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烈一脸问号地看着她。
“抱歉,我说错了,你恐怕听不懂。”李沫儿摆摆手。
独孤烈道:“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
李沫儿眼角觑到刚刚一脸倨傲的大汉一脸不服,一直期待他能说出什么反驳独孤烈的话,好让他收回这个奇怪的决定,可惜那个大汉刚想张口,独孤烈冷着脸说了一句“说定了”,一时间连带着其他想要抱怨的军士都不说话了。
一片整肃。
这个独孤烈,治军还是有一手啊。
底下的人有自己的独立思想,又在大事上绝对听他的指挥,千军如一人,不得了,真不得了。
李沫儿在心里对独孤烈的警惕又多了一层。
面上,李沫儿仍强自笑道:“我一个姑娘家,混在你们这群男人里面不合适吧?”
独孤烈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可以做我的丫鬟。”
@#¥#@%!什么鬼?她李沫儿堂堂21世纪的金牌特工,竟然要跑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王朝给这样一群糙汉子做丫鬟?她不服!
独孤烈道:“如果身份太高,自由也会太大,我怕你会逃跑。”
“我不会跑的。”李沫儿信誓旦旦道。
独孤烈摇摇头,道:“那也不行,你的嘴虽然说着不会,但你的眼睛里却明明白白写着。”
“有这么明显吗?”李沫儿摸了摸自己的脸,转头向之前那个越众说话的汉子笑道,“你觉得呢?抱歉,平日里不怎么会管理自己的表情。”
那个汉子明显没想到李沫儿会问自己,顿了一秒冷哼道:“瑶月人惯会装腔作势。”
李沫儿“伤心”地垂下头。
一时间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眼神少了很多。
呵,男人,总是对柔弱的女性不由自主有许多怜惜之情。
可惜啊,你们,“怜惜”错对象了呢。
这里可不是什么“柔弱”的莬丝花。
而是一朵霸王花哦,也许,还是食人花。
李沫儿咬紧了嘴唇。
她平生最恨束缚。
箫翎不能用爱情束缚她,箫涵睿不能用权力束缚她,这个独孤烈又何德何能?
就凭他那几个散兵游勇吗?
这还没大军压境呢!
何况要是真打得过瑶月,就不会每年行偷鸡摸狗之事,还一个将军偷偷潜入。
这明显是明的玩不过玩暗的。
辛夷人也不像中原人贬低的那样没脑子,也不像他们自己吹嘘的那样直率。
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肚子里的弯弯绕谁也不比谁少。
那些书上记载的东西都不可信呐。
“接下来就请你为自己起个名字吧。”独孤烈“礼貌”地说道。
李沫儿笑了笑,道:“贵族可真是客气。”
“不敢当不敢当,实在是有苦衷呐,如果你不满眼不乐意,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什么?你每天竟然要干这么多的活?”宋宝做震惊状。“啊,要是……要是宝哥干不习惯这些活,那就阿芙来吧。谢谢宝哥的心意,谢谢宝哥带阿芙来这里。”若芙道。
“说什么呢!你都能干下来的活,我也一定能干下来!”宋宝大声叫道,“快,告诉我除完这一片的草,浇完那一片的花,还要干嘛?”
“还要……还要去井边打水,去……倒夜香……”
“倒夜香??他们竟然让你这么一个大美人去倒夜香??他们怎么敢??”宋宝失声叫道。
李沫儿有一瞬间短短的失神,只是短短一瞬间。
因为月亮很快又重新被乌云罩住了,天地之间又是乌黑一片。
像是亘古以来漫长的时间,留下无尽的寂静与混沌。
李沫儿耳边又想起十一那一声声的“沫儿”。
沫儿、沫儿、沫儿、沫儿、沫儿、沫儿、沫儿、沫儿、沫儿、沫儿、沫儿、沫儿,整整十一声。
每一声都像是镌刻在她心上,深深刺进心里那样疼痛。
“你不专心。”耳边响起独孤烈不满的声音。
李沫儿转头看他,他已经停下了脚步,正立在最高的一处屋脊上,像只舒展了筋骨的慵懒黑猫。
“需要怎样专心?”此刻和他一起立在至高处,到处阒静无人声,只有零星的灯火,李沫儿莫名感觉到了一股轻松,让她几乎能够落下泪来的轻松。
远离尘世,又高高俯瞰人间烟火,逍遥尘外,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也许是刚才的月光太温柔,所以李沫儿也在一瞬间变得软弱了一些。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软弱过了。
李沫儿。
“心肝儿,你一哭我心都碎了,你好好说说,到底怎么了?”“奴婢……奴婢不敢说……”
“怎么又称奴婢了?再这样我生气了!你尽管说,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
“不……阿芙怎能陷你于不义……”
“到底是什么?”宋宝将若芙扯离自己的身子,双手捧着她的脸,急问。
若芙只是低着头摇头,蓄满眼眶的泪水被甩出来,看得宋宝内心又是一阵揪疼。
“你尽管说,莫非你信不过宝哥?”
“宝哥……”
“说吧。”
若芙张张嘴,最后还是背过身去,跺跺脚,道:“不行,你办不到的。”
“到底是什么?”宋宝急了,“你看不起我?金山银山给不了你,别的不说,但这府里我还是有点脸面,你现在的身份,是要升职,还是要钱财?”
若芙转身,吃惊地看着宋宝,嗫嚅着嘴唇道:“阿芙,不是这样的人……”
宋宝这才发觉自己失言,唐突了佳人,忙自打嘴,一边打一边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该死的大嘴巴,让你说大话。阿芙是天上的仙子,哪看得上你这点子俗物。该打,该打。”
他表情滑稽,动作夸张,不一会儿就把若芙逗笑了,宋宝这才停下,也望着她笑:“到底是什么,阿芙不妨先说来听听。”
若芙抿抿嘴,这才下定决心般,悄声道:“我想要李姑娘的字帖。”
若芙红着脸道:“就算看了那些,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奴婢家里从小可是开明的很!”“开明是吧?开明好啊。”李沫儿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话说二皇子和皇后如此情真意切,先皇也不由得不信,于是也懊悔起先前的所作所为来。哪知那教书先生又来告知先皇,三皇子已将所有典籍尽数背下,甚至倒背如流,先皇大喜,从此更加喜爱三皇子。”
“所以他到底藏没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