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哲走后,魏清渊就说道:“几位师弟,我看这里不错,我们就在这里训练月哲,不知大家有没有意见。”几人相互看了几眼,都漠然不语,表示同意。薛浪一看大家都没有意见,很是高兴,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我希望大家可以把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我想月哲这个孩子一定不会辜负大家期望的。”
这一次有疑问的倒是罗段坤了,他思考一阵说道:“我们四个人的五个武功都是当今天下顶尖高手,要是月哲这个孩子真的把我们的武功全部学会了,那他或许有可能成为当今天下第一人。可是我担心的是,一个人武功越高,他一旦向恶,只怕江湖中很少有人能够阻止他。”罗段坤说的不无道理,因为一个人一旦武功天下无敌,为善则是天下福泽,为恶只怕是众人的祸端。像现在,叶疏狂之所有会如此嚣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当今武林很少有人打得赢他。
魏清渊是这里面辈分最高的,他心里面其实也是这样子想的,因为如果萧月哲因为有了这身武功,出入江湖之后,被那些权利名利羁绊,只怕也会难以自拔。魏清渊仔细的思略一阵,说道:“我看这样子,我们在教武功之前,先让他明白什么是江湖侠义,什么是武林道义。”
薛浪是整件事情的发起人,他必须有个说法,他道:“魏师兄说的不错,我看不如就趁着今晚给月哲好好讲讲我们的武林,顺带着把他父亲当年的事情仔仔细细告诉他,让他知道。”
“啪”的一整脆响,只见萧月哲呆呆的站在洞外面。魏清渊清了清嗓子,说道:“进来吧,我知道你都听到了。”萧月哲把地上的柴火捡了起来,抱着走了进去。他把柴火堆在一边,然后走到四个人面前。魏清渊说道:“刚才的话,你听见了。”萧月哲突然跪在地上,说道:“四位师叔,你们放心吧。月哲一心卫道,绝对不会仗着自己有一身武功,就去欺凌弱小,为恶逞凶。”
薛浪看见萧月哲跪下来,心里面有些难受。他走过去,想去扶起萧月哲,但是萧月哲的通过他坚定的眼神已经告诉他,让他不要管。萧月哲继续说道:“几位师叔,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月哲以后会误入歧途,月哲自问虽然从小没有受过什么教导,可是我自小流落在外,知道弱小的苦楚,我又怎么会去做那些宵小之辈的行径。”
罗段坤走过去,想去扶起萧月哲。可是萧月哲就像是钉在在地上面,纹丝不动。罗段坤说道:“起来说话,这里都不是外人,没必要跪着说话。”萧月哲说道:“几位师叔听月哲把话说完。月哲在外流浪多年,靠的是百家饭才活到现在,我只想有一身武艺,可以锄强扶弱,保护那些弱小之辈。”魏清渊一看,摆了摆手,道:“起来吧。我明白了。”魏清渊见萧月哲还不起来,只好长袖一拂,一道柔风吹来。萧月哲感觉到一股强到的力量将自己硬生生的托了起来。
魏清渊取火折子,走过去把火点燃,让几个人围着篝火坐下。然后才说到:“既然大家都同意把毕生所学传授与月哲,那么我们就个人就有责任好好教导月哲。让他光正做人,行事。”魏清渊继续说道:“这几日来,我们七湖天府接连发生巨变,不过是因为一个侠字,因为没有了侠义之情,所以才会恶人当道。月哲,今夜我们不传授你任何武功,只告诉你许多想知道的事情,你只管放心大胆的问,我们四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月哲知道今夜是可以解开他连日来的困扰了,心里面不免也有些激动了。他颤着音,问道:“几位师叔,月哲的第一个问题是我的父亲究竟是谁?”在场的人都是一愣神,竟没有人回答。许久过后,魏清渊才道:“你的父亲是四年前的武神,萧逸。同时也是七湖天府第九个拜入你师公门下的弟子。”
萧月哲一听,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就继续问道:“我父亲的为人怎么样?”这个问题疑一问出口,萧月哲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连忙补充一句道:“几位师叔尽管说,不管怎样月哲都理解。”魏清渊缓缓说道:“你父亲为人正直善良,而且处事处处给人留有余地,并且侠肝义胆,豪爽大气。他嫉恶如仇,又广施仁义。他的武功尤其厉害,是四年前天下第一。”
“我父亲为什么会成为武神?”萧月哲追着这个问题问着。薛浪紧接着魏清渊说道:“当年,大漠来了一个武功绝顶的高手,他自诩武功天下第一。他四处挑战各大门派,伤在他手里的武林人士不计其数。你父亲为了平息风波,主动在泰山之巅约战他,两人大战两天,终于你父亲赢下比武,并且那个人也被你父亲的武德所折服,他立下誓言,你父亲有生之年绝不踏足中原武林。因此,你父亲被天下人公举为武神,并且当时的武林集合天下玄铁宝器,熔铸了一方令牌与一把剑赠与你父亲,并歃血为盟,推七湖天府为天下第一门派。并且有言,每四年会在泰山之巅比武较技,武功天下第一者,可以传檄你父亲萧逸手里的武神令和天泣剑。”
