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玺如投过镜子看着她,嘴角慢慢上扬,“朵儿,我同你一起去边境吧。”
云朵儿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你开什么玩笑,这要是让墨伯伯和墨大哥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神不知鬼不觉不就好了。”墨玺如动手将自己的头发束起来,眉眼一挑,带着一丝英气,“你看这样可好?”
云朵儿这下子,真真是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我的好姐姐,边境哪里是你能忍受的,哪里条件刻苦,万一你受伤了可怎么办。”
她还在碎碎念的空,墨玺如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当,换了一身男儿身,收拾了一些衣物,打包好,然后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说道,“你这人就是想太多,我都没有觉得怎么样,你就在这里顾前思后的,走吧,我走后门,你走前门。”
“今日就出发?”
墨玺如甩了一下头发,璀璨一笑,“今日就出发。”她想离开京城已久,奈何因为各种原因都不得离去,如今正好有这样一个好机会,她怎么会不好好把握一下,让自己好好放松一番。
云朵儿劝不过她只得听着她的安排,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墨离,吓了一跳,墨离有些好笑,揉了揉她的头发,“玺如怕是还在睡觉,你若是等不及先回去吧,等她醒了再派人去通知你,或者让她去你那里。”
云朵儿低着头嗯了一声,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看着墨离一脸莫名其妙,巧着欢儿端着盘子往里走,他喊道,“你家小姐还没起床,这太阳怕是都要晒到头了。”
欢儿笑着说道,“小姐起来了,这会儿应该是在跟云小姐说话,我给她送些吃的过去,她还未吃早饭。”
这话说的明显跟云朵儿刚才的样子有些矛盾,墨离背着手跟着她去过去,屋子里哪里还有人,只有桌子上用茶杯压了一张字条,墨离抽起来看,墨玺如只是说自己出去散心了,莫要担心,也别找她,她想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事情。
墨离冷笑了两声,将纸条放到桌子上,“你这个主子啊,整天就知道动歪心思来对付家里人,仗着被人关心担心就知道胡作非为,哪天吃了亏了,怕是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欢儿有些着急,“要不然跟老爷说说?”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墨离抬脚走了出去,眼眸里涌动着些莫名的东西,看的欢儿打了个颤,大公子今日的脸色很不好看,难道小姐这次私自出去真是惹到了大公子,欢儿不敢擅自去揣测,端着盘子又回去了。
奇了怪的是,墨老爷竟然没有发火,想必是墨离用什么法子让他放心了。
边境。
墨玺如跟着云朵儿来边境的时候,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着了,这地方的条件比她想象的还要艰苦,将士们吃的用的都是就近原则来的,所以看到很多人时间久了依旧水土不服,腹泻呕吐,整个人都面黄肌瘦的,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他们见到云朵儿都开心的围了过来。
又见墨玺如一个陌生人,瞬间又警惕了,阿良在最前面,问云朵儿,“这位公子是谁,长得甚是英气。”
云朵儿看了一眼墨玺如,眨了眨眼睛,忽得挽着她的手腕靠在她的肩膀上,“这是我的未婚夫,也是个郎中,我来他不放心便同跟着我来了。”
墨玺如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压着嗓子说道,“是是是,多谢各位将士们照顾朵儿,给你们添麻烦了。”
众将士嗷嗷的喊了两声,“将军之前将云大夫是个女子的事情告诉我们,我们还觉得纳闷,一个男人怎么长的那么秀气,这样看来,这未婚夫也是比云大夫更英气好看,云大夫好福气。”
云朵儿是在也是有些纳闷的,她不明白,这墨玺如平日里的模样她是知道的,无论怎么装扮也不会跟英气这个词搭上边,可她从后门出来的时候,她差点也以为是个男子,一路上问她是什么原因,墨玺如也是笑而不答。
两人到了营帐,云朵儿便又缠着她问为何,墨玺如放下包袱拉着她坐下,“你仔细看看我的脸有什么区别?”
