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哲睁开眼时,看见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的脑海中隐隐记得自己是如何受了伤,是怎样被项离带到洞庭湖畔。他睁开眼睛,仔细的打量起眼前这个地方。
他自己正躺在一张花梨木做的的床上面,身上盖着一条锦被,柔软暖和。这张床造型古朴大方,上面有镂空云纹,在床的四周还雕有八仙的人像,栩栩如生。在床的床头位置摆放了一个简单的架子,上面摆了一盆兰花。那兰花显然是经过精心栽培的,叶子细长轻盈,生气十足。
架子过去是一方案几,上面摆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俱全。案子通身被漆成暗红色,透出古韵。看这案子的造型,是当时十分流行的样式,案子上面摆的文房四宝也是当时出产在各地精品。案子与床之间用一张巨大屏风隔开,这种处理手法让屋子内部空间布局更加紧凑有序。让走进屋子的人不能够一眼看穿屋内,给人留有想象的空间。在案几的左侧靠墙的位置还摆放了一个一人高左右的书架,上面满满的堆放着各类书籍。
萧月哲躺着只能看见屏风里面的景象,外面的书架书架以及案几,只能看见个大概的轮廓。萧月哲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就当萧月哲纳闷不解时,从外面走进一个灰衣的老者。老人大概花甲之年,身子清瘦异常,犹如在骨头上面蒙了一张人皮。老人家一头白发,随意扎起,给人感觉是很随意的一个人。老人虽然消瘦,但是双目神光内敛,一看便知是内家高手。加上灰衣素服,更像是一个隐居多年的隐士。
老人家一看萧月哲想要做起来,朗声说道:“别动,孩子。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复原,乱动是会加剧你的伤势。老夫用了三株天山雪莲,一颗长白山的千年人参,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你可别乱动,不然可是要功亏一篑。”说着老人已经走到萧月哲床前,老人伸出右手,扣在萧月哲的腕间,为萧月哲诊脉。萧月哲刚刚回复神志,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心里面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弄明白。
萧月哲看着老人为自己把脉,问到:“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老人家道:“别吵,没看见我在为你诊脉吗?”萧月哲见老人不回答,便想要把手收回来,可是自己的一双手就好像长在老人家的手上面,纹丝未动。
过了很久,老人家才把手松开,道:“这里是七湖天府,是我把你从洞庭湖畔救回来的。”“什么?”萧月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回来到武林第一大豪门的七湖天府。“我怎么会在这里?”
老人家正是把萧月哲从洞庭湖畔带走的七湖医仙薛浪。薛浪看了一眼萧月哲,道:“这还用问嘛!是我把你带回来的,要不是我,现在你已经是死人一个了。”萧月哲盯着眼前这位老人,眼力都是疑惑。这也难怪,这薛浪从头到家没有一点像是医生。
薛浪看萧月哲似乎不太相信自己,便说道:“老夫就是人称七湖医仙的薛浪。”萧月哲哦了一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救我?”薛浪一听,道:“没有为什么,只是不想你那么早就死掉。”萧月哲听着薛浪古怪的回答,心里面更是疑窦重重。萧月哲仔细的回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希望可以理出一些头绪。可是整件事情在他脑海中仿佛一团浆糊,一点头绪也没有。他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和冷谦对战受伤,之后的事情并没有印象。
“多谢薛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日后如有机会一定会倾命报答。”萧月哲说道。薛浪一听,笑了起来,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便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一点和你父亲当真很像。如果他还活着,看着你有这样子的心境,怕也会一展笑颜。”
“您认识我父亲?”萧月哲问道,一听到和自己身世有关的话语,这让他很是好奇。在他自己的有生印象中,自己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可是刚才薛浪那么说很明显是认识自己的父亲。
薛浪笑道,“何止是认识啊,我和你父亲还有一段渊源。只是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你在这安心把伤养好,等到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有关你身世的故事。”萧月哲听薛浪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薛浪见萧月哲没有再问,别也不多说。薛浪看了一眼萧月哲,心里面感叹道:“这孩子,长得和他父亲真像。希望他也可以成为新一代的武神。”薛浪临走时,说道:“你好好养伤,三天后我会再来施针,为你医治内腑。”
