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狂嘴角轻轻的一扬,双手一摊,转身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道:“你不信,你大可以问问在场的所有人,你父亲萧逸是不是娶了大漠外族新月教的教主之女做了夫人?是不是之后新月教大举入侵我中原武林?你父亲是不是被在武林大会上被所有名门正派人士围攻,最后才有的跌落山崖?”叶疏狂一脸不屑的说着,似乎是在说着一出让他觉得很恶心的话剧。
萧月哲回头去看在场的所有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漠然,没有人站出来为自己的父亲辩白,那也就是说,叶疏狂说的确有此事,所以就连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会站出来指正。萧月哲的心里面刺愣愣的疼了起来,他才知道自己父亲事实上和自己想象中会有那么大的差距,这让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怎么接受的得了这个事实。
可是叶疏狂好像并没有说开心,他看着萧月哲逐渐暗淡下去的脸色,知道现在正是最好的最好的时机去把萧月哲的内心击溃。对于叶疏狂来说,敢和他做对的绝对没有好下场,今天他就要借着萧月哲告诉天下人。叶疏狂继续打击道:“你看看,没有人反驳我,这足以证明我说的是对的。你父亲,萧逸虽然是武神,可是他却不懂得洁身自好,与那些江湖败类结交好友。他在江湖上面靠的还不是他那身天下无敌的武功,要不他的武功只怕武林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要不是忌惮我们七湖天府的实力,只怕不知道你父亲已经死了多少回。”
叶疏狂肆无忌惮的编辑这萧逸种种恶迹,他深信在场的人物有了苦斋大师的前车之鉴,不敢再有阻挠自己。叶疏狂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刺骨的钢针,深深的扎进萧月哲的心中。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愕然,没有想得通,为什么叶疏狂要对萧月哲,这样子一个孩子做此等丧心病狂的事情。对于一个人来说,最重要莫过于自己的内心世界,一旦自己构筑的内心世界崩塌了,那么极有可能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现在的萧月哲拿行尸走肉来形容已经一点也不为过了,他的眼中没有了丝毫生气,仿佛对这个世界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薛浪此刻很希望自己可以站出来,指出叶疏狂的丑恶行径。可是陈楚云在场,叶疏狂又没有受什么伤,邱然苦斋大师均受了重伤。楚籁倒向那一边还不清楚,自己如有不慎,只怕会陷入一个巨大的泥潭,难以自拔。
薛浪静静的看着萧月哲陷入到绝望之中,眼前的萧月哲脸上痛苦不堪,可见叶疏狂说的话对萧月哲的影响有多大了。萧月哲变得不言不语了,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该从哪里为自己的父亲辩白,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有叶疏狂那一声声充满讽刺意味的话语,在自己耳边不断的流淌着。叶疏狂继续说着,细细的数着萧逸的不是,种种问题,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在场的都已经分不清了。所有的人都在暗自的为萧月哲祈祷着。
终于,萧月哲忍不下去了。萧月哲仰天长号一声,手下一掌就朝叶疏狂的胸口拍去。叶疏狂很轻松的闪到了一边,在他的眼中已经泛起了笑意,他的奸计得逞了。叶疏狂闪开之后,就闭口不说了,而是剑指连挥,一道道剑气在空中散做银丝彩练,将萧月哲团团围住了。萧月哲不过只是一个孩子,只是一个可以抖得起五朵剑花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是叶疏狂这个武林第一人的对手。叶疏狂不断的说着萧逸的不是,不过就是想逼迫萧月哲动手,给他一个正当的理由可以动手要了萧月哲的性命。
