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玺如本想着连续给姬常秋诊断,一个月后应该会有些见效,她让清风去告诉老岳,自己的方子每天都会让姬常秋带回去给他看。
岳大夫捎信给她,说自己也会看着姬常秋按时吃药的。
墨玺如收到信笑了笑,抬头看看天空,最近京城的风越来越大,暴雨也越来越多,她本就有些受不了潮热的天气,如今再这般下去,她怕是要搬去别的地方住几日了。
刚下完雨,她伸手去接从屋檐上滚轮下来的雨滴,啪的一声掉落在她的掌心里。
欢儿推门而入,端着茶水进来,看她在接雨水,“小姐,今日还要去茶馆吗?你最近好像总是去呢。”
墨玺如收了手转过身来,起身道,“最近老张的茶馆有些事情,我过去看看。再说了,他最近进了一些好茶,我总要去品一下。”
欢儿点点头,她自然是不知道墨玺如是去茶馆给人看病,她对这件事保密了,不让任何人知道。
吃过早饭后,她便去了茶馆,姬常秋早早就在那里等她,还是老地方。
姬常秋听见声响,“来了,过来坐。”
墨玺如勾了勾唇角,“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今日好过一些,”见姬常秋有些兴趣的样子,她便过来拿着他的手切脉,“今日可以不用吃药。”
“那还真是多谢夫人。”
墨玺如刚想说什么,便听见楼下一阵吵闹,当即皱了眉,往外看了看,“今日茶馆怎么这么闹腾,老张都惹了些什么人。”
姬常秋笑了两声,忽的帘子被撩开,欢儿惨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的进来,见到墨玺如直接过去拉他的手,“小姐快跟我走吧!”
墨玺如一头雾水,拽住她问道,“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的?”
欢儿带着哭腔道,“老爷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你在茶馆跟姬公子约会,这会儿正带着大公子往这里赶呢!”
墨玺如一惊,回头看向姬常秋,姬常秋很淡定,似是知道她隐瞒家人的事情,说道,“赶紧跟欢儿去吧,我没事。”
墨玺如咬了下唇,转身离去。
墨老爷来的时候就只看到姬常秋在这里坐着喝茶,角落处还站着一个抱剑的少年,见他进来冷哼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
姬常秋没有站起来,只是倒了一杯茶,推到墨老爷的旁边,“墨大人,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喝杯茶吧。”
墨峰看了看四周,沉下气喝了杯茶,沉声说道,“姬公子,我今日来是来找我的小女儿的,我知道你跟她在一起。”
姬常秋哦了一声,放下茶杯,“墨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这茶馆是四小姐的,而我只是单纯的来这里喝茶谈事情的。”
“姬公子莫要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墨峰拍了下桌子,“玺如的脾性我是知道的,她肯定在这里,还望公子将她喊出来,我有事找她。”
姬常秋笑了两声,“大人真是冤枉我了,四小姐是真的不在这里。”
墨峰其实内心也是震惊的,他从来不知道墨玺如竟然还开了一家茶馆,竟然瞒着家里的人,墨离更是震惊,对墨玺如的认识又重新了一次。
说来也是巧合,老张本来是开酒馆的,可是生意惨淡,不得已要将酒馆卖掉,而来商量的人也是有的,但是都不是很合他的心意,所以一直拖着,直到墨玺如走进来,看了看四周后喊了他来,问他是否愿意一直守着这个店,她可以买下来,做成茶馆,依然由他来掌管茶馆,但是进货的渠道和算账的方法由她来定。
老张本以为她就是一个千金小姐,根本不会什么管理,便委婉的拒绝了,没想到墨玺如直接将茶和记账手法交给了他,彻底让他相信了自己,这才将茶馆开起来。
刚开张的茶馆处处都提现了墨玺如设计过的样子,一时间新奇的很,档次又高,惹得京城的不少达官贵族来这里品茶,他们的嘴很毒,因为陛下每年都会赐给他们一批茶,喝着喝着嘴就养叼了。
但是茶馆不同,所用的茶让人觉得每种茶都有它独特之处,搭配上茶杯和小菜,更是风雅极了。
每天来茶馆的人络绎不绝。
可这些墨老爷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他在姬常秋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这朝堂的人都知道姬常秋的为人,一旦惹上他,那后果只有他知道如何。
所以墨老爷也是心里有些打鼓,他怕真的误会了姬常秋,不知道该怎么折腾自己,刚想说话,就被姬常秋打断了,“大人若是着急,就先去找四小姐好了,姬某曾偶然一次被四小姐救过,今日就当是报恩了。”
墨峰一言不发起身便走了出去,径直回了墨府,墨玺如正在凉亭里休息了一会儿,知晓墨老爷回来后会喊自己过去训话,便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没想到,墨老爷的确实喊了她去,不过不是去书房,而是去她的房间,将屋里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一遍,自然是看到了一些关于病理的东西,让人搬了出去,坐下来厉声道,“你这个不孝子,给我跪下!”
