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执一用酒精擦着她腿上的血迹,棉布用一块又一块:“不该问的我当然不会多嘴,我尽了一个医生的责任,就够了。”不可以对受了伤的人置之不理。
一转郝执一的语气是柔的:“处理的时候会很疼,你忍着点。”
跟那天便若两人。
冷淑珍沉默着低着眼,眼下的黑眼圈仿佛是睫毛打出的阴影。
隔半响才说:“不疼。”一动也不动,仿佛没有痛感,眼睛也忘了眨,像是被指挥的机器人。
郝执一继续说:“你有低血糖,必要时兜子里放些糖,还有你缺钙,严重营养不良,容易骨折知道吗,时间长了会有大问题,药我给你按时配了好了,记得吃,否则你辜负了我对你的好心。”
郝执一怕冷淑珍听不下去,完事后拿笔替她记了下来。
冷淑珍用鼻音说了一个字:“钱。”
“我有很多钱,不用了。”
郝执一看向一旁发愣的赵子楣:“你一会儿帮她裹一下纱布,我先走了。”
赵子楣回过神,屏住呼吸急忙答道:“我送您?我看您对这而不太熟悉……”
“我问人就好了,你先照顾冷芳,她腿上有伤,暂时给她少配点活。”
顿了顿,重新看向冷淑珍说:“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再见,郝执一摆着手离开了。
这个男人,好细心,全程避免了伤疤二字。
赵子楣看着郝执一的背影,心乱跳着。
冷淑珍还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所以那个男人没有可怜她,从头到尾只是出于的医生责任心,真是太好了……
“冷芳?”
赵子楣走近她在一旁坐了下来:“你要按照郝先生说的做,我也会少给你些活。”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一贯高冷御姐的赵子楣突然客气了起来:“没有没有。”
其实她也没有觉得麻烦,因为认识到了郝执一,的另一面。
赵子楣两条长腿交叠起来,两手附在膝盖上,认真地看着冷淑珍虚弱苍白的小脸说:“怎么认识那个男人的?”
“前几天的事,我去了一个贵间的ktv,里面的人,逼我喝酒,那个人帮我解了围。”
赵子楣的表情温怒:“怎么不跟我说,我可不允许我的人被欺负!”
冷淑珍听赵子楣说“我的人”,心一暖,自然的笑了笑:“说了也没有用,对面是什么人呀,况且没出什么事,没事了。”
赵子楣瞪了她一眼:“亏你能笑的出来,那我就不追究了,早上答应过我什么你因该还记得。”
要把她的事情交代清楚,否则离开。
冷淑珍深呼了一口气,腿上的疼痛已经可以接受:“你答应我,不要告诉别人。”
“我保证。”赵子楣信誓旦旦的说。
赵子楣在伽蓝国际人人皆知,长的漂亮,有气场,自带信服感,为人也可靠严谨,也是靠自己的能力和责任心走到这里。
冷淑珍的声音淡淡的“我不是自虐狂,身上的伤也不是自己所为。”
还是意料之中,赵子楣没什么表情,继续问:“那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真的,很可怕,死人的伤也没她这么多。
“被人打了。”
赵子楣皱了皱眉:“为什么打你而且下手这么重,男人?”
“我被误会了,我没有任何罪,男人,女人都有。”
她就如田园里的白花一样干净纯洁,像外婆的笑那样温暖,没有沾染过一丝恶。
意料之外:“被误会,那你为什么不通过法律的手段或者警察为自己洗白呢?”
冷淑珍的眼里有着自嘲:“楣姐,你觉得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城市,官司和警察有用吗?”
随后冷淑珍笑了笑,开玩笑说:“兵力悬殊太大。”
赵子楣看着冷淑珍眼里难以诉说的浓浓的苦楚,心里有一丝悲哀,像是北极风吹过,利剑插在胸膛,也竟然有些感同身受。
赵子楣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难道你要一直被误会下去?”
“你信我?”
赵子楣愣住了:“什么意思?”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门铃声。
赵子楣皱了皱眉,起身把门打了开来,外面的人因用力而顺势扑了过来。
赵子楣看见是陈希,撇了撇嘴:“我这次不想听什么无聊的八卦了。”
陈希喘着粗气,两手扶着膝盖说:“这次是特大号八卦,有,有大人物,要那个新人冷芳,那个来历不明的清洁工,楣姐你还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