薛浪将当年的往事一一说给萧月哲听,只听得萧月哲目瞪口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是如此了不起的人物,这里四个人当中没有一个人说他父亲是什么大奸大恶,说他父亲串通大漠外族。
萧月哲问道:“四位师叔,在你们口中我父亲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为何叶疏狂要说他勾结大漠外族,危害中原武林呢?”萧月哲问着。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像说道萧逸一样滔滔不绝,他们都缄口不言。因为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这样子的一个疑团,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薛浪想了很久,才说到:“月哲,这个问题我们很难回答你,因为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事情的经过曲折复杂,这也是你进入江湖之后需要调查的第一件事情。”
萧月哲知道多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只好把话题一转,问道:“四位师叔,既然这件事情说不清楚,我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你们。在你们心目中,究竟怎样的人才能够称为侠?”
萧月哲这个问题,问的众人心头一怔。几个人在江湖之上行走多年,只知道自己要行的是侠义之道,可是究竟怎样才是侠,谁也没有静下心来想过。
萧月哲见他们没有回答,就说道:‘我觉得吧,这个侠要能够保护弱小,能够惩恶锄奸,能够为了大家的利益奋不顾身的投入进去。并且要顶天立地,为国为民。”萧月哲把他对侠义的理解细细的说着。
魏清渊含而笑道:“月哲,你说的侠可是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啊。”魏清渊说着,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皎洁的月色,说道:“很多年前,我也和你一样想的。为国为民,可是久了才发现,那有什么用,往往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看现在大宋摇摇欲坠,可是我们这些武林人士又有几个人投身沙场,与敌人一较长短。相反的,都在各自的利益上面纠缠不清,天天想着谁做武林盟主,谁做天下第一。侠义在这个江湖中早就慢慢的淡开了,我心中现在的侠,只想找出这样子的山谷,一辈子隐居于此,不在过问江湖中的事情。凭人江湖风雨动摇,凭任外面是谁的天下。”
魏清渊很是无可奈何的说着,可是他说的话却引起了在场的几个人的思量,大家都是在刀口上过了一辈子的人,有谁不想就此搁下恩恩怨怨,相忘于江湖之中。
薛浪看了一眼,说道:“魏师兄说的大概是道侠了,清静无为,随遇而安,随意而止。但也是我们一直在想的的事情。”薛浪说着,转头去看罗段坤。罗段坤笑笑,道:“其实我心中的侠很简单,我只想有一个女子陪我,在滚滚红尘中庸碌的活着就好了。每日在市井之地,与一群人谈天说地。有钱了,就去接济穷人。没钱了,就自己独善其身,陪着子女。”
马啸风看了一眼大家,然后轻抚着自己那把心爱的琴,说道:“红尘滚滚,不过咫尺之间,侠义之道漠然于月。”马啸风用了简单的一句话,说出了自己的侠。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侠义,可是有几个一直恪守着。
萧月哲默然不语了,他打了个哈气,就躺在一边睡着了。马啸风想了想,道:“今夜月色不错,我就给你们抚上一曲,聊表心意。”
说着,马啸风将琴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腿上面,轻轻的一拨,那一声就如一滴清澈的水滴在大海之中,流淌出一股子的灵气,马啸风一边弹奏,一边唱道:
剑影寒寒应留空,刀光冷冷却义摇。
回看漫漫江河路,多少男儿叹红尘。
马啸风来来回回唱着,但是给人一种难以言述的苍凉与豪壮。漫漫江湖路,随着众人的梦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