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抬头一看,停下的地方是一个叫做香满楼的酒楼,杜月城正站在门口四处查看,跟随的军士们早已经将半条街道戒严了,路上的行人皆绕路而走,对着这一大批人马指指点点,虽然好奇却谁也不敢上前探问。
天然注意到,自己的身后,还有王妃的身后,华露的身后都紧紧跟着三名黑衣女子,个个脸色严肃,不苟一笑,那冰冷的小模样,看的天然心里发憷,高手果然不一样啊
想起刚才华浓说过的话,天然知道这些人一定就是杜月城派来的保护她们的,心里升起淡淡的甜蜜,经过门口的时候,天然停下脚来,看了杜月城一眼,这才往里而去。
隔着半透的薄纱,杜月城只看到了天然微微弯起的嘴角,心里的烦闷顿时觉得去了大半,转头又看向周围正在清场得军士,神色又变得严肃起来。
天然走进了大厅,里面空荡荡的,所有的桌子都空无一人,天然知道这是把酒楼给包了,三人在靠窗的桌子上坐下。
天然心里那股不安又浓重起来,可是周围看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来,只好压下心里的不安,伸手摘下纱帽,静地坐在那里。
华露也在同时摘下纱帽,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她心里也有总难以言喻的不安,不经意的对上天然的眼神,两人眼神一对,彼此做了十几年的主仆,对方的心思不能说十成十拿的准,至少也有八成。天然看到华路的眼神,心又重新揪了起来。
下意识地看向王妃,只见她依旧神色平淡,一点不对劲也没有,天然只好再压下心里的疑问。
店小二这时端着茶水上来了,满脸谄媚的笑道:“几位客官先喝点茶水,一会儿饭就得了。”
店小二麻利的放下茶壶,摆好茶碗,又斟上茶,这才躬身退下了。
天然仔细地看到,这茶壶就是那种很普通的青花瓷,只不过这一把壶的瓷质更为的细腻,茶盅亦是如此,天然点点头,还算不错。
华露端起茶杯正欲喝茶,只听天然和王妃同时喊道:“等一会!”
天然猛的的转头看向王妃,尴尬的一笑,解释道:“我想,这些东西终究不是家里的,还是先要检查一下的好,不知道母妃意下如何?”
“你这丫头倒是心思细腻,我正是这个意思。”说到这里伸手一挥,书雪立刻上前,手拿着一个锦带,打开后里面放着一个闪亮的银针,她拿起银针,另取一盅,提起壶来倒了杯水,把银针放了进去。
过了一会,拿了出来,银针依旧闪亮,书雪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没毒,可以喝了。”
众人这才敢端起茶来慢慢喝起来,过了一会,杜月城,硕德八剌和王爷都走了进来,不过他们并没有和天然她们一桌,而是另辟一桌,坐定以后,饭菜流水般的上来了。
书雪依旧每道菜都会拿着银针试毒以后,确定没有问题才会上桌。
天然总觉得气氛有点压抑,众人谁也不开口说话,只是低头吃饭,一时之间,大厅里只听到碗箸相撞之声,吞咽口嚼之声。
用过了饭,杜月城过来问道:“母妃,是在酒楼休息,还是回到马车上去?”
王妃抬起头来看了杜月城一眼笑道:“还是回马车吧,然丫头把那马车弄得挺好,我很喜欢,不见得比酒楼差,而且安全一些,若是有了事情可以随时应急。”
杜月城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您和天然、县主回马车去休息,我安排值班的军士轮流吃饭,用过了午饭,咱们就起程,希望可以赶在天黑之前到达浔阳。”
王妃点头同意,站起身来说道:“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了,我们这就回马车去。”
杜月城点点头大步的往外走去,天然她们则回了马车。杜月城派来的三名女子守在马车外一点也不敢轻慢,知道马车里是什么人。
天然临上马车之前,抬头又看了一眼,虽然心里依旧有点不安,可是照旧什么也没有发现,心里只觉得越发的郁闷了。
就在同时,街上对面的一间隐秘的房间里正站着两名头戴面具的黑衣人,只露出一双充满杀意的双眸。
“我看她们挺谨慎,要想在饭菜里下毒,只怕没什么用处。”带着银面具的男人对着他对面金色面具的男子说道,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丝怪异的低鸣。
“下毒不过是最下流的招数,你我还不至于那么下作。若想完成你我的任务,办法有的是。”金色面具的男子冷哼一声,透过窗缝往楼下瞧去,只见楼下护卫重重,就是吃饭也是轮流而去,极有章法,看到这里眉头微皱,冷哼道:“倒还真是有点本事的,看来这杜月城要比他老子狡猾多了。”
“任他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我千般妙计。看这个方向,今晚她们会在浔阳留宿,到时便可布置一番。”金色面具男隐阴阴的笑道,眼睛在看向刚从酒楼踏步而出的并肩王时,丝丝阴狠倾泻而出。
银色面具男,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看到并肩王时,轻叹一声:“金枭,你说他真的是王说的那种人吗?我看着有点不像啊。”
“闭上你的嘴,银枭!若是此话被王听到了,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任何人都不能质疑王的命令,这是组织的规矩,你难道忘了吗?”
银枭一听,神色一敛,恭敬的说道:“属下不敢。”
金枭听到这句话,神色稍有点缓和,看着窗外的人,说道:“立刻飞鸽传书,让在浔阳的人布置好一切,张网捕鱼!”
“是。”银枭立刻应道,转身而去。
金枭的眼神不曾移动一分一毫,看到杜月城踏上了第三辆马车,金枭忽然想起,那之前上车的女子,突然往这扫来的目光,纵然隔着白纱帽,依然带着女子少有的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