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当赵文曜终于把最后一张封面挂在了视频的前方时,他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赵文曜站起来想要感谢:“谢谢,多亏了你们,半个月的更新内容一周就搞定了。”
雪梨直了直腰:“不用啦,这对我们也是一种锻炼啊。”
“这条视频的所有收入咱们平分。”赵文曜提议。
陈静彦终于说了一句能让人觉得合适的话:“我们就没指望奔着钱去的,如果为了钱的话,那这一切会更乏味的呀。”
说完这句话,他激动的看了看芊芊,而芊芊却没有丝毫的理睬,仍然在键盘上疯狂敲击。
“你好像现在那些在网络上重拳出击的键盘侠耶。”顾姐把他们的杯子收起来,调侃道。
“哈哈哈,顾姐也网上冲浪吗?”芊芊终于抬起头,看着洋洋得意的顾姐。
顾姐答道:“手机看的少,但可并不代表我不用5G网!你们接着聊吧,我去后厨收拾一下。”
芊芊点头示意,又开始疯狂敲击她的键盘。
陈静彦瞟了一眼芊芊,问:“你这是在干嘛呀,这么急急忙忙的。”
“下半月不想休息啦,快赶出来争取让赵文曜学长摆脱鸽子称号。”
雪梨扑哧地笑了出来:“把工资都给芊芊吧,我们都不好意思拿了。”
“别,要是都给我,我良心可过不去。”
一个干净利落,穿着黑色卫衣的男生推开外面的门,走了进来。
门看来也有些老了,发出了略微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声音属实让人觉得有些刺耳,安静的店里突然多了一份嘈杂。
雪梨下意识地扭过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头来。
“嗯...一杯冰咖啡,谢谢。”男生考虑了一会儿,说。
雪梨听到这声音,心里震了一下。
越看越眼熟,越听越耳熟..?
芊芊问雪梨在看什么,她压根就没理会。
陈静彦哈哈大笑:“雪梨看到帅哥也控制不住自己呀。”
“不是,这好像我高中的同桌。”
芊芊定睛一看,似乎还有那个模样。
“尤策文也在盛柏吗?不会咱们认识的人都考到这里来了吧?”
“他父母就在盛柏工作,但他应该不是在青枫大学上大学。我们好久都没联系了。”
雪梨站起来径直走向坐在高脚凳上喝着咖啡的男生。
那男生正好回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个人同时喊了出来:
“尤策文!”
“雪梨!”
雪梨和他也是老同桌了,一开口就直击主题:“你也在青枫大学上学吗?”
“不是,我在盛柏电影学院,你看,这不是没考好吗...”
尤策文有些遗憾的看了看雪梨,低了低头。
雪梨拍拍尤策文:“那大不了的,再说了电影学院不是也挺好的嘛。”
“是,可是和你们青枫大学一比,那不还是略逊一筹吗。”
“别为这个发愁了。电影学院不是在东边吗,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路过这里,我去我爸的公司。”
“那好吧,有什么事跟我们可以说,这都是我们的朋友。”
芊芊陈静彦挥手示意,赵文曜回头冲他笑了笑。
“好,一定。那我...先走了?”
雪梨点点头,目送尤策文离开。
或许这就是简简单单的友谊,没有越界,没有嫌弃,嘴上说的其实都是玩笑话而已。该聊天聊天,必要时还是会帮你,一个眼神也都能明白。所谓“没有纯洁的友谊”或许真的有B的答案。
芊芊停下敲击,问雪梨:“就这么让人家走啦,你也不说几句话啥的。”
陈静彦立马回答:“那都是多俗气的套路了,真朋友是没有那么花里胡哨的东西滴。”
“我问雪梨呢,你的答案基本不具有参考价值。”芊芊一脸嫌弃的瞟了一眼陈静彦。
他还厚着脸皮的笑,突然被cue到的他愣了一下,不情愿的撇着嘴。
“陈静彦说的也没有错,和咱们都一样的。你看我啥时候跟你说过谢谢?”
“哎那.......”
“那...那是有特殊原因,你再这样我要叫你夏杠精了。”
雪梨这句话把芊芊堵住了嘴,芊芊乖乖的再次支起笔记本。
“我啥时候能有你这样强大的掌控力就好了,雪梨。”陈静彦说完,看向芊芊。
芊芊扑哧的笑了:“哎,雪梨可以,你这辈子都掌控不住!”
外面的尤策文匆匆的喝完咖啡,丢到路边的垃圾桶,低头看着手机。
他无意的向外瞟了一眼,一个老人在流浪,衣履褴衫,蓬头垢面,还佝偻着腰,后背有一些瓶子,都是一些人喝剩下的空瓶。
尤策文把手机放回兜里,有些心酸的走向前,问那个老人:“爷爷,你这么老了,为什么还在流浪啊?你的儿女们呢?”
那个老爷爷咳嗽了两声:“孩子,我没儿没女,老伴很早也没了。这么老了,人家工地都嫌弃俺了,说我个老头来工地也是帮倒忙。哎...本来想在家种种地,就这么活着吧,谁知道天灾啊,老天爷不开眼...咳...”
“爷爷,你先别走。”
细心的尤策文发现老人口干舌燥,连忙跑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水,递给那个老人。
“谢谢你,孩子。”老人使劲才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半瓶,“老天保佑你这个善良的孩子!”
“没事,爷爷,咱们坐下来,我想跟你聊聊别的情况。”
尤策文拉着老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爷爷,您这一天就捡这几个瓶子,也不够你吃饭啊。”
老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破烂的衣服:“哎,是不够吃饭,但是也得捡,有时候人家都不收你这点瓶子,我们县里更不用说了,一个个更抠门!连个瓶子也不留,喝完都自己敛着,我这才来的市里。”
“我看市里都没几个像您这样的了。”
“之前多的很哩!后来说是提升城市形象,弄了长椅,又把一些年轻的流浪汉优先置放到“温暖家”,那里的待遇也不咋地,管理员嚣张的很!他们都嫌弃这些人,一边给他们弄饭一边叨叨着“年轻人不去干活,非得来这里,真没用啊..”之类的话。”
“那您平时都睡长椅上?”
“就只能睡躺椅上了,我们没地可去。”
“那您为什么不考虑去那个...‘温暖家’?
“我们没这福气,毕竟那个地方也待不了几十个人。”
尤策文看着这个老人,十分的心痛。可是身上又没有带钱,思考了一会儿,他突然转念一想,向老人告别:
“您放心,我一定会和有关人员提议的,您一定注意休息,我先走了。”
老人没有说话,紧闭眼睛,可是还是有眼泪流了出来。
或许这一切老人从未感受过,这样在尤策文觉得很普通的事情面前,却映射出了美好下的黑暗,艰辛中的乐观。
一个硕大的城市里,有这么一群流浪人,他们无助、弱小,被各种人鄙夷,被商户驱赶,他们早已经在这种地方失去了他们的所有尊严。
这样做的意义已经远大于善,而是一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