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冷,但没有乌云。
冷淑珍看着来来往往拥挤的人群,有抬头望着旺角的摩天大楼,被这个遥不可及深深震撼,她有些迷茫了。
遍地都是纸醉金迷的梦。
心情坎坷的与人们擦肩而过,偶尔有人扭头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她一眼,人人都毛衣套羽绒服,冷淑珍穿了个露胳膊的连衣裙。
冷淑珍时不时打个冷颤,缩着脖子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头,想去温暖颈部可手冰的不要不要的,前几小时还下定决心要坚强,现在出了外面反而有些不适应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恐惧。
看就看吧,大不了把她当成疯子也无所谓,反正她没有值得可在意的东西了。
想到这儿,冷淑珍直起了腰,四处看望着,她没有家没有学历没有档案,手里紧攥着一张仅有的50,衣服也没有兜,就是干最低下的工作,恐怕也没有人要她吧。
冷淑珍站在招聘信息的大版图面前久久没有迈开步子,也没有勇气进去。
被拒绝也没有关系,受人异样的眼光也没有关系,只要可以活着。
冷淑珍咬着牙,平复好了呼吸,硬着头皮向里面走去。
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丰满的女人,画着浓妆走出来打着电话,脸上推着笑说着:“是,是,是。”视线在冷淑珍上停留了几秒便移开了。
“伽蓝国际都会”几个字变的扑朔迷离,前台的人也飞了出来,冷淑珍受了一股冷风后感觉头昏沉沉的,踉跄步伐就要往后倒去,冷淑珍在心里大喊“糟了!”,却受不住滚滚袭来的睡意失去了意识。
她做梦了,梦里是一个皇尊贵族的女子腹部连中了四剑,同时仰望着她的冷淑珍也感觉到了疼痛。
待睁开眼时,面前的景象分离,并合,天花板雕刻有致,有一盏复古的灯,发着暖光色。
冷淑珍的心猛跳着,急忙坐了起来,发着懵,头脑混乱,她好像是晕倒了?
记得她小时候有一个愿望就是,有生之年可以晕倒一次,如今已经数次实现了。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扭转了把手走进来,冷淑珍认出来是在外门打电话的那个人,难不成,她现在在……
那女人看冷淑珍的眼神有些复杂,顿了顿,走近她身边给她递了一瓶水,冷淑珍慌乱说了声谢谢,也没有拧开瓶盖喝,实在紧张的厉害,没好意思。
“好点了没?”
“嗯。”冷淑珍始终低着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这副鬼样子。
“哦,你烧的有点重还带着低血糖,睡了挺长时间。”那个人说话语速很慢,略带了一些疑惑。
冷淑珍倒了谢。
“我总不能见你晕倒在我们店门口不管不顾吧。”冷淑珍突然感觉自己像给人了碰瓷似的。
“对不起,那,我,我。”冷淑珍声音太轻,那人皱着眉微凑过来耳朵说:“什么?”
冷淑珍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抿了抿嘴,见她穿着酒色的工作服,胸前有一个牌,因该是工作人员,还是前台经理。
冷淑珍原本想说“那我离开吧。”,但不行,这是一个机会,“我想来这儿找份工作。”
女人插着腰,挑了挑眉低眼看她,话中有话:“你想在这儿找工作?”这里是酒吧接宾馆,在b市也是有点名气的,这个女人长的骨瘦干柴的,哪里上的了面儿,晕到在门口,不是为了勾搭一个公子哥?以为是个可怜人,结果这么不识好歹。
“你能经的起客人折腾?”女人又说,比刚才多了一份讽刺。
“是打杂。”女人似乎没想到,愣了愣,然后坐了下来,这个人因该才20出头……
女人语意未尽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你是被打了还是?”
冷淑珍心里一咯噔,定是看见她的伤了,隔了半响,“我有自虐侵向。”荆条被铺在了地下,她在荆条上打滚,不从就拿荆条抽,不伤极要害却疼的要命,尖刺扎入皮肤,痛不欲生。
女人听见心里发麻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受刺激了?”
冷淑珍脸色阴沉点了点头:“我失去了重要的人。”说实话冷淑珍兴庆自己还没有疯,自己要保持冷静睿智。
女人见她的颓样和眉眼间散不开的阴郁也便信了,脸色也变的有些沉重,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女人把语气缓和下来,“赵子楣,叫我楣姐,明天早上七点来前台。”说罢,转身离开把灯关掉了。
原来已经晚上了,冷淑珍才反应过来,看向窗外,天空是朦胧的淡紫色……
冷淑珍无力苦笑了一声,现如今,她都只是靠那些同情她的遭遇和触目惊心的伤疤来存活,但走一步算一步吧,天意难料,她也无法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