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薇这时忙跪了下来,哽咽着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我和绿薇和红薇两位妹妹正和二姐姐喝茶聊天,大姐姐就闯了进来。。。。。。”
玉薇原本就口齿伶俐,心思缜密,这次一开口就巨细靡遗,一个小细节一个小动作都说的很清楚,就连金薇骂天然的小贱人,小娼妇也没落下,这般细致的话想也编不出来,再加上几位小姐身上的伤更增加了可信度,期间黎氏几次想要插嘴,都被水姨娘三言两语挡回去了。
甄番的脸越来越难看,等到玉薇说天然想要出去给她们寻大夫,金薇却追上去打了天然一耳光的时候,甄番忍不住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骂道:“你这个孽障!”
金薇早已经吓得浑身颤抖,言不成声,黎氏一见忙朝着玉薇怒道:“我知道你一向和二丫头走得近,可是你也不能这般的诬陷与她。”
玉薇闻言,当场哭道:“父亲,我没有说一个字的谎话,若是有一字虚言,就让今生嫁个哑巴瘸子。”
水氏忙上去捂住她的嘴喝道:“胡说,这话也是随便说的?”
陈姨娘也哭着跪下,忙朝甄番连连磕头:“老爷,俗话说知女莫若母,玉薇这丫头一向不会说谎,她是绝对不会骗你的。”
一个女儿家一生中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嫁个如意郎君,玉薇此番拿自己的婚事做诅咒,让在场的人不由得都笃信了。
“你接着说!”甄番皱皱眉头不理会黎氏,看着玉薇柔声说道。
“。。。。。。后来大姐姐就和二姐姐扭打在一起,我们几个都吓坏了谁也不曾上前帮忙,后来,大姐姐竟然拿起地上的碎瓷片要去划二姐姐的脸,幸好二姐姐躲过去了,再后来。。。老太太就来了。”
话音一落,除了几个当事人满屋子里其余的人都变了脸色,姐妹两吵架还属于一般的教养问题,但是居然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来,这可就是品质的问题了。
老太太早已经怒极,郑妈妈眼明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拉起金薇的右手,迅速一翻,只见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上果然有几道浅浅的划痕。不用多言,众人也明白这是拿捏利片所致。
老太太一把拉过软榻上的天然搂进怀里,“我可怜的孩子,你若真被毁了容,这一辈子可就毁了,人家并肩王府难不成还要娶个丑八怪不成?”
甄番听到这话,不自觉地又联想起雷音寺的事情,脸上冰冷一片,声音如利剑般射向金薇:“金薇,为父最后问你一句,玉薇刚才的话你认还是不认?”
金薇知道此刻已经抵赖不得,惨白着一张脸摇摇欲坠的回道:“女人认了。”然后身子一歪,便昏了过去,黎氏抢了过去一把抱住女儿哭了起来。
抬头一看甄番发青的脸,顾不得女儿一把把她放在地上,跪着爬到甄番的膝盖前,拉扯他的官服下摆,凄切的哭诉道:“老爷,我知道老太太素来瞧不上我,可是我进门比先夫人还早,早先在老太太跟前低头奉茶,跪着端水,后来夫人进了门我又诚心诚意的伺候夫人,端茶倒水、铺床叠被件件不敢落下,没有一件敢不精心的,我便有一千件一万件不是,老爷,你就是看在臣妾这份心上,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了金薇这一回吧。更何况,金薇也是不满意您说的那门婚事,这才一口怨气上来去找了然丫头说理,她也是气不过,并不是真的有什么坏心思呀!”
水氏并不想放过黎氏和金薇,抬头看到甄番有些松动的神色,敛容上前几步,躬身说道:“老爷,婢妾有几句话想说。“
甄番眉头微微一皱,刚才黎氏的一番话确实又让他想起来了他们以前的那段美好时光,那个时候的黎氏虽然没有天氏的美貌,可是却格外能讨他的欢心,为了他也确实吃了不少苦头,尤其是老太太不待见她,因此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水姨娘这一开口甄番就有些反感,可是一看到水氏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又想起他刚才处置事情的利落和干练,虽然皱了眉头,可是最终还是点了头。
水氏这是心里才暗松了一口气,她真害怕甄番不让她开口,整理了思绪,缓缓说道:“要是按照夫人的说法,什么事情都要拿出以前的情分来挡驾,那么从今以后大小姐是不是就可以仰仗夫人和老爷以前的情分,但凡姐妹之间有个不平,就可以随意的打骂姐妹,伤及无辜,砸毁物件了吗?”
此言一出,甄甄番顿时一震,黎氏当场变了脸,就连刚刚的醒转的金薇一听此言又晕了过去。
“老爷,婢妾出身虽低,可是自幼母亲也教导我兄弟姐妹之间要友爱,有什么争执就退一步。今日大小姐一个不如意便污言碎语的辱骂手足,残害姐妹,今日若有个万一,二小姐的脸可就全毁了,他日并肩王府责怪下来这责任谁来担当?说句不中听的,二小姐虽然还待字闺中,可是毕竟已经和并肩王府有了婚约,若是人家要追究甄府保护并肩王府未来世子妃不力之罪,只怕整个甄府也就完了。”
说到这里水氏一顿,看着周围一个赛一个铁青的脸,直了直身子,又垂首说道:“今日大小姐如此狂暴无理,便是情有可原也不能恕。大小姐已经是即将议婚事的人,在家里还能呆几天,若是这把嫁出去,将来在婆家和婆婆妯娌之间一言不合是不是也要撒泼动武?那家里剩下的几位小姐还嫁不嫁得出去?老爷的前程还要不要?一个连内宅都管理不好的人,当今圣上会怎么看?”
甄番的额头顿时滴下几滴汗来,想起当今天子是极为看着官员的名声的,若是名声不好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