墨玺如跪下,低着头没有说话,墨老爷更是一肚子火气,“如今你是翅膀硬了,还给人看病了!你说说你,给谁看病不好,偏偏去招惹姬常秋这号人。他这人惹不得惹不得!我跟你说过几次了,为何你就是不听!”说着起身拿过戒尺在墨玺如的背上敲了几下。
墨玺如疼得咬着唇不出声,墨离想替她说几句,但是墨老爷一个眼神过去,他只能作罢。
墨老爷叹了口气,“你说,今天你要么选云谦,要么九殿下!”
墨玺如猛地将头抬起来,“父亲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楚煜还未打消念头,之前便想着将自己收入府内来辅佐他,被墨玺如挡了回去,如今娶了墨锦竟然还想着娶她,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九殿下一直很赏识你,说你明慧聪颖是个当贵妃的料子,而且又有你姐姐陪你,嫁过去也不会太无聊,”许是墨玺如的脸色不对劲,老爷子便没有再继续说九殿下,而是说起云谦,“云谦是我跟你母亲从小看着长大的,性格温和有礼,对你也是一片真心,嫁给他你也不会过的不好,两个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夫婿,你可以挑选,怎么还犹豫呢?”
墨玺如吭声说道,“这两个人我都不会选,父亲,二姐是个敏感的人,若是我嫁过去那不是让她难堪吗,这种伤害姐妹情意的事情我断然不会做的,云谦之前就来说过了,不会强求我,那我本就对他无意,嫁给他有什么用,也不会带给他幸福,白白耽误他做什么。”
墨峰听得怒火中烧,站起来甩袖而去,“给我关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可真是难熬,墨玺如被软禁在屋里里,欢儿也被墨老爷安排走了,新过来的丫鬟见她就哆嗦,更别提能给她说几句话,墨老爷也不知道从哪里找的什么三从四德的女经给墨玺如,命她抄写两遍,不写完就不准出门。
墨玺如一向是个闷的住的人,可是若是让她抄写经书,那就是要了她的命,她从小就不喜欢写作业,老师布置的手写的她都写不完,反而是背的滚瓜烂熟,搞得老师哭笑不得。
所以当新来的丫鬟将饭菜送过来的时候,墨玺如冷冷的说道,“端走,我不吃。”
那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小姐您就吃点吧,要是不吃,老爷会打死我的。”
墨玺如冷笑一声,测了侧身子避开她的跪,“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你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那丫鬟哭哭啼啼的在她面前有一会儿,墨玺如搞不懂心,任凭她哭,直到最后饭菜凉了,被端走,她一眼都没看。
一连好几天,墨玺如只喝水,不吃饭,旁氏心疼极了,偷偷去看她,见她都瘦的眼眶有些发乌,半卧在床榻上看书,心疼的掉眼泪,一把将那女经扔了,“抄写什么,你的身子都这样了,来人。去把老爷喊来,让她看看自己的女儿到底被他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墨玺如抬了抬眼没有说话,直到墨老爷来也没有搭理,墨老爷一见她这副样子,也是后悔了,喊了厨房做了点清淡的送过来,墨玺如跪下道。“父亲放心,我做事不会对不起墨府,不会伤害墨府的一草一木,若是出了什么事,女儿一人承担。”
旁氏忙将她扶起来道桌旁,拿了筷子给她加菜,墨离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一张脸阴的可怕,墨玺如趁机给他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没事,这才见他的脸色好起来。
可是她的问题来了。
墨玺如觉得嘴里一股腥甜,以为自己咬了舌头,胃里顿时翻江倒海的,刚张嘴便是一口血吐了出去,所有人被她这副样子吓呆了。
墨玺如也是吓了一跳,她从来不给自己切脉,手刚搭上另一只手,便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直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墨老爷和墨离坐在旁边,旁氏在一旁抹眼泪,墨玺如动了动手,“母亲。”
旁氏一愣,忙握住她的手,“我的玺如,你这是怎么了!”说着又转身吼墨老爷,“都是你,说什么惩罚女儿,现在好了,这副样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