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的便是异域舞蹈,那舞女的面容与身材姣好,随着音律舞动着,妖艳迷人,在场之的男人们眼睛都看直了,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摘下来放到那女子的身上去。
女子一转身,顷刻间,舞台四周散落了许多金色薄纱,与烛火交映,添了几分朦胧敢。
玉子洛看着,赞叹不绝,连连称赞女子。万俟长庚见玉子洛高兴,叫了老鸨前来,随手便给了几片金叶子。
老鸨双手接过金叶子,且惊且喜,谄媚奉承道:“王爷阔绰!”
下一场是抚琴,出场的女子着水蓝色广袖罗仙裙,梳着十字髻,甚是妖艳动人。
那女子上台时不经意看到角落中的万俟长庚,忍不住惊吓了一下,随后又立马稳住心神,微笑着抱着琴上台。
方才那那女子与万俟长庚对视时,万俟长庚轻微的点了点头,算是两人打了招呼了。
那女子便是万俟长庚曾带去熊远飞府中的那个女子,唤名宁青。长相在风雪楼里是一绝,虽生活在风雪楼,但无论那些高官贵人出价再高她也只卖艺不卖身。
琴音时而委婉连绵,时而如珠落玉盘,一曲音绝,让人听得痴醉。让玉子洛这不懂音律的人听着也忘不了,宁青结束后,抱着琴下了台,良久后,场内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得了玉子洛的称赞。
万俟长庚也将所剩余的金叶子全数给了赏给宁青。老鸨接过金叶子时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
万俟长庚觉得差不多了,便带着玉子洛,在老鸨的阿谀奉承中离了风月楼。
万俟长庚没有按照原来的路线回去,而是挑了一条热闹的街道。
“拉着。”万俟长庚抬起衣袖,示意玉子洛拉着他的衣袖。
玉子洛反应有些迟疑,后而才拉着万俟长庚的衣袖,此时只听见万俟长庚道:“跟着,别走丢了。”
玉子洛在万俟长庚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是”便跟在万俟长庚身后。
三刻钟后,玉子洛跟着万俟长庚走到了一座府邸前,只见匾额上写着“相国府”三个大字。
玉子洛见门前挂着两只白灯笼,才白花魂幡也高高挂起。玉子洛的直觉告诉她这便是崔盈盈家,但她有些疑虑,只好看向万俟长庚,道:“王爷,这是崔姐姐家吗?”
万俟长庚看了看玉子洛,又看向了崔家紧闭的大门答道:“是,崔家父子俱亡。”
随后又看向了玉子洛,眼中满是说不清的愁绪与担忧。“你可要去安慰崔家小姐?”
玉子洛看着黑漆漆的大门,心中不是滋味,但她清楚,她去了亦不能做些什么。“算了,改日吧,我嘴笨,去了怕是要更伤姐姐的心了。”说完,便想着迈开腿走。
万俟长庚只好跟着玉子洛走,带着玉子洛回了王府。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在喧闹的夜市里,两人的心沉如死水里的石头。
除夕前夜,崔家父子的尸首终于运到了京都城,在崔府停了一日便连忙下葬了。
随后,赵公公带着一道圣旨来到了崔府。一道圣旨,封了两个人,崔老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崔盈盈为县主,崔盈盈出世不久的侄子也被皇帝亲赐了名。
当日下午,崔盈盈便来到了肃明王府上。
“姐姐,你来了。”玉子洛听见丫鬟来报说崔盈盈来了,她原本还不信,直到见了人她才高兴地去迎。
崔盈盈福了福身道:“打扰妹妹了。”
玉子洛连忙扶着崔盈盈起身,眼神带着些许忧伤看着崔盈盈道:“姐姐家里的事,我听说了,可我却没能去安慰姐姐两句。”
“我无事。”崔盈盈面墙挂了一抹苦笑,逞强地说道。红如兔眼的眼睛,让人看了也知晓她哭了许久。随后她的眸子变得异常清澈,道:“洛洛,父兄俱亡,如今崔家全靠我了。”
可那一抹清澈很快便衰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无神、落寞。“母亲退了我与张生的婚约,如今竟想将我送进肃明王府里。”话说这,这晶莹剔透的泪珠滚了下来。
玉子洛怔了,她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已有一股酸酸的,她不知道这是为何,但她心里明白一点,那就是如果真有女子“进”肃明王府的门,她不乐意不高兴。“我……”
崔盈盈用着素绢抹了眼角的泪珠,道:“我心悦张生,亦是不肯进王府的,但我却不知如何是好,我知晓你机灵主意多,洛洛,你帮帮姐姐出出主意,好不好?”
玉子洛看着眼前这个命苦的女子,心中疼惜不已,道:“姐姐不如经商?就像鱼姐姐那样。”
“士农工商,商排末尾,这……容我想想。”崔盈盈止住泪水,低头思虑道。
“玉姑娘,崔府来了人要请崔小姐回去!”突然有一丫鬟来报道。
玉子洛和崔盈盈心中皆有疑虑,但两人却不宣之于口,只作了辞罢。
她们两人谁也没想到只此一别,便是永生不见。
崔盈盈回府后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母亲让人将自己的侄儿掐死了,长嫂也被送往尼姑庵。
崔盈盈怒道:“怎么回事!”她才出去不到一个时辰,怎的就出了这样的事?
一旁的嬷嬷惊颤着道:“李嬷嬷说少夫人月份不对,生下来的不是崔家血脉,老夫人一气之下就……就……”那嬷嬷偷偷观察着崔盈盈的脸色阴沉,便不敢继续说了下去。
“继续说!”崔盈盈狠道。
“就让李嬷嬷掐死了小少爷!”那嬷嬷经不住下,一下子便说了出来。
崔盈盈坐倒在地,两眼空洞,口中呢喃道:“怎么会?怎么会呢?嫂嫂不过是搁月罢了,怎么会?他还那么小,怎么可以?”
红玉立马上前扶起崔盈盈,焦急地道:“小姐!小姐!”
可如今的崔盈盈如同一摊泥一样,便是扶不起来,红玉焦急地哭了,崔家已经没人了,她的小姐是万万不能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