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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无法无序之地

没有了恶心的海贼,以及那群咄咄逼人的治安官,洛科瞬间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至少在这里还有已经过世的‘父母’给他留下的家产,一套房子。

虽然石头房子不大,而且环境比较简陋,但是毕竟是一个栖身之所,总不至于以后一直留在利维其那儿吧。

即便老头觉得没什么,洛科都怪不好意思的。

海滩上的那一丝太阳逐渐消失,晒着太阳的老头们也收起小马扎回家了,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期间有两艘镀好泡泡膜的小型帆船从黑暗港出发,载着物资逃离这里,更多的人依然是漠不关心,自顾自的在泥泞的海滩上找着螃蟹贝壳之类的东西。

坐了没多久,洛科便朝着另一片城区走去,那边是他以前的家。

德加地下城也是有主城区的,这里人流量是最多的,所以有‘好心人’专门在这里修了路灯,不至于那么昏暗。

神说要有光,于是经过地下城的老板们商讨批准,这条街道就有了光。

德加这个大型地下城,因为没有法律没有规则的缘故,这里汇集了许多不法分子以及即将成为不法分子的人。人多的地方就有商店,所以主城区这一片区域全是大势力开的商店,而这里的大部分店铺都是关于从其他海岛或者上面走私过来的东西。

大多数是武器店铺以及卖粮食的。东西都贵的离谱,粮食价格也不例外,大概是上面市场价的十倍。现在洛科浑身上下一个子儿都没有,也只能看看。就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追杀,这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少年,更加雪上加霜。

洛科正走在路上,期间他还看见好几起抢劫,其中有因为一句‘你瞅啥’‘瞅你咋地’这种话,两边的小混混就没头没脑的开始打起来的;也有因为看见别人手里刚买了粮食,然后组队去抢结果被人反杀的;还有就是纯粹的因为看你不顺眼就打起来的。

嘣!

这时近处突然传来一阵爆炸的声音,不远处的一座房子被爆炸夷为平地,火光冲天,在这漆黑中格外注目,像曜日一样。

吓得洛科赶忙捂住了耳朵,想要从这里跑出去。结果他惊奇的发现,街道的人完全就当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其中有好几个人还拿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

洛科:???

还不等洛科反应过来,一声声枪响就像放鞭炮一样,从洛科身前身后同时响起。有两个在街道上的倒霉鬼被枪击中倒在了血泊中呻吟。而其他行人依旧没有过度反应,一点尖叫声都没有,不约而同的朝着附近的店铺里走去,一切都是那么的习以为常。

有几个胆子大的还一边朝着店里走,一边朝着那些黑帮扔石子,嘴里还骂着,“狗曰的,差点打到我,你家子弹没长眼啊。”

洛科也学着他们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家武器铺走去,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更多的黑帮洋洋洒洒的从两边入场,黑压压的人群涌入街道,但是泾渭分明。

看来两家大型黑帮的火拼要开始了。

两头的老大不知道说了什么,没过多久两边那些光着膀子的黑帮挥舞着乱刀冲了上去,有开枪的,有砍人的,还有拿着木棍的。这群黑帮没有电视里那种一身黑西装的模样,但绝对要比想象中要残忍的多,没过多久,昏暗的灯光照射下的土路里,便涌出一波接着一波的鲜血。

就像鲜血池一样,但两边的黑帮们却对此视而不见,他们踩踏着倒下了的同伴们的尸体,继续挥舞着刀枪。

虽然洛科自己之前被追杀的挺惨的,但是身处其中,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血腥,因为他当时只是想一心活下去。不过今天看的这场火拼,差点给他整的反胃了。

无法无序之地,随时都可能引来杀戮。而原因可能仅仅只是因为一句话,一个表情,甚至没有原因,全看个人喜好。

洛科摇了摇头,不再看令人作呕的火拼,划着轮椅朝着武器店铺里面走去。

整个武器店很小,大概只有一间卧室那么大,墙壁上除了挂着长长的蜡烛以外,还挂着几把做工精美的枪械,左轮、毛瑟、火铳、燧发枪、卡宾枪,还有几把洛科叫不出来名字的枪械。除此之外,还有卖火箭筒的,上面还写着‘活动优惠打折多多,炮弹买一送一’‘火炮预订,送货上门’。

最里面就是卖冷兵器的,从大斧头到小匕首,应有尽有。

店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拿着鸡毛掸子穿着围裙的小哥,一个是坐在门口两边黑帮打架的老板。

商店老板是个小胡子青年人,三十岁上下,但是很悲惨的没有头发,整个脑袋秃零零的。他正坐在店外的木椅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优哉游哉的翘起二郎腿看外面黑帮打架,还在为他们喝彩:

“你他吗不会打头吗,这啥枪法啊,狗屎。”

“歪了歪了,砍歪了,人家把盾牌举起来了你还往上面砍,瞎啊。这么垃圾还出来混?”

