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顺天尹府的周大人带着人来了。周大人行礼道了声:“王爷安。”又恭谨道:“下官带了刘强的邻居赵钱,周李。”又对着赵强、周李冷言道:“你们俩把当晚看到的都说出来。”
赵钱、周李皆应了声“是”,赵钱道:“草民与刘强是邻居,居左,昨天夜里寅时过半左右,草民起夜时听见刘强家传出争吵声,刘强好赌,又整日无所事事,全靠娩娘一人支持家用,是不是拿娩娘出气,草民原本以为昨夜不过普通平时一样争吵罢了,谁知今早便听闻娩娘溺死水中。”
周李上前行礼道:“草民居刘强家右一侧,寅时曾碰巧看到刘强外出回来。”
周大人道:“王爷,事情如何已经了然于心了,只是死无对证,何况如今尸首也没了,这……”
鱼惠兰突然开口道:“既然如此便罢了。”
“姐姐……”玉子洛等人皆以为鱼惠兰是被伤过了头了,才会如此。
谁知鱼惠兰反倒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是娩娘夫君,念娩娘为织金坊尽心尽力,织金坊理应支付安葬费。”说完,鱼惠兰看着刘强高兴的表情,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数额巨大,还请你到店内去取,陶掌柜,带刘强进去。”
随后鱼惠兰对着万俟长庚福了福身,道:“今日让王爷见笑了。”又看向周大人,微微福身道:“今日有劳周大人了。”
随后几人便作了辞,刘强一事,如今算是告了一段落,刘强入了织金坊后便再也没出来过,有人说他拿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赔偿金却不想还钱,悄悄的离开了京都城;有的人说他死在了织金坊内,但事实谁又知道呢?知道了谁又记得呢?终不过一桩谈资罢了。
转眼间便到了冬猎,从前冬猎是为了祭祀雪神腾六,祈福冬日也能福泽天下万民,但后来,慢慢地冬猎早已变成了帝王的游戏,忘了冬猎的初心。
玉子洛跟着万俟长庚一齐进到了猎场,玉子洛掩面进,万俟长庚也担心玉子洛那张脸引来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进了主账,皇帝皇后坐上座,其余的一些妃嫔按品级由高到低,分开对坐。
皇帝穿着暗龙纹常服,皇后穿着暗凤纹常服,发间插着一支眉心坠的凤簪和两只发梳,一支点翠花步摇,简练大方。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千岁!”
“民女玉子洛参见皇帝陛下、皇后,陛下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
“谢陛下(父皇)!”
“你就是老四带进府中的玉子洛?朕曾多次让老四带你进宫,但老四就是不愿意。”皇帝说话都是笑呵呵的,给人很亲切的感觉。
“回禀陛下正是民女,民女当初晕倒在地,幸得王爷救助才得以康复。”玉子洛落落大方地回答道,这番表现不知容嬷嬷暗地里下了多少功夫教她的。
慎贵妃抬眼看了看玉子洛,将茶盏放在了桌上,道:“果然是肃明王爷宠的人,见皇上也带着面纱,真是个讲规矩的人,王爷果然没疼错人。”简单的记录话,让在场之人听得心惊胆战,但也点醒了皇帝,这去确实不妥。
皇帝听了,觉得有理,便点头道:“爱妃说的在理,你将面纱摘下来,让朕看看老四选的人如何。”
万俟长庚心连忙道:“启禀父皇,洛洛模样不佳,怕父皇不喜。”
皇帝摆了摆手笑着道:“老四真会讲笑话,这好不好看都是老四你选的人,朕不喜也不能怎么样,皇后你说对不对?”说完便轻轻拍了拍身侧皇后的手。
皇后微微一笑,点头道:“陛下说的是。”
玉子洛看向了万俟长庚,只见万俟长庚轻轻点了点头。面纱掩面本就是个障眼法,卖个关子罢了,摘了也就摘了。
当面纱滑落的那一瞬间,在场之人除资历较浅的妃子外,无不震惊。
佳嫔便是资历较浅的,见众人不说话,便想着说些什么打破这沉甸的氛围。“哟,这还说不好看呢,这说是倾城倾国也不为过了。”
皇后微微一笑道:“陛下,不过相似罢了,天下之大,相似之人更是不少。”说完,向皇帝递上了一杯梅花茶。
皇帝心下便觉着皇后是温柔体贴的,这时他才想起皇后一直都是这么体贴的,待人宽容,待他体贴入微,是个极好的皇后。皇帝接过了茶,道:“你们下去吧。”
出了主帐,万俟长庚让玉子洛别戴着面纱了,省的闷坏了。
“王爷……”玉子洛有些担心是因为她的问题惹得皇帝不高兴,方才看着众人的反应像是她长得像一位宫里的人,且那人好像还犯了什么的错。
万俟长庚看着玉子洛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的额头。“无事,去休息吧。”
是夜,一条手臂大小的乌梢蛇蹿进了玉子洛的帐里,玉子洛一翻身,便感觉脸上一阵冰凉,猛地一睁眼,竟是一条大蛇!
玉子洛惊得连滚带爬地翻到了地上,看着大蛇道:“大哥,咱俩往日无冤,近日无雠,你不咬我,我不伤害你好不好?”
大蛇吐着信子,看着玉子洛,玉子洛看着大蛇,这时的大蛇仿佛能听懂玉子洛说的话一样,忽然点了点头,随后便往着帐门的方向爬去,没爬了几米,大蛇突然又转身爬了回来,定睛看着玉子洛,动也不动,片刻之后,它索性趴在地上不动了。
“你想说外面太冷了,你不能出去?”玉子洛见大蛇如此,便揣测道。
果不其然,大蛇一听,立马兴奋的抬起头来望着玉子洛,吐着信子像是在表达着开心。
玉子洛躺在床辗转难眠,蛇在榻下盘着,她看着蛇不由得去想这蛇哪来的。如今入冬了,蛇也都冬眠了,大蛇自然不可能越过寒冬来到她的帐里,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将蛇放入她的营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