午煲汤也是好的啊!”
幻儿刚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凌然将那鸽子给放了,只觉得一阵肉疼,受伤的动作却是不敢忘记,麻溜的给凌然披上披风。
“馋鸽子汤了?”
被凌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想法的幻儿闹了个大脸红。
“传令下去,今日午膳让御膳房多备一道鸽子汤,单独给本宫送来。”
凌然冲着旁边的宫女吩咐,那宫女得令后,一脸羡慕的看着幻儿,只可惜,这种福气是她们求不来的。
“主子,您,您这是……”从来没有一个奴婢能让主子松口主动让御膳房给做一道菜的,她这算是开了先河吗?想到此幻儿决定以后更加要对主子死心塌地,嗯,她要吃遍满汉全席。
“你想多了,本宫只是想喝了而已。”
凌然握紧了手中的纸条,屏退了众人后,才将那纸条展开,纸条上并没有写什么字,反倒是写着一串数字。
凌然看完纸条却定全部记到了脑子里后才转身回到屋里,将纸条扔到火盆里,看到纸纸条被烧的只剩灰烬才回到自己的小榻上,翻看起了话本。
幻儿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主子又在看那本不知翻了多少遍的话本子,将茶水点心放到桌上,幻儿提醒道:“主子,别光顾着看话本子,您还是多出去走走,对身体好。”
凌然嘴上胡乱应下,手却飞快的翻着话本,如果刚刚有人看到那张纸条,一定会知道,凌然此刻翻看的页数,查看的每一个字,都是那张纸条上标注过的。
凌然的动作很快,饶是如此,也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放下手中的话本,凌然捏了捏眉心,怎么就这么不让她省心呢!
“准备一下,去太后那边。”
凌然刚吩咐完,温知卿便走了进来,“又去太后那里,我觉得你以后可以直接住到太后那边了。”
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醋溜溜的感觉,让幻儿不住的笑。
“你以为我愿意啊!只是出宫不得跟太后娘娘知会一声啊!”凌然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管得忒宽,一天到晚光是朝堂上的事情还不够他忙的,竟然还有空闲管自己的事情。
“你要出宫?”似是没想到凌然竟然会出宫,还是在眼下这个关头上,的确是让温知卿愣了一下。
凌然冷笑一声,她的确要出宫,还是为了解决叶家的事情,从出事到现在,皇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出面解决这件事情,而叶尚书已然对此有所不满,从刚刚到手的消息中,凌然方才得知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竟然真的是太后。
温知卿或许已经知情了,毕竟温知卿的情报网可不是闹着玩的,想到此,凌然意味深长的盯着温知卿看了起来。
“干嘛这样看着我?莫非发现我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你就不会换几个词?”
“你别笑得那么嘲讽啊!我给你说还不行吗?都查清楚了,是太后动的手,但是去做的是桂嬷嬷,而且桂嬷嬷的确不简单,查清楚了,沐家的人,而这件事情也是桂嬷嬷鼓动太后去做的。”温知卿长话短说。
凌然却是抿着唇,“我被人当枪使了。”不过,对她却没有什么实际的伤害,想到此,凌然不禁松了一口气。
“太后身边的桂嬷嬷不是老人了吗?怎么会是沐家的探子?”凌然皱眉,她不相信温知卿会放一个沐家的探子在身边那么长时间。
“一开始是桂嬷嬷的,不过后来,换了人。”温知卿沉吟了片刻,“桂嬷嬷的尸体我已经在冷宫里找到了,脸已经被毁了,但是她身上那块胎记还在。”
知道桂嬷嬷身上有胎记的人不多,他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这后宫还真是混乱到不行啊!那叶家那边你安抚过了吗?”她相信温知卿既然知道这件事情就不可能不去安抚叶家,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动作,但是难保他不会在暗处已经安抚过了。
“为什么要安抚?”温知卿不解?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何况叶尚书也不是个拎不清的。
“你知不知道叶尚书有多疼爱他的女儿?”叶婷娉在叶尚书心里占有多重要的位置,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她却是清楚的,谁动了那个男人的女儿,他这能让那人给他女儿赔命。
“知道啊!但是我相信那人更注重前程,不然他也不会爬到这个位置。”温知卿冷冷一笑,叶尚书疼爱自己的女儿吗?当然疼爱,因为那是他博弈的筹码,如果那个筹码已经变得没有任何用处,那么叶尚书会毫不留情的舍弃掉,男人,从来都抵不过金钱和权利的诱惑。
凌然低着头,难以相信叶尚书会是温知卿口中说的那种人,她是亲眼见过那人如何疼爱叶婷娉的,否则温尧轩也不会利用这一点让自己煽动叶尚书对温知卿生出二心。
“我知晓你的顾虑,若是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看一看最近叶尚书递上来的折子。”温知卿没有告诉凌然,他在叶尚书的身边也留有自己的暗桩,所以或许旁人不清楚叶尚书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但是他却是最清楚的。
“不用了。”凌然抿唇,如果叶尚书对自己女儿的疼爱都是假的,那还真是让她不得不感叹一句。
“那么,你还去太后那里吗?”温知卿看着凌然依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那样子的,不知道旁人如何,反正我对你是真心的,此情天地可表,日月可鉴,若我温知卿今日说的有半句假话,让我天打五雷轰,死后堕入畜生道,永生永世受你磋磨。”
温知卿认真的发誓,凌然却是不敢相信,不过她却是认同这世间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至少她的父亲和兄长都不是,文渊也不是,他们都是有责任,有担当的好男人。
凌然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还是不相信我?”罢了,嘴上说的即便再好听,也没有实际行动来的清楚,他会让凌然看到他的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