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肖小曦带着管毅去上班了。
在乔教授的办公室，乔教授有点儿惊讶，又有点儿无语的看着对面的肖小曦和管毅。
“小曦啊，你这又是闹哪出啊？”乔教授无奈地说。
肖小曦很没正形的坐在椅子里，“乔教授，你不是嫌我不如小月靠谱嘛，我今天给你送个靠谱的助理。”说着，看了一眼管毅。
“你这不是胡闹吗，我一心理系的，要一个临床的助手干什么。再说，我要是真的留下了他，他导师胡院长不得把我们心理大院给拆吧了。”乔教授摇头。
“那个，小毅啊。好久没回学校了，你去看看你导师吧，我跟乔主任还有事儿，一会儿给你打电话。”肖小曦跟管毅说。
管毅点头，跟乔主任打个招呼就走了。
办公室里，肖小曦和乔主任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
“哎，老乔啊，你不够意思啊~”肖小曦痞痞的说。
乔主任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肖小曦，“没大没小的，信不信我给你大姐打电话。”半威胁的说。
“啊？咳~乔老师，乔主任。”肖小曦坐好，也不耍混了。
乔主任白了她一眼，“到底什么事儿？”
“那个，管毅身上有些问题，我想请你帮帮忙。”肖小曦正色说。
“啊？”乔主任有些疑惑。
“共情障碍。他现在不能理解情绪变化，也没什么感情。倒是没到反社会那一步，但是也不轻，得进行心理干预。”肖小曦说。
乔主任一怔，然后点点头。“你自己不就能行，找我干什么？”有些不解的说。
“简单的心理干预，只能避免他走极端，药物也只是能平衡一下他的激素水平。但是，我需要他在短时间内，有情绪反应，至少得跟我产生点儿，默契~。”肖小曦有些皱眉的说。
“短时间？多短？”乔教授问。
“最多半年。”肖小曦说。
“半年？开什么玩笑”乔教授手里拿着刚才肖小曦递给他的，她昨天晚上针对管毅做的病例，晃了晃，“这种程度能不能恢复正常都两说，你要半年治愈，开什么玩笑？”乔教授有些来气。
“我就是觉得急了点儿，才来找您的嘛~让他给你当助手，您研究研究他。”肖小曦讨好的笑笑。
“哼~”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肖小曦拿着包就要跑。
“站住！”乔教授叫住了肖小曦。
“咋了？乔教授还有什么吩咐？”肖小曦讨好的问。
“最近有一个项目，你也得回来帮帮我。”乔教授拿了一个文件夹丢给了肖小曦。
肖小曦接住，翻开看看。
上面写着：“情感系统与任务处理系统的联系”
“这是什么鬼？老乔你一天都研究的神马啊，咋天马行空的？”肖小曦一脸懵逼的看着乔教授。
乔教授被她气的鼻子都快冒烟了，赶紧挥手轰她走。看来肖小曦不爱岗敬业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能让自己多活两年。
肖小曦讪讪地，拿着资料，出门给管毅了个电话就回车里等他。
从第二天开始，管毅白天跟着乔教授当助理，还要兼顾自己导师布置的任务忙的团团转。定期的晚上还要进行训练，因为是新近预备队员，培训任务格外的多。这样管毅度过了无比充实，忙碌，累成狗的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因为要参与乔教授的研究工作，倒也没有翘班了。加上乔教授对管毅的观察和了解，也采取了一些针对性的治疗，管毅的状况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转变，但是身上感觉起来慢慢有些温度了。尤其是跟肖小曦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也会笑了。有时候犯错被肖小曦指着鼻子打骂的时候，脸上也有一些表情了。
这天，肖小曦，乔教授还有研究组的其他研究员，在针对那个“情感系统与任务处理系统的联系”的研究项目，再开碰头会。
“任务处理是实践技能的一种外在表现，就像是电脑的内在程序。不过因为人的大脑构造，和情感系统的伴生，这两个系统其实是互相影响，共同作用的。”一个研究员说。
“换句话说，电脑的模式是程序，1和0二进制的是否关系。而人脑是情感和能力记忆的共同结合体，他是一种类似于第六感的选择，理论上是下意思，不能被百分比预判的。”另一个研究员接着说。
“所以，我们就在想，如果剥离了人的情感系统，人在单纯的任务系统下生活的可能性。是不是能对现在针对重症精神病患者的治疗有所突破。”研究员说。
“剥离情感系统，那不就没有情感体验了，那还是个人吗？这是违背人道主义的。”有研究员反对。
