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常秋早早便走了,墨玺如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字条说最近会很忙,让她照顾好自己。
墨玺如放下字条伸了个懒腰,开开门朝楼下喊道,“老张,送饭上来呀。”
老张应了一声就去准备了。
她推开窗户看向外面,忽得觉得自己应该走了,过了这个事情就走,去散散心去看看好的事情,远离京城这个勾心斗角的地方。
老张送饭过来得时候见她望着窗外出神,好心提醒道,“小姐刚起床,就不要吹风了,怕是要照亮了。”
墨玺如回头看他,忽得笑了,“你有多久没有出去看一看了?”
老张一愣,羞愧的说道,“小的不才,从未出去见过世面。”
“在这京城之中,想必你也是见过狂风暴雨的局面了的,也算是经历的比我更多了。”墨玺如走过去端起碗筷吃了起来,“过段时间我要出去,账目你自己掌管就好,我回来了有机会就过来看,你放心,我没事。”
老张张了张嘴应了声退了下去。
墨玺如用餐后便回了墨府,旁氏准备去法华寺,墨玺如便跟着一同去了。
说是难得的好日子,便去上上香求求菩萨,彦青主持早早的便等在寺外迎接每一位人,见到墨玺如的时候愣了一下,继而双手合十笑着说道,“施主好久不见了。”
墨玺如回礼,“彦青主持,好久不见,你还是原来的样子。”
“贫僧心就在这里,自然过了多久都不会的变的,只是容颜老去。”彦青伸手邀请,“里面请。”
墨玺如扶着旁氏进去,上了香,又颂了会佛经,旁氏贬下想要回去了,墨玺如想要多呆一会儿便留了下来,坐在凉亭里等彦青。
彦青似是知道她在等自己似的,没过多久便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茶盘,放下后便给墨玺如倒了一杯,“施主看起来像是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情。”
墨玺如苦笑道,“主持果然慧眼,一眼便看出我有苦恼。”
“这眉头紧蹙,嘴角下弯,”彦青微微一笑将茶杯推到她面前,“双目昏暗,怕是遇到极为苦恼的事情。”
墨玺如叹了口气,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去找谁说说这心里话,只有彦青能够很客观的说出解决的办法,她咬了咬唇,“主持,倘若你最爱的人的亲人杀了你的亲人,你还会同他在一起吗?”
彦青听到这话笑了几声,微微俯身看向墨玺如,“敢问施主,你那最爱的人是帮凶吗?”
“不是,”墨玺如摇摇头,“可是他知道。”
“是个棘手的问题,”彦青眨了眨眼睛起身慢慢的来回走着,“施主怕是也是身心受着煎熬呢,这爱情和亲情自古以来都是让人最为拿捏不准的,我若是替那人开脱,施主内心也会不自觉的偏向,可是理智就会告诉你,不能放心亲情,我若是偏向亲情,那施主可是要失去一个爱人,很有可能是这辈子最爱的人。”
墨玺如苦笑的点点头,她的为难之处就在此。
彦青走到她的面前,朗声问道,“施主是个愿意将就的人吗?”
墨玺如一愣,“我不愿将就。”
“既然如此,那就是将亲情放的略微轻一点罢了,你的爱人怕是也有苦衷的才会没有通知你吧。”
墨老爷的事情姬常秋的确不知道,相爷在朝堂之上忽然提起,搞得人措手不及,姬常秋不能跟相爷公然翻脸,所以只能退后沉默,日后就算是补偿将线索送给墨玺如,也补偿不了墨老爷重病的趋势,这事说起来真的不算他的事。
可姬楚儿这件事,她容忍不了。
一个名门贵族,虽说是从小争斗,可礼仪不能废,良心不能泯,姬楚儿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她真的无法原谅,更不用说日后还要看着她的脸色行事,这根本不可能。
彦青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倘若两人是真心相爱,那那些事就放心吧,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应该好好的珍惜眼前人。”
墨玺如忽得鼻子一酸,她捂着脸哽咽着道,“我知道,可是墨锦她走的太冤,我好怕她会怪我,没有手刃仇人替她报仇。”她不敢杀人,她也不想杀人,能够让姬楚儿再无身孕的可能已经是她做的最大的下狠手,就算是再狠心,她也学不来姬楚儿的狠心。
彦青叹了口气,“施主性情爽朗,爱恨分明,却又心存善念,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
“多谢大师。”墨玺如抬起头红着眼眶,“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大师。”说罢起身离去。
彦青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了声阿弥陀佛。
墨离见她回来了高兴的说道,“严铮的事情怕是有眉目了。”
墨玺如一喜,“怎么样了?”
