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玺如其实是个慢热的人,当初跟萧晨认识的时候,萧晨总是喜欢找她说话,一来二去的慢慢的才认识,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反应慢的人,一开始她还琢磨着跟人解释解释,后来索性也懒得解释了,能处到一起的人怎么着也会玩到一起。
对于白湛,她有些道不明的感觉,大概是他这个人真的给人一种如浴春风的感觉,让人禁不住就想着跟他一起聊聊天,说说话。
好在她还能把持住,白湛在这里就住下了,偶尔会跟老爷子聊聊天,有时候会跑过来跟墨玺如说说话,墨玺如不擅长跟不熟的人聊天,往往三言两语就相对无言了,惹得白湛经常哈哈大笑,搞得她一脸懵,不知道是做了什么。
萧晨就酸不拉几的凑过去在她耳边说道,“小心你们家那位知道了,打断你的腿。”
墨玺如冷冷一笑,“我干了什么他要打断我的腿?”
“你看看你,把刚认识的白公子都逗的捧腹大笑,这八成是看上你了。”萧晨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是要对人家负责的。”
墨玺如那叫一个哭笑不得,冲着白湛挥挥手,“公子,你先坐着,我去教育一下小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总是不懂事。”说着揪着萧晨的耳朵就把他拉到厨房,“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你让他听见了多不好。”
萧晨挣脱开她的手,皱着眉道,“我这是故意的引你过来,爷爷让我告诉你,离这家伙远点,他那桃花债是一朵又一朵,喜欢上这样的人是没结果的。”
“谁说我要看上这样的人了?”
“爷爷说你看人家的眼神不对!”
墨玺如扶额,这个老爷子真是够了,一大把年纪一定是老眼昏花了,连什么都没很明白就瞎折腾,幸亏自己还真没那意思,不然就让这爷孙俩弄的尴尬了,墨玺如眨了眨眼睛,“我喜欢的人你应该知道,所以不需要质疑,回去告诉爷爷,让他别瞎担心。”
没想到萧晨很固执,“爷爷说你看白湛的眼神不对,有种迷茫的感觉。”
听到这话,墨玺如干脆转身去切菜了,她的确有些迷茫,白湛给她的感觉总是会想起姬常秋,可他说不上哪里怪来着,所以便一直躲着不愿意同他说话,白湛自然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去问萧晨,萧晨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晚饭的时候萧老爷子将碗递给墨玺如,“丫头,帮忙再给点米饭,今儿做的这好吃。”
墨玺如笑着说道,“你还是少吃一点,不然晚上又要睡不着。”
“阿如,也帮我来点米饭吧。”白湛把碗也递了过去,墨玺如一愣,笑着应了下来,帮大家去盛了饭菜。
回来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难免会拿不了那么多碗,刚想喊萧晨过来,一双修长的手接过她手里的碗,墨玺如一惊抬头看去,这才发现白湛很高,她要半仰视才能看到他,一时间觉得很好玩,便笑着说道,“谢谢。”
白湛一愣,唇角一勾,“是我谢谢你应该,做这么好吃的饭菜。”
墨玺如笑了,“江湖之大,比我做菜好吃的人多去了,公子可莫要笑我了。”
“阿如,你一直住在这里吗?我怎么从未看见过你。”
原来这白湛来过好几次了,墨玺如垂眸慢慢的向前走去,“我住在这里的时间不是很长,比你今年来的时间要早一些。”
她不愿意再说,白湛自然是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倒是老爷子看着两个人一同过来嫌弃的看她一眼,说她盛饭太慢了,菜都要凉了,墨玺如冷哼一声,将饭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晚上吃这么多你要是敢半夜出去玩,我一定三天不做饭。”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人都禁了声,开玩笑,这萧老爷子做的饭没中毒都算命大,要是墨玺如不做饭,这三个人岂不是要饿死了。
饭后萧晨便被老爷子提着去练剑了,美名其曰的消消食,墨玺如同情的看了眼萧晨,然后去凉亭上躺着看星星,桃园的景色很好,星空璀璨,空气清新,她可以过得自由自在,甚至很少能够想起京城中的事情,当然,要是没有白湛,会更好。
可惜白湛就在这里,而且还陪着她一起躺下看星星。
墨玺如忽得就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轻松的气息,她知觉告诉自己,白湛是真的不简单。
白湛头枕着手臂侧脸看向她,“阿如,你跟萧老爷子的关系很好。”
“是,爷爷待我很好。”
“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墨玺如勾了唇,“没有。”她好不容易逃离京城为何要再入这江湖是非之地。
白湛显然没有想到她回答的干脆利索,半响后才继续说道,“江湖之大,有太多好看的地方比桃园要美多了,你为何不四处去看看,或许能发现更好的东西呢。”
墨玺如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自己向来是个懒蛋,能一年来两趟桃园,连老爷子都知道,那就是个好事,“我生性懒散,不喜欢到处走动。”
“哦,感觉你不像是你说的这样。”白湛干脆侧过身去看她,墨玺如同是侧脸看向他,觉得他的眸子幽远宁静,似乎能将人吸引进去,一举一动间都牵动着人心,可是她总会莫名的响起姬常秋,便心里有些抵触,坐起来低头看向白湛,“我是什么样的人,白公子无需知道,以后来见到了就聚聚,见不到也不用挂念,毕竟只是普通朋友。”说罢起身离去。
白湛在她身后朗声说道,“我过几日要去浪迹江湖,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旅游这件事对墨玺如来说是件多么诱惑人的事情,她自从在墨府后每年必定有一大半的时间不在京城,都是流浪在我,如今有个人武功高强,愿意保护你,只要你能陪他一起去江湖转转,这样的美事从天而降,墨玺如不心动就怪了,可是她对白湛几乎一无所知,冒然跟一个人走,凶多吉少,于是她回眸一笑,“多谢公子好意,阿如心领了。”
白湛还想说什么,可墨玺如已经走远了,萧晨从后面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朝远处努努嘴,“你在打她的主意?”