肖小曦全程没有发言，一直在沉思着什么。一直到会议结束，都像是丢了魂儿似的，心不在焉的。
等散会后，乔教授皱着眉叫醒肖小曦，“你想什么呢？整个会你都心不在焉的。”
肖小曦回过神，摇了摇头说：“教授，剥夺人的情感体验，就是在人体上实现人工智能。这个跟克隆人没什么区别，不能做。”
乔教授也是皱眉点头，“是啊，这个太有争议了。”
肖小曦笑着说：“但是，给没有情绪的人建立一个情绪体验还是可以考虑的。”
“建立情绪体验？”乔教授有些莫名的看着肖小曦，后又想起什么，瞪大眼睛看着肖小曦。
“你不是要给管毅他构建一个新的情感系统吧？”乔教授一脸的不敢置信。
“不行吗？事在人为嘛！”肖小曦耸耸肩，很轻松的说。
“你呀，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乔教授无奈，点点肖小曦。
肖小曦笑笑没说话。
后来，肖小曦拿着有关管毅的所有资料，去了乔教授的办公室。
“老乔你看看。”肖小曦把资料递给乔教授，坐在他桌前等着他看完。
过了十几分钟，乔教授从资料里抬头，心有戚戚的说：“这孩子，真不容易啊。”
“管毅三岁之前的生活还是美好的，初中之前的情感系统还是相对正常的。毛病出在青春期这个心理动荡期，加上外部的压力，就导致了他心理开始失衡。好在，他一直带在重点学校，也是学校的重点关注对象，这种相对单纯的人际环境，并没有恶化管毅的心理问题。”肖小曦没有跟乔教授一起感叹人生，而是就着管毅的情况说了起来。
乔教授点头，“上天有好生之德啊。”继续感叹。
肖小曦暗地里白眼翻了一车，严重怀疑乔教授是不是老了，怎么一天天的悲天悯人的。
“教授，你说我以他三岁前的情感体验为构架，给他建一个新的情感体验怎么样？”肖小曦有些跃跃欲试。
乔教授有些迟疑，“三岁，太小了。你三岁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就算唤醒了，你又能感受有多深？”
肖小曦一愣，脑子突然回想起自己几年前做“记忆删除”治疗时，失控之后脑子里有关爸爸妈妈的记忆。眼神里痛苦之色一闪而逝，很快恢复了正常。
沉吟了半晌，“三岁以前的记忆，对于管毅来说，是难得的温暖体验，我觉得他会铭记的。离开父母后，他所遭受的每一次的伤心，都是无形中在帮他强化父母的温暖，我觉得有必要试试。”肖小曦缓缓地说。
“还有，他上学的时候，有一个叫杨丽的班主任，对他的照顾有加，很是关注。我觉得挖掘一下，也可以有辅助作用。”肖小曦补充说。
接着两人在办公室研究到天都暗了，才离开。决定过几天开始，给管毅做这方面的催眠治疗。
肖小曦没有回家，而是去找冷梓月了。
今天下午冷梓月有台手术，刚做完，还没下班。肖小曦就杀到了首都医院，外科医生办公室。
“小月月~”肖小曦敲门进屋，就看见冷梓月在整理手术记录和病例。
“你来干嘛？”冷梓月的声音微冷，仔细听还有些余怒未消。
“想你了，来看看你不行啊。”肖小曦讨好的说着。
冷梓月眼睛都没抬一下，也没搭理肖小曦。
肖小曦知道冷梓月是在生自己坚持留下管毅的气，但是她真的觉得管毅就是这块料。这段时间忙的不行，不是训练就是任务的，白天还要跟着乔教授研究项目，当陀螺的不止管毅一个。
这刚闲下来就跑来找冷梓月，看冷梓月这样带搭不理的，心里有点儿小委屈。
肖小曦也没藏着，脸上怂眉耷拉眼的说：“小月月你别生气了，我真的能治好管毅的，今天跟乔教授一起都研究出解决方案了，我肯定能保证自己的安全。管毅真的是人才难得，你想想，一旦把他培养出来，我们得剩多少事儿，少出几趟任务，我不就更安全了吗。”说着说着，肖小曦俩撒娇卖萌都用上了。
冷梓月叹了口气，“你有几成把握？”
肖小曦看冷梓月终于看她了，肖小曦笑笑，很狗腿的说：“八成。就算失败了也没事儿，重新再来呗。”
冷梓月点了点头，看着肖小曦眼底的乌青，也知道她最近忙的不可开交，也就没心情跟她置气。收拾了一下资料，换了衣服，就准备跟肖小曦离开。
“你瘦成这副鬼样子，大姐会唠叨死你的。”冷梓月临出门扫了一眼，肖小曦明显凹陷下去的脸颊，难得挖苦了一句。
“啊？大姐？大姐回家了？”肖小曦像是猫踩了尾巴，一惊一乍的说。
“啊？你不知道今天聚会的事儿？”冷梓月有些意外，她以为肖小曦是来找她和她一起回家吃饭的。
“什么聚会？”肖小曦一脸懵逼的看着冷梓月。
冷梓月摇头，无奈的说：“上周就说今天晚上去大姐家聚会，你没看群里的消息吗？”
“啊？群消息？”肖小曦赶紧打开手机，里面999+的消息提示，闪瞎了肖小曦的狗眼。
肖小曦讪讪的笑笑，“忘了，忘了，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