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看着瞬间空了的大殿，心里也不舒服。
轻若蚊鸣的声音响起。
雪影靠近一些。
的确是他的声音。
“主君。”
雪影轻声喊了一句。
姬湛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身上没有半分力气，连睁眼都废了好大的劲儿。
“雪影，阿骨。”
“主人在外面，主君，奴去帮你叫主人。”
雪影正要走，衣袖却感受到了一些拉扯。
姬湛拉住他的袖子，“别去。”
他的声音很小，却清晰地进入了他的耳朵。
雪影停下。
“雪影。”他听到他问，“我是不是快死了？”
雪影没说话。
“他们说过的，我活不过二十岁，我真的快死了，对吗？”
雪影依旧没回复。
“我原本以为我还能陪阿骨几年，现在，我做不到了。”
雪影突然有些想哭。
几年？
他离开，主人依旧是与天同寿。
可能在他离开后的时间，主人。
“雪影。”他再次开口，“你靠近些。”
雪影停下思绪，靠近他。
雪影在莲台顶找到沉骨的时候，她在喝酒。
“都走了？”沉骨问，声音有些哑。
雪影向着下面看，漫无边际的阶梯上，还有些人影在往下走。
“都走了。”她声音透着薄凉。拿起酒壶，一口一口往嘴里倒。
“主人。”雪影心里的难受更甚。
主人喝酒，从来都是因为高兴。
这段时间，却多次因为难过喝了酒。
“主君醒了，请你去。”
沉骨将酒壶放下，“子衿醒了。”
雪影还没回答，面前的人就没了影。
他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佛莲台这一片惊艳天地的景色。
雪影心里闪过无数个想法，却都一一被他否决。
后面，他就不想在想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也是命。
她做了六界执法者，超脱六界外，不在五行中。
那主君呢？
他只是一个凡人，还是一个即将要死的凡人。
还是一个死了就没了的万煞体。
雪影想到自己刚才做的事，又开始复杂起来。
“我想让阿骨永远记住我……”
“我是万煞体，我们在一起对她也有好处，雪影，帮我好吗……”
“我不想阿骨忘了我，我不想死了没有人记着……”
雪影最后，妥协了。
怎么办？
沉骨进了殿里，刚想要过去，就感觉自己一身酒气有些不好。
她旋了个身，身上的红衣变成了另外一件。
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才过去。
姬湛并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她过来，“还醒着。”
“阿骨。”姬湛开口，想要起来。
沉骨想要让他睡着，但说出口之前，他已经起来了。
沉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姬湛的脸有些红。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姬湛摇头，“没有。”
他坐好，“阿骨，你可以让他们都出去吗？”
他声音有些小，殿里的几个侍女可能听到了，但外面的肯定没听到。
沉骨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开口，“你们都下去。”
一群人很快出了房间。
沉骨扶着他，看着那张脸，觉得自己大概是醉了。
姬湛靠近了些，双手也环在她的腰上。
“阿骨，我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