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一切大局都比较稳定的时候,也就是在2013年最后的几天里,赵政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也是好不容易属于自己的时间,他借了辆车,也就是马洋父亲的公车,赵政其实是很讨厌公车私用的,但是因为年龄的原因,驾照也就暂时性没办法考下,只能开一辆在西城地区,不会受到检查的汽车。赵政开着车,马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面,他计划去看看外公。其实并不是说,赵政回来以后都没有时间去看看外公,只是赵政内心至今有一点迷茫,赵政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见,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跟外公说,关于那封信的事情,以及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再世为人的事情(也就是他这封信是怎么带回来的),所有事情都应该有一个交代,他不知道怎么交代。
但是终究还是要见的,任慧本来也计划一起去的,但是因为赵政没有想好的原因,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的原因,所以赵政想的是,先把外公接回来,任慧再上门拜访吧!赵政更喜欢一个人去看外公,带着马洋也不过是一道护身符,防止有一些新来的交警,记不住车牌,到了目的地以后,马洋也只是在车上待着罢了。
赵政的外公,庞老头当初也是一介传奇,抗战时期就是民兵,共和国成立以后,就做了信用社的社长,终究因为某些历史原因,挂印而走。赵政因为家庭贫困的原因,外公这边又只是只有女儿,所以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赵政的家里没办法,只能将老人送去了养老院,然后隔三差五的就去看看,实在是家里没办法,,要不又怎么会这样做。
终于到了养老院的门口,但是赵政却没有第一时间下车,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烟,他却是叼在嘴里,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点火,马洋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准备帮赵政点上,赵政摆了摆手说道:“老爷子不喜欢我抽烟,被他闻到烟味,我是要挨骂的,你还是盼我点好吧!”马洋放下了打火机,他问道:“既然已经到了门口,怎么还不进去啊?”赵政笑了一下,笑容里却充满了无奈,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推开了车门,将含在嘴里的烟扔在了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了好几下。
赵政慢慢的推开了养老院的大门,当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赵政已经没有了犹豫。有人说,死过一次的人会更加珍惜活下去的机会。赵政可能是坦然了,也可以说是放开了。
外公的门外摆放了一个太师椅,在平常没什么事的时候,他喜欢在外面晒太阳。赵政进入大门的第一时间,他便发现老爷子正在太师椅上面,晒着太阳,他闭目凝神,就好像睡着了一样,赵政慢慢的走到外公跟前,他并没有去叫外公,他就慢慢的看着外公。外公年龄已经过了80,他很容易瞌睡,也很容易睡着,但是每次都睡不了几分钟,就很快醒来,醒来以后却会很容易忘记自己刚刚睡着的事情,就好像喝的断了片一样,跟间歇性失眠一样。赵政其实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果然,还没有几分钟,外公就醒来了,赵政赶紧跪了过去,他伏在外公的膝前,轻轻的说道:“外公,醒了。”老庞头摸了摸赵政的头,轻轻的说道:“你回来了?”赵政点了点头,却忽略了外公说的是,回来了?而不是你来了。老庞头伸出手,看着赵政说道:“把东西给我吧!”赵政本想问问是什么东西,只是看着外公的眼神,他就好像看见了几年前外婆的样子一般,他的样子充满了不可拒绝,赵政只能从怀里拿出那封已经发黄的信封,慢慢的递给了外公。
老庞头看着赵政手里的信封,却没有立刻去拿,只是看着信封发呆,他顿了好几十秒,甚至是一两分钟一般,好久,他才接过那个信封。老庞头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拆开信封,而是慈爱的看着赵政,他说道:“政儿,你不应该去那长安城,更不应该去见她的,这一步,你真的错了。”赵政跪在外公的面前,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突然间发现,自己瞒了那么久的秘密,在外公面前,就好像一张透明的纸片一般,只剩下了满眼的泪光。
老庞头看着赵政,他轻轻的摸了摸赵政的头发,问道:“政儿,你后悔吗?”
赵政想了想,他摇了摇头,轻轻的说道:“你还记得吗?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您养了一只大公鸡,有一次我逗了两下,结果让自己脸上被琢了好几口,至今脸上还有那时的痕迹,那一次我哭的很凶,你两刀下去,便砍了它,它只是琢了两口,就付出了生命。那一次外婆跟我说,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是不能说的,比如后悔,因为它是最没有意义的。也因此,她没有怪您挂印而归。”
外公笑了,他又问道:“那你现在有没有想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赵政摇了摇头,满目苦涩,他轻轻的说道:“我曾经以为是钱,可是我回来以后,我用尽手段方法,获得了至少十个亿的身家,却没有一点点快乐,我才发现,钱这种东西吧,其实够花就够了,衣食无忧就够了,钱太多了,其实就是一串数字,徒增烦恼;我也以为是感情,我与她,虽然还没有在一起,但是我已经可以保证她不会溜走;我又以为是名声,前一世虽然不能说是声名显赫,但是至少在地下势力里,也是小有名气,现在,我又一次闯进地下世界的眼里,西城成为了所谓的第八,我也才发现,原来什么都是虚的,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去做什么了。”
外公点了点头,他问赵政拿了打火机,将手中捏了半天的信封慢慢的点燃。
赵政很疑惑,他看着外公,外公轻轻的笑了一声说道:“她与你姥姥斗了一辈子,你姥姥赢得了身前名,而她赢得了身后事,这封信吧,她只不过是炫耀自己的胜利,也不过是要提醒我,别忘记告诉你某些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