“请问你们这剑是怎么卖的?”洛科拿起一把制作比较精美的短剑,仔细端详了一下问道。

不过并没有人回应洛科,外面的老板还在喝彩,里面的小哥还在擦拭着武器。店内气氛略显尴尬。

洛科以为拿着鸡毛帚子的那个年轻人不是这里的服务员,又重复的外面大声问道,“老板,你这剑卖多少钱?”

“不卖,滚。”老板头也没回,继续磕着瓜子。

洛科:我踏马......

“别听他的,两百万贝利。”这时开口的是那个拿着鸡毛掸子的小年轻。

“这么贵你咋不去抢呢?”洛科放下短剑,嫌弃的又看了一眼。

老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从腰间掏出一把小手枪,然后打量着弱不禁风的洛科,又把枪收了回去,“啧,你这个鬼样子,有个屁的钱,抢你干嘛,子弹都比你值钱啊,还浪费时间让我给你收尸然后再打扫一遍屋子?我闲的我。”

老板白了一眼洛科,接着说道,“你牛逼你有能耐来抢啊,残疾人。”

说完老板转过头去,接着嗑瓜子看外面的黑帮火拼。

感觉有被冒犯的洛科好气又好笑,最后哭笑不得的说道,“那你不做生意你开店干嘛勒。”

“老子乐意。”小胡子老板大声的说道,“别嘚吧嘚吧的,反正你又买不起,我干嘛卖给你。你要是生死看淡,出门就干,这群混子分分钟处理了你,别来烦我。”

“切。”洛科丢下手中刚拿起的刀。朝着店门口走去,最后停在了小胡子老板身旁,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啥

“喂,残疾人,吃瓜子。”坐了一会,小胡子老板从地上的透明塑料袋里抓起一大捧瓜子塞在洛科的手中,一边嗑瓜子一边给他分析战局,“左边烈火帮的人咋这么菜,砍个人都不会砍,还都是热血沸腾的小伙子呢,畏畏缩缩的......”

最后小胡子老板总结三连,“死定了,没救了,等死吧。”

“你不是叫我别烦你吗?”洛科白眼。

“我说的你就听啊,我叫你去吃屎你咋不去。”小胡子老板接着白眼。

洛科翻了翻白眼,得,这里的人几乎没有道理可讲。你跟人讲道理,人就和你比拳头,他看着外面说道,“那我觉得左边的小伙子团队,那啥烈焰帮要赢,右边明显顶不住了。”

“烈火帮,右边的是清海帮,反正都是黑暗港那边捡垃圾的。”小胡子老板没好气的说道,“啧啧,你还是太年轻了,这局势哪有那么简单,想当年我出来混的时候,一个人连砍几百号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你吹牛!”里面拿着鸡毛掸子的小哥突然大声反驳道,“分明就是当初你是二话不说直接就给人家跪下了!”

“我他吗。”小胡子老板骂骂咧咧的拿出手枪朝着店里面开了两枪,打在了墙壁上,上面的蜡烛瞬间被打熄了两根,老板恼怒的说道,“信不信老子让你滚蛋。”

“有种你就开了我,机关枪!不开你全家升天!”青年伸出身子来,从身边的武器铺里拿出一把匕首朝着小胡子老板甩去,一边骂着一边继续打扫着枪械。

“草,我就不开你你还能咬我?”老板收起枪懒得和店员一般见识,看都没看一眼地上插的刀子,最后又把目光转移到街道外的战场上。

洛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这儿的人大多习以为常了,不管是什么都不给你将法律道德,甚至连根本的秩序都不讲,做事是真的全看心情。

“哎,老板,为什么那个小哥要叫你机关枪啊?”洛科疑惑的问道,小胡子老板手里拿着的是手枪啊。

还没等小胡子老板回答,店员小哥再次大声的抢答一波,“你看看这个人的头,秃秃秃秃的,这不是机关枪是啥。”

“闭嘴吧你臭狗屎。”机关枪骂骂咧咧,手上抓起一把瓜子扔了过去,“叫你机关枪,叫你机关枪。你全家机关枪,你全家秃。”

然后小胡子老板又瞪了一眼洛科,伸手把洛科手中还没有吃几颗的瓜子给抓了回来,“为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给你吃了,天天脑子里净想些有的没的,这么能想咋不上天,这么能问咋不去蒙德里安秃噜嘴皮子。”

洛科想笑又怕这个脑袋不正常的家伙突然拿出手枪干掉自己,一直憋着笑十分难受。

最后老板并不想理会洛科和他的神经病店员,直接带上了耳塞默默的吃着瓜子欣赏着街道外面的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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