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斗打电话的前十分钟:
“飞机还有二十分钟就起飞了,我们准备登机吧……”美雅在一旁提醒道。
几斗戴着宽大的墨镜,试图掩盖住疲惫苍白的脸颊,黑色毛衣包裹不住他憔悴弯曲的身躯。
美雅看见几斗这样,心里不是滋味,于是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体贴地说道:“还是在等等吧,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你的身体……”美雅顿了顿,鼻子一酸,“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医生那边,我会密切关注的!”
几斗一直抿着嘴,略低头看地,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苍白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轻启:“美雅,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撒个谎……”
“啊?!”美雅愣在那里,撒谎?!难道,他不准备告诉亚梦吗?
又过了一会儿,几斗缓缓拿出手机,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后,按下一串他熟记于心的号码,放在耳边,心跳的频率远远比嘟嘟的频率高……
“喂,几斗,你怎么才打电话啊,你都忙得顾不上我了吗?……”
亚梦甜美的声音源源不断的涌进来,几斗不忍心打断她,可是亚梦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想念,都像利刀一样深深地刮在他的心上,心在滴血,残破不堪……
美雅看见,几斗紧紧抿着嘴唇,鼻子微微发红,那是在强忍泪水吗?
终于,几斗还是说出了那句一直在心里默念的话:“亚梦,对不起,我们分手吧……”伴随的是一行热泪。
亚梦那边静默了好久,突然笑了两声,银铃般的笑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几斗,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哦!你讲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你是怕我,因为你太久不来找我而责怪你吗……我才没有那么小家子气呢……”
亚梦话还未说完,“我是认真的。”
亚梦又一次愣在那里,依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弱弱的问:“为什么?”
“那天晚上,我喝了酒,醒来后发现我和美雅睡在一起……”
“你是因为对不起美雅,才要和我分手的吗?”
“不……是因为,即使是那天我喝了酒,我也很清楚地知道,在我身下的是美雅,不是你……”
“什么意思?……”亚梦蒙圈了,但是她意识到下面的话,会让她崩溃,亚梦已经从椅子上跌落……
不仅仅是亚梦,一旁的美雅更是捂着吃惊的嘴巴,脸颊红红的盯着几斗。
几斗现在的神情是多么的痛苦,与他的缓缓稳重,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意思就是,借着酒精的威力,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原来我爱的人是美雅,这么多年,陪在我身边的人一直是美雅,只是我一直被我和你之间的约定蒙蔽了双眼,才没有真正明白自己的内心……亚梦,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不管对我,对你,对美雅,我和你都不能继续在一起了……我不忍心辜负美雅,也不想否认自己的内心……亚梦,追根究底,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我不会惩罚你的,我只想问,你有过不忍心失去我吗……”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亚梦的心已经僵住,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最后会不会敲碎她心的铁锤……
几斗静默了,亚梦懂了,挂掉了电话,再以撑不住了,失去意识地倒在地上……
知道亚梦挂了电话后,几斗才放声痛哭起来,对着忙音,不断地悔恨着:“对不起……对不起……亚梦,我骗了你,我只想让你忘记我……我不想伤害你……我怎么忍心伤害你,我怎么忍心失去你……可是我,想不出其它方法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