萧月哲点点了头,便闭目养神起来。薛浪看了一眼萧月哲,便离开了。
薛浪走后,萧月哲睁开眼睛,躺在床上,静静想着这几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从花田遇见陈渊河,到自己出现在七湖天府,这一切看似巧合,却又有太多的不可思议。
“不知项小姐现在这么样了?”萧月哲心里想着,他虽然人在七湖天府里面,可是却始终放不下项离。他到现在都还在担心项离的安危。自己虽然舍命把项离从李府带了出来,可是据李员外所言,整个临安城内全是他们的势力,项离身处其间,定然是不安全。
萧月哲看着,却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好想有人要进来。可是当脚步声快要到自己屏风跟前时,就听见薛浪喊道:“站住。”脚步声戛然而止。只听见一声犹如银铃一般的笑声自屏风那边传来,“我说薛师弟,我就想看看小师弟的孩子。你就让我看看,一眼就好。”
透过屏风,萧月哲看见的是一个身材妙曼,穿着浅绿色纱裙的女子。那女子说着,就像往里面走。可是好像薛浪不肯,那女子始终没有进到屏风这边。只听见薛浪尖着嗓子说道:“我说了不许见就不许见。月哲这孩子刚度过最危险的时刻,现在是最需要休息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准打扰。”
那女子似乎有些不满,说道:“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你的病人,上次魏师兄受了伤,大师兄还不是说见就见。”薛浪说道:“那不一样啊,魏师兄上次受的不过是小伤伤,况且他武功高强。那点小伤自然没有太大影响。”“乱说吧,断了几根肋骨那也叫小伤。今天我就是要看看月哲这孩子这么样了。你要是再拦我,我就和你拼命了。”
一听到要拼命,萧月哲急了,连忙喊道:“让她进来,让她进来。我的伤没有事,你们不要拼命。”那女子一听到萧月哲的声音,更是来劲了,她说道:“你听听,病人自己都说没有事了。你还阻个什么。”薛浪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真拿这个孩子没有办法。”
那女子走了进来,萧月哲随意一瞥,可把他吓坏了。这女子长得那叫一个美字。长长的头发乌黑浓密,透着光泽,犹如一条流瀑,又似一面光滑亮丽的镜子。上面一根碧绿色的簪子,将长发固定住。头发下面是光滑圆润的额头,两条弯弯的柳眉似新月一般在她脸上挂着。一双迷人的丹凤眼,透出莹莹水波,叫人心醉神迷,那眼睛含着秋波,透着满目的柔情,直要把人看化一般。秀挺笔直的鼻梁下面是一张樱桃小口。丰润的玉唇吐气如兰,透出一股子妩媚娇艳。白皙粉嫩的颈部下面是包裹在浅绿色纱裙窈窕身材,那妩媚,那动人,凭人天下任何男子,也会为之痴狂。
那女子见萧月哲盯着自己看,心里欢喜的紧,走到萧月哲的床前,道:“我说你在看什么呢?”萧月哲一听,才知自己失态了。急忙敛去自己的丑态,说道:“对不起。”话是说出口了,可是萧月哲的心里面就像是有只小鹿再跳,那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让他难以忘记。他那张稚嫩的脸上面透着微红。
“呦,脸红了。这和你父亲可不一样啊。”那女子打趣道。说着,竟然伸出她那双芊芊玉手去摸萧月哲粗糙的脸颊。萧月哲的脸感受到那由脸传递到心里的滑腻温暖,那张原本就红的脸,一下子变得更红了。
站在一边的薛浪过来解围,说道:“我说师姐,你就别再打趣月哲这孩子,你要是再说下去,只怕还没等到我施针,他就先血气翻涌而死了。”那女子娇媚的笑了一声,那犹如黄鹂翠鸣之声飘进萧月哲耳朵里,“不会的啦,我相信这孩子的定力不比他父亲差。”他们的谈话中无时无刻不谈到自己的父亲,好似自己父亲和他们很有渊源。在看眼前,薛浪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而眼前这个女子不过二十几岁,怎么可能会是薛浪的师姐。萧月哲好奇的问道:“你们一直都在说着我的父亲,可是在我有印象以来我就是孤儿,究竟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不知道。”
那女子仰着头,想了一会,才说道:“你父亲是很了不起的人物,这个我们现在还不能说给你听,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再说给你听。”这女子也是这么对自己说,这叫萧月哲不禁产生了怀疑。这里的所有人似乎都认识自己的父亲,可是以谈及他却又好像在逃避什么似的。这让他郁闷不已。既然这方面的不到答案,那萧月哲只好接着问另外一个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萧月哲继续问道:“我看你姊姊不过二十几岁,怎么会是薛前辈的师姐?”那女子一听萧月哲喊自己的姊姊,不禁掩嘴笑了起来。可是听到他说自己年轻,不禁喜从心来。那女子笑道:“我们七湖天府排资论辈不以年纪而论,而是以入门先后为准。我入门比薛师弟早,他自然要喊我师姐。嗯,你按照辈分来说至少要喊我姑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