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回到了福寿居,就把事情慢慢的给老太太说了,听说杜月城亲自去了,这才放下心来,面带怒容的说道:“这个路侧妃真是太骄横跋扈了,居然敢这么大胆。”
“老太太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您放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天然劝慰着老太太,恰巧这时嫣红进来说,摆饭了,就扶着老太太去了外间的正厅。
这是天然才看到了甄鸿志,鸿霖和鸿儒,天然扶着老太太坐下后,径直走到了鸿志的面前,轻声的喊道:“大哥。”
天然看得出鸿志似乎变了许多,眼睛更冷淡些,神态更疏离些,可是第一眼看到天然,还是露出以往的微笑,轻声的唤道:“然丫头。”声音依旧轻轻柔柔,可是天然听着却想哭,忙止住眼眶里的泪花说道:“你都好久没见我了,害得我一见到你就想哭。”
“傻丫头,都成了亲的人了,还跟着小孩子似地。”甄鸿志拿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天然,眼神中难得的露出一丝温柔,面对天然,不管什么时候,他无法将自己真的隔离起来。
“听说大哥明天就要回鲁阳了?”天然闷闷地问道,她非常的不高兴。
“是。”甄鸿志简略的回答。
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天然轻笑道:“吃过饭后我去找你。”
鸿志点点头,天然这才和鸿儒和鸿霖打招呼,两个小家伙都长高了不少,尤其是已经鸿霖,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看着天然,良久才说道:“二姐姐,你变漂亮了。”
天然脸色微红,狠狠地怕了一下他的头,凶巴巴的说道:“小孩子家家的不好好好的读书,净说些有的没得,你功课如何了?”
鸿霖立刻苦着一张脸默不作声,一旁的鸿儒反倒说道:“二姐姐,二哥净偷懒,师傅布置的功课常常完不成挨罚的。”
鸿霖使劲地瞅着鸿儒,老半天才说道:“我若是有大哥一半的脑子,我也走仕途,可是我真的不行。”
话一落音,不只是甄番的脸色黑了下来,就是鲁姨娘和红薇也黑了脸,只气的在一旁瞪眼。天然叹息一声,看着鸿霖虽然只有十岁,可是却比鸿儒整整的高出了一个头,人也健壮,突然想到,何不让他走武将的路子。现在皇上组建骑兵,不正是个好机会?
“不读书不成,不读书什么时候也成不了大事。就算是要经商你得会算账,买入卖出低进高开,这些不识字可怎么成?不走文官走武职,那你也得会行军布阵,筹谋演算,这岂是儿戏?”天然板起脸来,淳淳教导。
鸿霖面色一红,随即说道:“二姐姐,你怎么懂得那么多?”
天然一扫,看到周围的人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天然心里暗悔一时口快,忙补救道:“我哪里懂得那么多,是你姐夫告诉我的。”
众人这才释然,知道杜月城是武将,天然知道这些也属正常,天然这才放下一颗心。可是鸿志看着天然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天然对上他的眼神,心里只觉得忐忑不安,被他发现了吗?
席分三桌,老太太、甄番、水姨娘、天然、金薇和诸位小姐一桌,几位姨娘一桌,三位少爷一桌。一顿饭说说笑笑倒也过得飞快。除了红薇略感失落,其余的几位小姐倒是真的因为天然的回来倍感欣悦。
吃了饭,天然服侍着老太太睡午觉,然后带着华露就先去了鸿志的朝晖阁,进了门的时候,鸿志正在收拾行装,天然只觉得眼眶一酸接过华露手中的小包袱挥挥手让她退下,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听到脚步声,鸿志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笑着说道:“你来了。”说着就把手里的左后一本书装进行囊,这才转过身来,看到天然泪眼盈盈的模样,伸手拭去她的泪水,强忍着发酸的眼眶说道:“不过就是几个月,又不是不回来了,哭什么,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天然破涕为笑,把手里的包袱递给他,说道:“这是我为你做的衣衫,瞧瞧喜不喜欢?”
鸿志看了天然一眼,伸手就解开包袱,只见里面放着一件灰色锦衣直缀,上面绣着团云吉祥图案,还有绸裤,腰带,甚至还有袜子,一应俱全。
鸿志猛地转过身去,眼眶中积聚的泪水再也抑制不出来的流了出来,忙拿出帕子拭去,平息了一下气息,这才转过身来,笑道:“你这丫头,非得让我跟你一样变成个核桃眼才干休是吧?”
天然轻声的说道;“大哥,上一辈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用觉得对我愧疚,这些年来你对我的好,我明白。我知道,那不是假的,你是真的把我放进心里疼爱的,就是大姐和三妹也不及我在你心中的分量,一开始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你是在补偿,替她在补偿,可是真的不需要,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大哥,我最爱的大哥,亘古不变。”
鸿志双眼紧紧的盯着天然,固执的说道:“一开始我确实是存着弥补的心,可是后来就不是了,你在我的心里就已经是我最亲近的妹妹了。你比大姐和银薇还明白我,还懂得我,知道我需要什么,然丫头,你放心,我已经没事了。等我从鲁阳回来,一切又会和以前一样了。”
天然点点头,想起他一去好几个月,不由得担心他饮食起居,问道:“谁跟着你去?鲁阳那边可有落脚的地方?不如就住到我陪嫁的铺子里,那里是自己的地盘,不用担心,可以安心的读书。”
鸿志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就住在原来咱们的小宅子里,虽然很长时间没住了,克豪斯毕竟是自己的家,总得回去的。”
天然眉头微皱,还是不放心,轻叹一声说道:“大哥,我让绿玉跟着你去可好?”虽然天然一直不喜欢男人结婚之前就有通房和侍妾,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也已经习惯了。更何况,王府里的几位少爷,早就已经有了不止一个,因为实在是担忧鸿志,这才说了这个办法,至少绿玉是她身边的人,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