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好后,六人皆被引到了一楼屏风后的入口处,男眷女眷分开而入,有两个楼梯口,男眷走右,女眷走左,楼梯尽头是一个嵌着玉石的池子,里面的水还冒着热气。
玉子洛用手试了一下水温,居然正好!“姐姐们,这水居然正好!”
嬷嬷上前福身道:“这池子是专门小姐们沐浴用的,还请小姐们更衣沐浴。”
玉子洛迫不及待的下了水,她已经好久没有泡温泉了,入水时她感觉她回到了从前,人全入水后,丫鬟们端着新采的花瓣进来并撒了进了池子里。
玉子洛靠着池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她回到了现代,但却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在她眼前的是一片荒芜,一座座废弃的高楼,一天天干涸的河流,遍地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她努力跑着,想要寻一块干净的土地,想要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因此奋力地跑向了离她最近的一座写字楼,在办公室里寻到了一罐氧气,她已经顾不得什么了,拿起氧气就开始吸。
氧气罐的下方,压着一张字条,只见上边用清秀干净的字体写到:“这是一场瘟疫,带走了数万人的生命,牵动了上亿生灵的性命,最后所有的一切皆付之一炬,我留下的这张纸或许再也不会有人看到,但心中仍旧心存侥幸,希望或许下一个轮回,在新文明诞生的时候,能够让人了解到发生了什么。”
读完这等最后的信,玉子洛开始觉得呼吸困难,意识也开始模糊,仿佛置身黑洞深渊,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在拉着她无限的下坠。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但她却发不出声音,也不能动。
“妹妹!妹妹!”“洛洛!洛洛!”
“是谁,是谁叫我。”玉子洛心心想道。
这时玉子洛耳边响起了婴儿的声音,时而哭,时而笑,时而近在耳畔,时而远在天际。笑声犹如清铃般清脆,哭声如万鬼哀嚎般伤悲,随后又撒娇道:“哥哥……哥哥……景曌好想你啊~”说完,又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玉子洛很想大吼一句“滚”,但嗓子却仍像被堵住了一般。
现实中玉子洛早已被送回了玉宇阁,玉子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唇色全无,双眼紧闭,额头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汗珠,绿豆大的汗珠已经挂不住了,便顺着脸颊往下流淌。万俟长庚用浸了水的帕子仔细的拭去,这时,玉子洛突然开始呓语,“景……景……景曌……”虽然有些模糊不清,但万俟长庚离得近,因此听了不少。
景曌二字,万俟长庚从未对玉子洛说起过,文息内,只有皇城旧人知晓一二,更何况,景曌在皇城是个禁忌,谁要是提了,第二日的阳光,也就无福消受了。万俟长庚轻抚着着玉子洛的眉头柔声说道:“景曌……”
善和听了惊声道:“皇兄!”
万俟长庚微微一笑,柔声道:“都出去。”
善和看着万俟长庚的样子,只觉着此时万俟长庚已经走火入魔了。“可……”
善和还没说完,万俟长庚便已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道:“孟嬷嬷。”
先前的那位嬷嬷从床侧走了上前福身,又做了个请的手势。“诸位请!”
善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鱼惠兰制止了,挽着善和的手便出去了,崔盈盈温飞卿两人也安分的出了房门,离昕跨出门槛时,回头看了一眼床的方向,入眼的是万俟长庚的细心与温柔,只是那细心和温柔用不在她身上,而离昕的眼里满是羡慕与不甘。
离昕出去后,孟嬷嬷将房门关上,此时的屋内只剩下玉子洛和万俟长庚两人。
玉子洛陷在梦魇里出不来,往下坠的玉子洛终于停了下来,这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它道:“姐姐,你回去吧。”说完的瞬间,玉子洛眉心处好似被人弹了一下,明明没看见什么,但却让她吃疼得紧,眉心传来的痛楚刺激着她的神经,又传遍了她的全身,顿时犹如身坠万年寒渊。
万俟长庚看着玉子洛,轻抚着她的脸庞,真的像,眉眼像及了母妃。这时,玉子洛突然猛地惊醒,双手紧攥着被子,口中惊道:“哥哥!”
万俟长庚微微一笑温柔地说道:“我在,我一直都在……”万俟长庚说完便将玉子洛轻拥入怀中,轻抚着玉子洛的头发,安慰着玉子洛。
惊醒的玉子洛仍在喘着气,眼睛转着看着四周,先入眼的是玉子洛所躺的雕花紫檀拔步床,挂着茶白素花纱外,窗前放置紫檀雕花镜台,镜台对面的紫檀桌上放置着青玉兽面纹炉,一缕缕香烟从炉里升起,香甜甜的,暖暖的,闻着让玉子洛舒心了不少。
玉子洛环视一周后才将目光移到万俟长庚身上,随后才发现自己被万俟长庚怀着。玉子洛用手指轻轻戳了万俟长庚几下,道:“王爷……”
万俟长庚听到后立马将玉子洛放开,紧锁眉头看着玉子洛,眼眶里泛着些泪光。
玉子洛看着万俟长庚的样子,有些惊讶又有疑惑道:“王爷?”说着就想起身,万俟长庚见此立马阻止,又轻将她放回床上。“不要动,我让孟嬷嬷将针取了再起。”说完,万俟长庚又恢复了平时的语气道:“孟嬷嬷。”
若不是万俟长庚提起,玉子洛压根就没注意到她身上扎着银针,但为何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孟嬷嬷在门在听见了万俟长庚的声音,立马推门进屋,善和抬脚也想进去,但却被孟嬷嬷关在了门外。
巧香在善和身后生日道:“这嬷嬷好大胆,居然……”
善和压下了心中的怒气道:“不可无礼。”随后又恢复了常态,在门外候着,丫鬟来了几次说要请众人去楼下等候,但每次都被打发走了。
屋内……
孟嬷嬷进来后将银针悉数拔去,孟嬷嬷福了福身道:“王爷,姑娘衣衫被汗水打湿了,奴婢去让人准备热水给姑娘沐浴,在另外准备衣物与姑娘更换。”
万俟长庚听后,扬了扬手示意孟嬷嬷下去准备,随后又柔声说道:“景曌……”说着声音竟然开始哽咽起来。
玉子洛心中疑问道:“景曌?”景曌是那个声音的主人,可她只出现在了玉子洛的梦里,万俟长庚又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