萧月哲的身体被纵横四起的剑气划伤了很多地方,一道道肉眼看不见的血口,不停往外流着血。萧月哲整个身体就像是刚从红色颜料的染缸里提出来一样,浑身上下都是血。薛浪看着情形,知道自己再不出手,萧月哲必死无疑。薛浪一个箭步,冲到叶疏狂面前,手里扣着的三枚银针呈品字形,朝叶疏狂周身大穴打去。与此同时,薛浪手里扣着另外三枚银针,扎在萧月哲的穴道上面,将萧月哲的血全部止住。薛浪不愧是医界第一人,施针手法又快又准。薛浪挡下之后,立在叶疏狂面前,说道:“大师兄,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叶疏狂啐了一口,说道:“我早就知道你心里面一直偏袒这个孩子,你看清楚了,是他先动的手,我只是防备而已。”叶疏狂说的坦然自若,仿佛自己真的只是防备萧月哲伤到自己。
薛浪实在忍不住自己心头的怒火了,他大喝一声,“住口,你是防备还是想动手杀人瞒不过我的眼睛,你就不要在信口雌黄了。”叶疏狂一见薛浪神情变了,知道眼前的薛浪已经有了反叛的心。薛浪护住萧月哲,把他挪到邱然和苦斋大师身边,将萧月哲交给两人,说道:“麻烦两位照顾一下这个孩子,我要和叶疏狂好好的交谈一下。”
薛浪把人交给两人之后,站在两人面前,说道:“叶疏狂,你这个伪君子,为了达到目的就不择手段,居然对一个比你小这么多的小辈下此毒手,你不配当七湖天府的主人。”
“没错。我是不配,在你的心目当中只有小师弟萧逸才配当七湖天府的府主,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勾结大漠外族扰我中原武林的恶徒,我为什么始终比不上他。”
薛浪的神色凝重,说道:“你就是再练十年也不可能有小师弟那样子的成就。中原武林尊小师弟为武神,从来就不是因为他武功天下第一,更重要的是小师弟心怀仁义,无论何时何地都在为所有人考虑。而你,至始至终都在为你一个人的利益在努力,所以你才得不到别人的尊重。你现在虽然贵为七湖天府的府主,但是你为人处事都不给别人留有余地,凡事都要置人于死地。这叫大家怎么会服你,不是我们看不起你,而是你从小师弟进入七湖天府后,就自己看不起自己。终日自暴自弃,你怎么可能会超越一直勤勤恳恳的小师弟。”
在场都在看着听着,薛浪的一番话掷地有声。他说出来的正是整个七湖天府大部分人的心声。七湖天府之所以会有今天这样子的局面,叶疏狂确实要负起一半责任。叶疏狂自从继位以来,七湖天府整个开始变得乌烟瘴气。先是一些早些年在江湖中声名狼藉的无耻小人加入到七湖天府,然后七湖天府就投靠大元朝廷。七湖天府虽然借着元朝强大的军事实力,得以保住它武林第一的地位。可是在江湖人心目当中,七湖天府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七湖天府,只是披着中原武林第一大门派的的元朝傀儡。七湖天府花了十年积攒起来人心,被叶疏狂一朝丧尽。江湖中人,对七湖天府拥有早就不是原来的敬佩与期待,而是忌惮和害怕。
薛浪说完立在灵堂之中,在叶疏狂的眼中,就像是一把利剑,直刺自己的心脏。叶疏狂突然变得很平静,他的内心很矛盾。叶疏狂抬起头来,看着薛浪的眼睛,说道:“你说的没错,可是我不觉得我做错了。至少我保住了七湖天府武林第一的位置,这样子我就对得起自己府主之位。薛浪,我看你今日是铁了心要站在他们那边了,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传说中那“回天八针”。”叶疏狂说完,手下剑指一扫,划出一道银弧,向薛浪推去。
薛浪和叶疏狂是同门师兄弟,对彼此的武学都有一定的了解。外人看不出来的杀机,在薛浪眼中看起来就明显的很了。薛浪一看叶疏狂对自己痛下毒手,此刻已不再顾及同门情义,手下银针连出。这让叶疏狂很不好办。武林中,练武之人最忌惮的两种打法,一种是硬碰硬的内力比拼,稍有不慎,就会殒命。还有一种就是薛浪的用的银针刺穴,这银针刺穴,一旦中了,说不一定练武之人数十年的苦练的内家真气一朝丧尽。饶是叶疏狂武艺超群,对薛浪也是只能以守代攻。
薛浪银针遍洒,犹如四月江南的绵绵细雨,细如毛发,无处不在。叶疏狂只能够以剑指一一将射来的银针挑落,然后再以自己的剑气,时不时的向薛浪周身刺去。这一来一去,几近僵局,好像在这场血战中,谁都没有占到压倒性的优势。
站在一边掠阵的陈楚云暗暗的为叶疏狂捏了一把汗,叶疏狂一旦输了,那么必然会导致七湖天府群龙无首,使得七湖天府直接分崩离析。薛浪和叶疏狂斗了两百招有余,一直按捺着性子的叶疏狂久攻不下,显得急躁起来。他手下剑法越来越凌乱,薛浪的银针每次都是刚刚躲过。薛浪见自己占了优势,赶紧加快了自己的手法,那漫天银针开始变得犹如狂风骤雨,四下乱飞。就连陈楚云心里面都有点害怕,他与薛浪同门八年有余,薛浪从来都是沉默寡语,在众位师兄弟面前从未有展示过自己的武功。可是如今一展示出来,当真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