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张大嘴看着若芙,道:“你要那东西做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穿。”
“自从姑娘进了宫,不止是其他人,若芙也对她,想念不尽。何况,她还是若芙的救命恩人,可是,若芙竟还未正正经经地报答过她……”若芙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
“别哭别哭。”宋宝又是一阵劝慰,用手背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若芙道:“有了姑娘的字帖,就算睹物思人,聊以解哀愁。”
“你这个,却是有些难办啊。”宋宝皱眉。
若芙忙道:“不劳烦宝哥,若是宝哥有所顾虑,也不必为阿芙勉强。”
“不,我偏要为你取来!”谁知宋宝竟发了性,当场立誓。
若芙哭道:“要是……被王爷发现了……”
“被王爷发现了又怎样?”宋宝毫不在意地说,“放心吧,王爷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真的?”
“真的。”
“那……宝哥可要小心些,千万别被王爷发现了,要是连累了你,阿芙真是万死难辞其咎!”若芙抹了抹眼角,道。
宋宝信誓旦旦道:“放心吧阿芙,不出七日,宝哥必然为你取来!你刚刚对那个和王爷一模一样的字帖感兴趣吧?放心,就为你取那个!”
若芙一把挽住宋宝的胳膊,感叹道:“宝哥,你真是阿芙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
“这就算好了吗?放心吧,更好的在后头呢。”宋宝两眼放出跃跃欲试的光,更加得来若芙崇拜的眼神。
两人又你侬我侬许久,才依依不舍地分离。若芙在原地目送着宋宝离去,宋宝也一步三回头。
等到宋宝彻底消失后,若芙沉下脸,不声不响地往回走,掂了掂手中的银子,才露出一个笑容。
“看这小子,还是有点油水。”
宋宝得了美人的赞誉,走路都轻飘飘的,一路哼着歌,走回自己的下处。
——却看见自家老爹正沉着脸,坐在房间里正中央。
“干、干爹……”宋宝悚然一惊,忙在门边立好,施了一礼,规规矩矩。
“去哪儿了?”李管事冷冷道。
“儿子吃了晚饭,去四处溜达了一下,不知干爹有何吩咐?”宋宝战战兢兢道。
李管事道:“四处是哪四处?细细说来!”
“就是、就是在园子里逛了逛,误了干爹的事情,实在是该死。”
“你自然在园子里逛了逛,所以看见我都绕道走,往路边的杂草里一钻,自己都活得像只野狗。”
宋宝听了李管事这话,情知当时从他身边爬过去的事情已经败露,于是悻悻道:“有个人托我为他买药,当时不忍打扰干爹训话,故而形容不整了一些,并非有意冒犯!”
李管事听了这话,脸色更是阴沉,当即从椅子上猛地站起,走到宋宝面前,对着他的嘴巴就是几下:“还敢狡辩!说!到底是谁给的你胆子!”
宋宝的嘴角一下子红了,他哭丧着脸道:“干爹莫打了,儿子都招,莫打了,仔细打疼您的手,儿子皮糙肉厚的。”
一番话倒是把李管事怄笑了,道:“原来你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脸皮有多厚,招吧,又是会了哪个粉头?和哪个狐朋狗友做那些好事?”
宋宝连连摆手:“不是的干爹,儿子就是去见府里的一个丫鬟。”
“哪个丫鬟?在哪个院里当差?姓甚名谁?一一从实说来!”
宋宝道:“就是李姑娘带回来的那个若芙,今日儿子偶遇她,看她体弱不胜,她自己又说是感染了风寒,所以特特为她约了大夫看病,不过她说不用大夫,只自己抓包药就得了,所以儿子把自己的钱都给她了,干爹您看。”
宋宝说着,撩起自己的衣角,表示身上另无他物。
“李姑娘带回来的若芙?”李管事念叨着,“你这小子,看上人家丫头美貌了?别的倒还罢了,这个若芙你是万万动不得的。”
“为什么?因为她是李姑娘的人?儿子可以去求李姑娘,况且,我看那芙儿,也对儿子有意呢。”
“混账东西,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是敢动那个若芙,别说你,你老子我都可能受牵连!”李管事作色道。
宋宝低下头,脑海中又浮现出若芙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模样儿,不由得顶嘴道:“感情这一回事,可由不得自己做主,全凭天注定。”
“好哇,你这小子,现在还会顶嘴了不成?看我不先把你的皮揭了!”李管事怒睁双目,操起墙角的一根竿子就打,把宋宝从西打到东。
“干爹饶命,干爹饶命啊。”宋宝一边跑还一边叫,气得李管事胸膛直起伏。
看着李管事面色由红转青,宋宝连忙从墙角蹿到李管事身边,抚着他的背道:“干爹快坐下歇歇——哎哟!”
李管事结结实实给他来了一下,然后才坐下,吆喝道:“倒茶来——越发没规矩了。”
“是,干爹教训的是。”宋宝点头哈腰,一边转入内屋去烹茶了。
等到茶水端上来,李管事喝了一口,问:“这是大红袍?”
“哎,干爹爱喝,儿子就多备了一些。”
“大红袍好啊,喝着有劲儿,你可没动府里的茶叶吧?”
“哪有,王爷又不爱喝这个,茶园里都没种这些。这些啊,都是儿子在外面自己买的。”
“还算你有点心,自从我那个孽障侄子季腾贪污了茶叶,被李姑娘当场揭穿以后,我这张老脸可是都要被穿了好几个洞,还好现在王爷不计前嫌,依旧信任我。你可不能效仿那个孽障,不然不等王爷动手,我自己先把你下了!”
“干爹放心,这些轻重儿子心里有数。”
“你好色,哪个男子年轻时候不好色?可你要知道哪些人能碰哪些人不能碰,那些碰不得的人,碰一下就是万丈深渊呐。”
“当真……有如此严重?干爹可否告知内情?”
“没有内情。你就只需要记住一件事,离那个若芙远点就是了。”
宋宝只一声儿不言语。
李管事见他这模样,暗暗叹气,道:“我这老骨头迟早要死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