白湛一把扯过她,“少在那里给我胡说八道。”
萧晨哎了一声盘腿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我说白大哥,我劝你还是不要在她身上动心思了,阿如姐有心上人了。”
“哦,是谁?”
萧晨嘿嘿一笑,“这你就不要知道了,她这心上人可是厉害着呢,你若是想追她啊,那都是晚了一步的,倘若是当个朋友什么的,阿如姐绝对是个好朋友,她能帮助你很多,但是偏偏用到你的地方少之又少。”
他这般说白湛自然是更感兴趣了,非要让他讲讲墨玺如的故事,萧晨猴精的很,拐了他一块美玉后才开口说道,“我跟爷爷是在灵山遇见她的,那是个冬天,很冷,她自己一个人爬山,穿的很少装束也很奇怪,但是爬山很方便,爷爷便问她这衣裳是在哪里买的,许是见我们两个人一老一少的她便三下五除二的帮我们把衣裳给整理好了,爷爷心里一高兴便陪她着一起爬山,我们本是要去摘那雪莲,灵山上的雪莲开得少,寒冬腊月的自然是开的更好,没想到她只是去山顶看看风景的,见了雪莲也并不惊讶,更没有贪婪之色,还将自己带的东西分给我们吃,我保证,那是最好吃的馅饼。”
萧晨第一次看见墨玺如的时候,她一身红衣,在白雪皑皑的灵山显得格外耀眼,他觉得这姑娘真好看,笑起来就像是那灵山边的小芍药,温雅动人,一双眸子充满了灵气,却又清朗万分,一下子便喜欢上这个姑娘,那姑娘还询问了雪莲的功效和用法,爷爷跟她讨论的时候发现她对药理和医术有着惊人的造诣,便想着收她为徒,可没想到墨玺如没有答应,反而让他们留下地址,说自然会去找他们的。
萧老爷子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就跟她说了,没想到再腊月的时候她竟然去了,还带了一株雪莲过去,说这是别处山采的,不知道比起灵山的会不会有些差。
萧老爷子那阵子身子抱恙,需要雪莲,只采了一朵,第二朵就有人送上门,自然是开心的,墨玺如的惊喜很多,她可以跟老爷子讨论医术,讨论朝堂之事,萧老爷子虽说只有萧晨这个孙子,可是架不住这孙子除了是个武学奇才其他的什么都不行,就是一个傻大个,好好的旷世医术就这么浪费了。
如今遇见这么一个人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他索性逼着墨玺如在桃园住了一段时间,把多半的知识都交给了墨玺如,说就算不拜师也无所谓。
可墨玺如却是恭恭敬敬的给他磕了个头,说从今以后,她跟萧晨一样,都是他的孙儿辈,惹得老爷子当场抹眼泪。
自然这些萧晨不会跟白湛说,只是说了些平日里的普通事,白湛是什么人,一眼便看透了萧晨有隐瞒的成分,也没有点破,道了声谢便也起身回去睡觉去了。
第二日,墨玺如反常的醒得早,开了门就看见萧晨跟老爷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她喊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萧晨吓了一跳,“没事。”
“手里藏什么呢,你这动作太慢了,”墨玺如揉着眼睛走过去,伸出手,“我看看,以你的身后在我发现之前肯定会藏地连狗都刨不出来,这怕是让我故意看见的吧,赶紧拿出来。”
萧晨难为情的看了一眼萧老爷子,后者剜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了,他将手打开,是一张字条,墨玺如瞥了一眼,没有去接,“你念给我听吧。”
“是、是清风师兄,问你是不是在这里,说姬公子近日身子不太好,恳请爷爷去一趟。”
墨玺如脸色渐渐地有些难看,继而冷漠,“跟他说,我不在桃园,剩下的你找爷爷。”说完转身就准备走,萧晨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爷爷要是去的话,我自然是要跟着的,可是你怎么办?”
墨玺如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们就不能不去吗啊!”
萧晨更是委屈,“爷爷的病人他都是一直要医治好的,不然他心里不踏实,你看你不也是比他喊了过来嘛。”
墨玺如垂眸沉思了一会儿,“那你们去,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总可以吧。”
“可是,还有白大哥在这里。”萧晨这话说的越来越小声,听得墨玺如直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