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那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虚弱、无力甚至还有一种绝望。
“你到底是谁!”
王托福再次重复道,只见他再一次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本就已经身受重伤的他再经过刚才的呕吐之后更加显得虚弱。
但他并没有选择退却,而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竟选择循着那丝光亮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来吧……”
越来越近了,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似乎又带着某种吸引,可是王托福的心也越来越紧张,当他当他终于看清楚前方光源的时候。
他愣住了,那竟然是三根蜡烛,三根镀着金色粉末的蜡烛。
三根蜡烛放在一个有三个烛座的灯盏之上,而灯盏又放在一个石台上。
至于在那石台的面前,一道佝偻的身影正垂头而跪,浑身还在不住地颤抖,好死一个虔心叩首的信徒在诉说着自己的罪恶。
“你是?”
正当他想再度开口询问,忽然又觉得脑海之中一阵眩晕,当他再度清醒过来还是,那道身影又已经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
王托福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其目光这才再度朝着那烛台看去,只见那烛台后是一块光滑的石壁,而石壁之上竟然挂着一副奇怪的古画。
画虽陈旧,其色彩却依旧清晰可见!
借着三根蜡烛的光芒,王托福开始仔细地端详那副画中的内容,虽然那副画看上去很古老,但是却能看出那画的是一个人,一个侧身端坐的女子,长发盘髻,红袍加身。
越是看得仔细,突然间王托福的双眸便开始变得越发深邃,这一次甚至他的身子也是蹬蹬向后退了两步,他的心也在那一瞬间莫名地感受到了一阵无声的颤抖。
因为当看到这幅画的时候,王托福的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了一些模糊的画面,那种感觉很奇怪,似曾相识又始终看不清楚。
画中人,侧身坐,看不清面容,她的脸上的色彩已经模糊了,就像是一个失魂的人儿,没了魂,没了那画龙点睛的一笔!
目光随着那画中的线条游走,王托福的呼吸也开始渐渐变得急促了起来,甚至在不知不觉间一滴泪水竟然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眼中滚落而出。
那一刻,他的世界好像因为这幅画的出现忽然变得有些失控!
“怎......怎么会这样,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双眼模糊,内心更是莫名地刺痛,王托福脑海猛地抱着自己的头,他努力想要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可是那种混乱的感觉早就已经让他不可自拔。
一切就好像是命中注定,曾经他无数次在梦中看到过的那条线似乎已经真的变成了他生活的轨迹!
幽幽的歌声响起,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公园,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张熟悉的长椅之上。
听着那歌声,让他平静,也从未有过的放松。
可王托福却无论如何不可能想到,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出现在那奇怪的古画之中!
而且当再一次认出对方的时候,似乎在王托福的脑海之中开始有那么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正在缓缓苏醒,支配着他的情绪,让他本能地出现了一丝失控。
“不可能,绝不会是同一个人”
王托福失声道,可那画中的轮廓又如此的熟悉,除了那一双空洞的瞳孔之外,所有的一切竟与公园之中那道来自古代的倩影一模一样。
当他亲眼面对着那古画之时的情绪,与曾经的祥和平静早已经大不相同。
“为什么会这样?”
王托福用手摸着自己已经被泪水滑过的侧脸。
那幽幽的歌声不断,王托福却再一次抱住了自己的头,思绪若潮水般在他的脑海之中袭来,又好似浑浊的河流一般不断冲刷着他的识海。
“嘿嘿嘿~”
诡异的笑声接着出现,打断了他脑海之中回荡的歌声,王托福的身子也在颤抖之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再度抬起头,在那阵阵阴风之中双眸再次变得漆黑无比,整张脸上也多了几分木讷。
听着烛火猎猎作响,感受着周围阴风之中的寒意,王托福的身子本能地向后退去,似乎在有意回避着什么,突然又见他转过了身子朝着一旁的黑暗之中掠去,也许只要离开这里,那么便可以逃脱这一切。
但一切却远非如此,当他转身重回黑暗之时,在他的身后一道奇怪的咳嗽声突然又响了起来。
王托福浑身一震便再度停在了原地,缓缓回头,只见在他背后,在那烛台之前,那道已经消失的佝偻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再度出现在了那里。
“你......到底是谁!”
王托福沉声吼道,在目光离开那副古画之后,很快他的状态也得到了恢复,渐渐迷惘的神志也被他强行给拉了回来。
古墓诡异,其中又有太多不可思议的存在,也许在别人看来他身后那一幕只是一场幻觉,可他却不那么认为,因为他的那双眼睛便是最好的证明。
一道低沉的叹息声响起,似乎是对王托福的回应。
只见那佝偻背影的头却越发埋了下去,越是如此,越如先前那般,似乎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正在对着自己的信仰朝拜。
可当那家伙对着那副古画低头的时候,却显得很奇怪,或者说那不是朝拜,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忏悔。
王托福双眼微眯,同时其瞳孔也再度越发深邃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而那道轮廓又好似正俯身在自己的面前。
“还我......还我…...”
幽幽的呐喊,似一种跨越时光的哀求,王托福微眯着双眼,只是静静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那道身影,看着他跪伏在地上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竟让他的心中再次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怜悯。
那像是一种同情,可又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愧疚。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喃喃声起,或许王托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那一刻情不自禁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朝着那道奇怪且诡异轮廓的头颅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