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好的,就是辛夷男子大多长得难看,五大三粗的,没有瑶月的小白脸来得招人疼。
那女子已经开始翩翩起舞,像是翩跹的蝴蝶。
一众汉子都看得目瞪口呆。
那妓/女云烟跳起舞来当真是旁若无人,和静止的她完全不一样,每一个踢腿,摆臂,都精美得像是一幅画儿。
又像是滚滚的江流,将人冲落。
一舞罢了,场中一片寂静。
“好、好。”独孤烈首先反应过来,拍起了手。
其他辛夷人也纷纷如梦初醒般,鼓掌叫好。李沫儿更是将巴掌都拍红了。
那女郎欠了欠身,微微一笑,自是数不尽的风流态度。
老鸨见势忙道:“接下来还有好多小曲儿,请客官慢慢欣赏。”说着,就要引着云烟往外面走。
“慢着,我要这个女人给我倒杯酒。”这时独孤炎突然发话了,还是那不可一世的态度。
老鸨面露难色,独孤炎眼珠子一瞪,桌子一拍。
美人笑了:“既是大人所求,不敢不从。”
她柳腰轻摆,莲步上前,左手执起酒卮,右手挽起酒壶,缓缓往里面注入茶水。
茶水淅沥,茶香弥漫,腾腾白雾升起,罩得人脸也朦胧起来。
独孤炎大笑,端起酒杯一口饮了。云烟转过头对着独孤烈微笑:“这位大人是否也要一杯。”
独孤烈摇头,旁边的大汉们有按捺不住的,趁着这会儿气氛正好,忙道:“姑娘行行好,也赏咱们一杯罢。”
云烟掩唇微笑,往他们那儿也一人倒了一杯。
一桌酒喝得其乐融融,除了独孤烈和李沫儿,每个人都开怀大饮。
其实李沫儿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云烟没有给自己倒酒,但她也不好意思使唤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于是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又有几个妓/子上来弹琴说曲,这些辛夷汉子也不懂,各个在那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夜幕已深,独孤烈做主,一个人抱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去单间。
这青楼的隔音效果还是很好的,至少李沫儿没有听见什么不堪入耳的声响。
独孤炎最是生猛,一个人左拥右抱着三个女人往旁边的房间去了,李沫儿在他背后默默吐口水。
是夜,月明星稀。
独孤烈最奇怪,也不点人,偏偏自己占着最大的房间,李沫儿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不举了。
真可怜,看着自己的属下风流快活,自己却连墙角都听不了。哦——这个独孤烈,他莫不是有偷窥的癖好吧?李沫儿腹诽。
也许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了,月亮一点一点西沉,外边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
李沫儿睁大双眼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突然,心脏一阵抽痛。
她蓦地伸手捂住右胸,此刻左右无人,她也不必假装淡然,一双细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呵,袁香墨!她已经离开燕京十万八千里了,那个该死的女人下的毒居然还在!
药包也被独孤烈收走了,而且之前自己从来没向独孤烈透露过自己身中奇毒,所以此刻,只能硬撑。
李沫儿拿出一块手帕咬在嘴里,用尽全力不要发出疼痛的呻/吟,尽管这房间隔音很好,但若非必然,她不想有一丝可能自己的弱点被暴露于人前。
这是特工的本能。
突然,窗户一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李沫儿警觉地听着窗边的动静,右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
这刀她一直放在贴身的小衣里。
本来想着什么时候趁人不备刺杀独孤炎或者独孤烈的,但是此刻居然进了贼,那少不得要先处理眼前的麻烦了。
真想不到,堂堂丽春院,居然也会进毛贼。
可惜自己此刻状态不好。李沫儿的眉头愈发皱紧,双眼却冷静异常。她闭着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咔哒”一声轻响。眼前亮堂了起来。
那是窗户完全被掀开了,所以月色毫无保留地流满了地面。
可是,接下来,李沫儿完全听不到一点声音。
这人走路,竟然无声无息!
她不由得有些紧张,被褥之下的拳头都握紧了些。
为了防蚊子,李沫儿提前讨要了纱账蒙在绣床周围,那帐子层层叠叠,四角各挂了一颗珍珠,虽然没有皇宫中的夜明珠那样耀目,也足够奢华了。
帐子一层层被掀开,李沫儿微微将眼睛张开一条缝。
搁着雪白的纱账,只能看见外面一个瘦高的人影。
目测有一米八,但是身材完全比不上全身肌肉发达的独孤烈,健美先生箫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十一,甚至是小奶狗箫涵睿都隐隐比他丰满一些。
他实在是太瘦了,好像一根竹竿,上面套着一件雪青色长衫。
一只手探了进来,最后一重帘子终于也要被掀开了。
李沫儿屏住了呼吸。一缕月光悄悄探入了头。
就是现在!
李沫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被中抽出握住匕首的右手,狠狠往来人伸入的手背上一扎!
顿时一股淋漓的热血喷洒在了李沫儿脸上!
外面的人显然没想到李沫儿不仅没睡着,还会来这么一招,他痛叫一声,手立刻缩了回去。
李沫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警惕地盯着外面的人。
这人走路无声,可见轻功了得,却不知内功怎样。
丽春院这样的规格,在红苑城内算是数一数二的,这人敢夜扰丽春院,虽然做的是偷鸡摸狗之事,但想必也不是等闲之辈。
自从在独孤烈独孤炎那里吃了大亏,李沫儿就收起了之前的自信,用十二万分的小心对待这个时代的每一个人。
哪成想那人并没有给自己的手包扎,也没有退去,而是任由伤口上的血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
李沫儿感觉到他正盯着自己,那目光像是秃鹫盯着一块腐肉。
敌不动我不动,李沫儿愈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倚仗。
“不愧是头牌,这般深藏不露。”那人开口说话了,嘶哑的声音,好像粉笔在钢板上摩擦。
就在他们僵持之际,李沫儿忽然心口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