“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啊?”云朵儿上下看了一番,有些不确定的指了指眉毛,“你的眉毛今日有些不同,好像大哥的没眉毛的样子。”
墨玺如点点头,“一个人的面容其实是可以做出改变的,我修改了眉毛的形状,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女人,而这个眉形搭配上我的小胡子,再将脸型稍微修饰一番,是不是就觉得男子汉了一点。”
云朵儿点点头,怪不得大家都多墨玺如的男儿身不怀疑,再加上她比自己要高一些,虽说有些瘦,但是她的气质向来是好的,所以格外的有种不同于他人的感觉。
两人正说着话,阿良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云大夫,将士们想让你们俩看看病。”
墨玺如点点头起身道,“走吧,我随你们去,朵儿就在这里休息休息。”云朵儿忙摇摇头,“我跟你一同去,正好看看你是如何诊治的。”
她知道墨玺如的医术高明,在京城里云谦便好多次在她面前说起墨玺如的医术是如何的高明,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不愿意给人看病,不然以她的医术一定可以名扬整个京城。
墨玺如心思深沉,整个人就像是一坛好酒一般醇香,她看不懂,云谦也看不透,用她的话来说,只要这个人是个好人,那就值得交往的。
军营的营帐里已经躺了好多人,有一部分人是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已经痢疾,有一部分的人是皮肤的问题,云家的两位大夫见到云朵儿来了自然都是靠后站,因为云谦和云朵儿的医术都是云老爷子亲自传授,虽说他们的也是的,但是总归是赶不上从小的耳濡目染。
可是云朵儿也为往前靠,而是侧了侧身子让身后一个身形娇瘦的男子过去,有个大夫刚想开口便被旁边的人拉了拉衣袖示意他不要说话,而后低声说道,“一看这位公子就器宇不凡,定是个医术高明之人,不然云小姐也不能对她如此恭敬。”
墨玺如才没有这些心思,过去后便直接翻看那人的眼睛,舌头和身上,而后切了切脉,低声跟云朵儿说了些什么,云朵儿忙拿着笔和纸记了下来,大夫往前凑了凑想要看清,却看见云朵儿只写了一个粥字,一时间皱着眉头不明所以。
接下来墨玺如的速度很快,营帐里的人很块都看完,旁人觉得她脸色无异常,可云朵儿确实知道,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眼眸里疲惫,墨玺如坐下来写个方子递给她,声音略有嘶哑,“这些将士已经由原来的腹泻发展成痢疾,脾胃虚弱的很,如今粥是个好东西,让炊事的近几日多做粥给他们吃,还有水要烧开了再喝,看样子怕是也有虫子了。”
那些皮肤病的她便另写了一个方子,“你多看看这些药的功效,然后碾磨碎后用水搅拌敷在外面,”她不能说这应该是跟睡觉的地方和近几日的懈怠有关系,人的代谢是一个周期的时间,他们有仗就打,没有就休息,所以处于一个不稳定的期限,这样免疫体统就会下降,所以就会有病菌入侵,而皮肤是最外面的保护障,自然会有皮肤病。
她简单的跟云朵儿讲了一下后便走了出去,回到营帐里瘫倒在床榻上,半响后一人走了进来,她抬头看去,看着那人慢慢起身抱拳,“还未见过将军,失礼。”
姬常青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皱着眉问道,“你是云朵儿的未婚夫?”
“正是。”
“我听说云家小姐的婚事都是由云老爷子做主的,再不济也是由她大哥云谦做主,你是谁做主的。”姬常青眯着眼睛向前一步,想要凑近一些,墨玺如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垂眸回答道,“在下不才,刚巧是跟云谦是挚友,见云小姐貌美善良,又会医术,便提了亲,这老爷和云谦都是同意了的。”
姬常青挑眉一笑,“既然这样,甚好。”而后转身离去。
墨玺如深呼一口气,姬常青突然到来定是不怀好意,上次严歌儿的事情刑部查的很是缓慢,他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做过那般禽兽之事,是严歌儿跟他有过节想要对他栽赃陷害,再加上相爷的振振有词,说自己的儿子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是有此事定先上交自己的人头来安抚严家人,太子也站出来替姬常青说话,陛下一时间也是半信半疑的。
的确,不能单凭一个将军的言辞就将人给定罪了。
云朵儿进来的时间见墨玺如坐在床榻上出神,便过去挥挥手,“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姬常青。”墨玺如拉着她的说道,“若是有一日他将我支开或者单独找你,你一定不要去。”
云朵儿随是不太懂她的意思,但是还是留了个心眼,因为墨玺如不会无缘无故去想一个人,而且还嘱咐她。
墨玺如这人,她知道,她最怕麻烦,也最怕算计人,哪怕她会算计,算计的比谁都好,不知道怎得,云朵儿忽得就想到了姬常秋。
这两人,莫名的相似得很。