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洛最后仍是应了善和,两人进了雅间,鱼惠兰见两人平安归来心中悬着的石头骤然放下了。
“你们俩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可要出去找了。”鱼惠兰起身关切道。
崔盈盈瞧见了善和眉心红痣便笑着打趣儿道:“看来玉妹妹拉着善和姐姐去点了痣,这下可真是玉环下凡了。”
“妹妹别在取笑我了。”善和说着便假意要打崔盈盈,崔盈盈笑着便躲开了。
锣响,乐起。
“你俩快别闹了,戏开锣了。”鱼惠兰见开锣便赶紧劝住两人的打闹。
两人也赶紧坐好,整理好衣裳看戏,善和拿起了桌上的戏单,见上面写着第一出戏便是《还魂记》,便有些纳闷,这出戏她在皇宫中从未见过,亦未见宫伶们排过。
“这《还魂记》是一出怎样的戏?为何我从未见过?”善和出声问道。
“这《还魂记》讲的是人鬼之情,说的是管家千金杜丽娘和书生柳梦梅的故事,听说百年前城西那家杜巡抚家的事儿,后来被汤先生改成了戏曲儿,宫里大抵是觉着这戏不好,便未曾编排吧,要知道你家的规矩可比地砖还多。”崔盈盈解释道。
“确实,话说这孟琅生演的是杜丽娘?”善和蹙眉问道。她不明白一个男子怎能将女子风韵给演出来。
“这便是那孟琅生的奇特之处,往往旦角皆有女子演,他可是古今唯一的男旦角儿呢!”崔盈盈说着便竖起了大拇指,“姐姐瞧,他出来了。”崔盈盈看着孟琅生出来了,便用手指着道。
善和看着刚出来的孟琅生,他的一颦一笑像极了大家之女,若不说破他是男儿身,怕是无人知晓他的性别。
锣鼓起,锣鼓落,宾客们皆阳台上抛些银钱首饰,崔盈盈也跟着抛了一个钱袋子。玉子洛有些不解,鱼惠兰见她疑惑便解释道:“这是给伶人置办行头用的,类似于赏银。”说完她将一个钱袋子交给绿翘,绿翘会意,转手就将钱袋子抛向了戏台上,玉子洛见此也想图个乐趣,举手就把头上的金钗抛向戏台子。善和也抛了一个绣着芥子花的玄青色钱袋子。
戏幕已然落下,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来,座上的宾客悉数散去,四人也准备离去,但却被一个穿着玫红粉纱长裙的丫鬟给叫住了。
“还请四位小姐留步,我家大人请四位小姐三日后毓霭池一游。”丫鬟说完,手一扬,身后两个丫鬟便端着帖子,躬着身走上前来。
两人不想接这拜帖,因为这伶人是下九流的人也,这万一被人知晓,怕是要拿来作筏子;两人想接,一人是想知道那毓霭池中是否有鲛人生存,一人则是还想再见那人一面。
丫鬟见四人为难,便又补充道:“我家大人知晓四位小姐的难处,也知我等的身份,大人说了,他心意已尽,小姐们接与不接都好。”
丫鬟言行举止皆不输大家丫鬟风范,鱼惠兰见此心中暗道:“玉茗堂的人还真是不凡。”鱼惠兰莞尔一笑说道:“玉茗堂从不邀人,如今破例邀了我四姐妹,我们又怎可能不赏脸呢,这帖我们收下了。”鱼惠兰说完,绿翘便上前收了那四份帖子,鱼惠兰又道:“替我们谢过你家大人,有劳了。”
说完后,那丫鬟福了福身,四人便出玉茗堂,四人坐着马车回到了茶楼里,鱼惠兰将帖子收好后说道:“这帖子放我这里,以免生出事端。”若善和带着玉茗堂的帖子进宫,被发现了那还了得?
玉子洛觉着放哪都一样,反正她粗心大意的,要是弄丢了她可就没得玩了,崔盈盈信得过鱼惠兰,也无异议,三人皆没有异议,便同意了鱼惠兰的提议。
皇宫中
一宫女打扮的小宫女附在若萱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若萱嘴角扬道:“如此,我要她死无葬身之地,皇后之位必定是母妃的,届时我成了嫡长公主,看谁还敢瞧不起我!”
四人各回各家,路途中玉子洛开始馋容嬷嬷给准备的晩膳了,容嬷嬷体贴入微,对她的事也是极其上心。饮食上,容嬷嬷怕饭菜不合玉子洛的胃口,特寻了西南菜的做法交给厨娘,生怕玉子洛吃少了,瘦了。
下了马车,玉子洛便快步回了院子,离昕去书房找万俟长庚,曼文便陪在了玉子洛身边。听雨轩的桌上摆着的菜肴却如同昨晩的一样;容嬷嬷准备的晩膳还未曾重复过,想到这里玉子洛便开口问送菜的丫鬟道:“今天的菜怎么重复了?”
“回姑娘,今天容嬷嬷告病了,吴桂家怕新菜姑娘不爱吃,便照着昨天的菜又做了一份。”送菜的丫鬟福身答道。
“知道了,待会去看看姑姑吧。”玉子洛应了一声,便拿起筷子吃了饭。
玉子洛吃了两碗饭便起身去拿了拿了药箱,走向西厢房。进了西厢房门,有个小丫鬟正在照顾着容嬷嬷,小丫鬟看着是总角的样子,一脸稚嫩,但手脚极其麻利,小丫鬟见玉子洛来了,上前行了一个礼便又回去帮着容嬷嬷整理薄被。
躺在床上的容嬷嬷双目紧闭,面部苍白,玉子洛上前把了一下容嬷嬷的脉,发现脉象有些虚弱,又向小丫鬟询问了一些容嬷嬷准备的症状,最后得出的结论——食物中毒!
“姑姑都吃过些什么?”玉子洛问道。
小丫鬟听到玉子洛的询问,想了想答道:“嬷嬷自清晨到现在就只食用过糖蛋,半个时辰后便晕倒在地了。”
“糖蛋?”玉子洛不知道糖蛋是个什么。
“便是蒸蛋羹中放入糖,今日嬷嬷想吃些甜的,厨娘便做了糖蛋。”小丫鬟乖乖答道。
玉子洛听了心中便明了是怎么回事了,便出去让芍药去抓了些黄连熬水给容嬷嬷解读。在西厢房等着容嬷嬷醒来的时候,与小丫鬟共处一室,两人沉默,难免有些尴尬,为了缓解尴尬玉子洛便开了口。
“小丫头,你什么时候来的?”玉子洛亲和的语气问道。
“王爷听说嬷嬷病了,遂谴了婢子来伺候着嬷嬷。”小丫鬟恭敬地回道。
“那你叫什么呀?多大了?”玉子洛又继续问道。
“回姑娘的话,婢子茉音,今年九岁了。”茉音福了福身恭敬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