原来今日早朝之际,墨离走到宣武门的时候被一个太监传话说姬公子有要事相商,请他去旁边的小凉亭一趟,墨离自然是要去的,可是没想到是关于严铮案件的,墨家同云家的关系甚好,就算是为了云朵儿也要为这事挣一挣,姬常秋便将方法说了一通,两人一个白脸一个黑脸,在朝堂上演了一场戏。
严铮在边境消息自然是灵通的,可是要说跟怒族打仗已经打得知彼知己了,所以大获全胜的时候是越来越多,而怒族本就人少,经过联年不断的战役使得人口数量更是骤减,所以停战养息是最好的选择,而这场战役战败是因为有人透漏出去了军事情报。
身为一个将军,倘若是要将情报送出去,要么自己送,要么派人送,可是这派谁去都是个问题,自己送的话目标太明显,严铮这人速来跟将士们打成一派,他要是到的地方肯定有人跟着,就算是上个茅厕人也要守着,就因为之前云朵儿在的时候,遇到了伏击,受了重伤九死一生,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
将士们爱戴他,自然是看着跟宝贝一般,所以他自己送情报是不太可能了。
可是让人送,这守军将士个个视怒族的人为仇人,因为战争他们不能回家跟家人相聚,常年守在边境,早就是抱怨了,哪里有这心情去做卖国贼,所以剩下的只有那些刚到边境的,所谓的朝堂派出去的钦差大人。
墨离将事情引导这里后,姬常秋自然是黑脸上了,说这人都是太子派出去的,又是经过陛下恩准的,有几个胆子敢这么做,两人在大殿上吵得不可开交,直到陛下喊停才停了下来。
墨玺如听着他说完后笑着说道,“也就你敢配合他胡闹了。”
“不这般说,总不能直接将那人说出来吧,”墨离喝了口茶,蹙眉道,“我也只不过是陪着他演了场戏,可是若说是哪个人我还真是不知道,更不知道那人的幕后之人是谁,姬常秋思维敏捷,常常我说的话就是顺着他的铺垫而来,所以演起来是丝毫不费劲的。”
“他那人城府之深,怕是你跟我加起来都不抵他一个,”墨玺如无奈的摇摇头,“倘若我有那份聪明才智,怕是早就报效国家了。”
墨离拍了她的头一下,“还报效国家,你这小性子怕是早就要被人吞没了,还容得下你在这朝堂之上?”
墨玺如撇撇嘴,更加觉得自己幸运,没有入宫到那勾心斗角的地方,她的小聪明也就那点点,进去怕是活不过两天就被人寻了借口一刀下去这辈子就算有了交代。
晚上的时候清风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站在窗外看着墨玺如半天,墨玺如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紧了紧衣服,“清风,这盒子你到底是给不给我,若不是给我的那就趁早回去睡觉,若是给我的就赶紧给我,我也要睡觉。”
清风眨了眨眼睛,将盒子递过去,低声说道,“四小姐,你要对我家爷好点,他真的不容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不能就这伤他的心。”
墨玺如一头雾水的,打开盒子是一个镯子,花纹很是精致好看,她没有动,而是抬头问道,“这是给我的?”
“这是爷的祖母送给他的,让他给以后的夫人的,爷将它送给你表示是认定你的意思。”清风很是耐心的解释道。
墨玺如点点头啪的一声合上盒子,递到清风面前,“你带回去,告诉姬常秋,这种东西是要亲自送的,打发你来送倒是是有诚意还是不好意思,我不能收,如果是给我的就请他自己亲自来给我。”
清风愣了,似乎是没想到墨玺如不会要这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拿着墨玺如递过来的盒子左右转了个圈,默默地飞了回去。
姬常秋见他拿着盒子回来,放下手中的笔,“没有见到她?”
“不是,”清风将盒子放到桌子上,挠了挠头,“四小姐说这镯子你应当亲自送给她,而不是让我转交。”
姬常秋闻言笑了,打开盒子拿起镯子看了看,语气有些宠溺,“也罢,等忙过这件事,我亲自给她戴上。”
清风被他那样子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